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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才将要起来,念瑶便觉头脑昏沉眼前一黑,复而跌坐下来。 齐泽眸中诧异闪过,迅速出手将念瑶扶正坐好。他伸手去拂念瑶的额头,触手而来的滚烫让他心惊。 念瑶因着刚才眼前发黑双目紧闭,秀眉蹙着,呼吸沉重。齐泽这才恍然想起念瑶先天的病症来。 他擅长处理伤口,可却对念瑶这个病症一无所知,只能凭借着一些从前的经验替念瑶查看。 好在念瑶片刻便睁开了眼,她看着满脸担忧却无措的齐泽,安慰的道:“无事,带我回去吃过药就好了。” 她的声音又轻又细,可见呼吸有多么的艰难。 都这样难受了,还要来安慰他。 呆子。 “将嘴巴张开呼吸。”齐泽蹲下身来,“来我背你出去,其他的不要管,有我在。” 念瑶看着齐泽侧过去的身子,原本发烫的脸反而更加热了。 可她已经连站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况且此处距离外面还有些路要走,本就发了病,脚上又受伤,等墨玉也不知要等到何时。 念瑶扶着枯木的手紧了紧,最终还是将胳膊递了过去。 可等环上他脖子的那一刹那,念瑶还是羞的缩成了团。 “放松。”齐泽缓缓起身,提醒道。 她身子很轻,格外的烫,隔着衣服齐泽也感受到了不断散发的热气,齐泽心里一惊,脚下步伐加快了些。 念瑶自刚才就听话的张口呼吸着,温热的气息就吹佛在齐泽耳边。 鬓边散碎的发丝不断拂起,扫弄着他的脖颈,耳畔的细痒让他忍不住的跑神。 那轻柔的气息里还带着若有若无的清甜,齐泽从没想过有一日,自己能距离这味道如此之近。 近在咫尺,肌肤之亲。 可耳边的呼吸声却越来越弱,齐泽再顾不得去乱想,侧脸去看,念瑶已不知何时闭上了双目。 齐泽记得,她这病发作起来是能要命的。 他害怕起来,走的越发快,却又担心念瑶呼吸不畅,还要同时保持平稳。 “念瑶。”齐泽轻声呼喊。 这是第一次从他口中说出这个名字,神志逐渐昏沉的念瑶也有些诧异,睁开了眼睛。 “嗯?” 柔软娇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齐泽顿时松了口气。 “就快到了,等吃过药再睡。” 他的口气小心翼翼,温和的像是怕吓着她。 念瑶胡乱的嗯了一声,尽力的支撑着不让自己睡过去,可她身体越发无力疲惫,眼前的景色也开始模糊。 为了让自己不睡过去,念瑶开口轻声问道:“你冰球为什么能打那么好。” 齐泽神色微怔,回忆着道:“漠北每年江河的冰冻期有五个多月,我自然比旁人更熟练些。” 听到漠北这两个字,背上的小姑娘似是抖了一抖,像是很害怕的样子。 “漠北冷吗?” 齐泽:“冷的。” “嗯,那么冷,风还那么大,我不想去漠北,”念瑶像在梦中呓语,撒娇着抱怨。 “这次你别让我去漠北了。” 齐泽心下奇怪自己何时让她去过漠北,想了想,却没有直接问她。 他眉间蹙起,眼中尽是担忧,语气却格外轻:“好,不让你去。” 小姑娘听见这个答案像是得到了保证,满意的点点头。 许是猛然松懈了下来,念瑶只觉得自己越发疲惫,眼皮子重的抬不起来。 “你可记住,你说的话,等我,醒了不许反悔……” 还未等齐泽开口,他只觉身后的重量猛然沉了些,他猛地吸了口气,脚下越发快起来。 就在此时,不远处想起窸窸窣窣的声响,齐泽皱着眉快步走了过去。 * 等念瑶醒过来时,举目便是雕刻着海棠花的金丝楠木床沿。屋内铜制嵌金丝火炉烧着,锦被柔软服帖在她身上。 睡着前身上的不适已经消退,只是才要张口说话,唇舌间却干涩异常。 “姑娘醒了!”墨玉大嗓门的吆喝了一声,便有小厮丫头接连呼喊着去汇报给齐伯奉。 等念瑶咽下墨玉喂过来的蜜水,墨玉已经跪在床前哭得稀里哗啦。 “跪着做什么,起来。”念瑶蹙眉将茶盏递过去:“你跟我说说当日怎么回事?”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只感觉受伤的事才刚过发生,脚上的伤口想来是被处理过了,躺在床上并不觉得疼。 想起齐泽当日的举动,脚腕上温热的触感仿若犹在,她不自觉缩了缩脚腕。 念瑶脸颊泛起不自然的红晕,顿了顿又问道:“齐泽呢?” 墨玉抹了把眼泪,才开口道:“那日多亏了齐泽公子提前找到姑娘,大夫说姑娘若再晚点送过去,可能要,要……” 说着说着墨玉停了下来,后怕的感叹:“不过好在没事了,姑娘您昏迷了近两天,要不是大夫再三保证您没事,都能把我们给吓死。” “老爷已经叫人将姑娘当日碰过的东西都找了回来,可到底因什么才发作的还没能查清楚,也怪奴婢,奴婢要是能够再小心些,不把您一个人留在那里就好了。” 自打墨玉到念瑶身边照顾她开始,念瑶便甚少发作,她已经做得够好了。念瑶劝慰了墨玉几句,她仍旧自责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