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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还好吗?”国公爷哽咽着问。 国共夫人也泪眼朦胧地看着她。 斐文静擦了擦眼泪,“好,女儿很好,阿耶阿娘呢?这几年女儿昏睡着,你们都瘦了……” 不过三年,阿耶阿娘已经有了白发,有了皱纹,消瘦了许多。 国公夫人一边擦眼泪,一边默着斐文静的头:“我的女儿受苦了,早知道会是如今这模样,当年就算是违抗圣旨,阿娘也绝不会将你嫁入这四方城里受苦。” 国公爷也湿着眼眶,“都是阿耶的错……” 斐文静带着两人进去,屏退了宫人,只让采莲留下。 “阿耶阿娘,不是你们的错,儿女在宫中虽然昏睡了几年,但是并未受到岢待,不信你们问采莲,我只是太想你们了。” 国公夫人看向采莲,拉着采莲的手:“你也瘦了,都说这皇宫堆金砌玉,可是连两个小娘子都给我养瘦了。” 她说完,在殿里看了一圈,“采青,采玉她们几个呢?” 斐文静一愣,眉眼黯淡,还是采莲出来说:“大婚当晚,守着娘娘和先帝的宫人都……都被处死了,只留了奴婢照顾娘娘。” 国公爷和国公夫人都愣住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国公夫人哭着说。 斐文静抱着阿娘,眼泪也跟着掉,她心里苦,但是她却不敢将她和萧潜的那些荒唐事告知阿耶阿娘。 现在阿耶阿娘已经十分悔恨了,她怎么敢再说出她做的那些糊涂事,惹得二老更加伤心。 “阿娘,女儿已经三年没见你和阿耶了,不愉快的就不提了,今日女儿下厨做了阿耶阿娘最喜欢的水晶龙凤糕、四气混沌、七返膏,还让膳房做了暖寒花酿驴蒸、鹿肉脯,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吃过饭了。”斐文静安慰道。 说着,斐文静带二老去了用膳的偏厅。 水晶龙凤糕白亮清透,上头用红枣、花生镶嵌出龙和凤的造型。闻之清甜甘香。是国公夫人最喜欢的一道蒸糕点。 斐文静指着三碗小混沌:“阿娘以前不是常说女儿的混沌包得很丑吗?今日这混沌有进步没?” 四气混沌就是四色小混沌,皮薄肉陷鲜美,一口便能吃下一个。 国公夫人擦干眼泪,“小五做的自然是极好的。” 国公爷也吃了一个小混沌,颇为怀念:“以前小五除了爱制香,就爱做些糕点小吃,当时只是觉得小女儿做着玩,如今一晃三年过去了,再吃到小五做的……这一碗混沌……” 说着,他已经泪满衣衫。 斐文静起身:“阿耶,你要是想吃小五做的,以后小五天天给你做,你可不许嫌弃。” 国公喜辣,可是斐文静喜欢吃甜的、清淡的,她也只会做这些好看的糕点。 国公果然破涕为笑,虚指着斐文静:“小五也学会你阿娘那般揶揄人了。” 这样一来,一家人才算是欢欢喜喜地用了膳。 吃过饭,国公爷去见萧潜了,斐文静则拉着阿娘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 “还记得韩伯伯家的韩叙吗?前年他高中状元,去外面历练了两年,算着日子下个月就该回长安了,到时候会在朝任职。要是你有什么事情,不方便说的,就让人传话给韩叙,这样阿娘和你阿耶也就知道了。” 斐文静一愣,想起来这个韩叙,她和他其实算是青梅足马,从小一起长大。 没想到他前年便中了状元,如今也要来长安了。 “小五,如今萧潜成了圣人,你是太后,你们之间再也不可能了,一定要记住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和他说。”国公夫人语重心长道。 当年萧潜和斐文静的事情,就没有瞒着过她,她自然也清楚得很,三年前圣旨下来的时候,斐文静还抱着她哭了一宿。 “阿娘,小五知道,小五和他已经是两条路上的人了。”斐文静垂眸心虚道。 她前日相通后,确实想和他分道扬镳,再也不往来,可是这是皇宫,她哪里又能做的了主,连见阿耶阿娘都要哄他开心了才能见。 她如今和萧潜豢养的私宠又有什么区别呢? 大概唯一的区别是,她不光要做私宠的事情,还要做太后,给他选妃吧。 三年过去了,国公夫人也不看懂女儿在想什么了,只能握着她的手:“小五,听说他让你操持选妃的事情?” 斐文静点头,“身为太后,这是职责。” 国公夫人摇头:“傻不傻,他这是故意的,帝王是没有心的,但是帝王也是霸道的,他见不得任何曾经属于自己的东西旁落他人,所以他用这种方式来膈应你。” “小五,阿娘也不要求其他,只有一点你要记住,不论他怎么做,你都不能和他做出出格的事情来,要是他实在过分,你就告诉我和你阿耶,我们江东斐家不至于连女儿都保不住,总能有法子让他交出你。” “阿娘……”斐文静哭着抱住她。 国公夫人又让人抬进来一个箱子,她亲自开了箱子,絮絮叨叨:“以前每年阿娘都要亲自选布料给你裁衣,这几年我见不到你,就只能照着往年的尺寸做,三年过来,竟然不知不觉有了这么大一箱子,也不知道小五如今穿不穿得。” 说着,她从里面拿了最上面的一件百花曳地裙在斐文静身上比划:“这件是我知道你醒后做的,是今年流行的款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