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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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时洲,对不起……” 沈时洲不知道她恢复记忆,自然也不知道她在道什么歉。 在他面前,盛明窈从来没有表现得这么内疚过,像是个以为自己犯了大错,天都要塌下来了的小女孩儿。 他只能先平复下她的情绪:“嗯,没关系。” 这句话是有用的。 盛明窈抽噎了几声,在男人的衬衫上蹭干净眼泪,抬起脸蛋。 犹豫了很久,最终轻轻地…… 胡乱啄了他一下。 动作青涩稚拙。 沈时洲的眼眸,骤地变深了。 他忍着粗喘,凝起眼底浓墨重重提醒她:“盛明窈,我没生过你的气,不需要这种形式的道歉。” 盛明窈的睫毛颤得厉害,一下一下,挠在他的脖颈上。 她的声音很细:“那你再亲亲我。” 第一也是唯一一次对男人说这种话,她好像很不好意思,音量细若蚊蝇,指尖也紧紧攥着。 隔了一会儿,却还是继续道: “……情侣之间,不都是要接吻的吗?” …… 原本还只是悱恻的深吻。 但怀里的人实在是太乖了,一直揽着他的脖颈,像一只小猫般地蹭来蹭去。 沈时洲绷紧了下颚:“我上一次,让你很满意?” 盛明窈立刻用力地咬了他一口,像在警告他少乱说。 但对沈时洲来讲,那轻轻的力道,跟调`情没什么两样。更像是种默许。 他看也不看,单手打开床头柜,拿过了里面做安全措施的东西。 拆开,铝箔纸轻轻摩擦后,是男人绷直的嗓音:“只准备了这个。所以可能会比之前疼。窈窈乖,忍一忍——” 盛明窈一脸茫然,还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但很快。 脑海里面就只剩下一个想法。 沈时洲刚刚是不是在故意诱拐她啊? 那几个吻,明明都很轻。 都是在哄她,让她不要再哭,也不要再说对不起。 现在把她骗到了手,就暴露了本性。 又重又凶。 快把她的腰给撞断了。 ………… 傅女士住得离盛明窈不远,问讯,穿病服搭着条披肩就匆忙地赶了过来。 已经很晚了,门口没人,她也匆忙得很,来不及去值班室找医生,伸手就想把门推开。 ——反锁了。 傅女士定了定。 正巧有护士路过,她转身,指了指门牌号:“这个病人……” “盛明窈小姐吗?已经休息了。” 傅春景:“那小妹妹,看见她男朋友了吗,就是长得还挺帅的一个二十几岁的男的。” “盛小姐情况不是很好,睡之后,他应该一直陪在床边。”护士道,“我们没有权限开门的,需要得到允许,这么晚了也不敢摁门铃打扰,您如果没有急事,可以明天——” “没事没事,我先回去了。” 傅女士摆手,心里的担忧放了回去,重新回到了自己的病房。 但她坐回床上,还是感觉有些微妙。 正好她的专属小护士今晚在忙点什么,借用了她的茶几。 傅春景:“509那个病房,跟我这个配置一样吧?” 小护士以为是婆媳吃醋,连忙道:“完全一样,都是沈先生定的,无论是规格还是布置,都没有差别。只不过您的病情稍微严重一些,所以他特许给我们深夜查房的资格。” “都一样啊……” 傅女士侧身,将床头柜统统打开。 在其中一格看见了安全用品。 她很满意,也想笑。 笑完后,又觉得自己把亲儿子纯挚的担心,想得实在是太龌`龊了。 哎呀,小明窈不是还晕着吗,也不知道醒没醒。她竟然有一瞬间想到了这两个人在给她找孙子。 真是罪过啊罪过。 - 第二天。 盛明窈浑身上下都是软的,是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还要沈时洲抱去浴缸里洗漱。 她连眼皮都不想睁开。 沈时洲跟她说些什么,也全都敷衍地“嗯嗯嗯”,左耳进右耳出,一句都没听清。 好在餍足后的男人很有自知之明,并不生气。 相反,看着她的样子,格外愉悦,时不时还要凑上来又亲两次。 仿佛昨晚还没有做够。 一直到沈时洲像摆弄着自己的小洋娃娃一样,开始给她吹头发了。 盛明窈的脑子,才渐渐清明。 她抿起唇,很恼地道:“你先开窗通风。” “只打开了一点。”沈时洲解释,“怕你着凉。” 可能是心虚,盛明窈感觉房间里全都是暧昧混乱的味道:“那等下医生来了……” “晚上才来。” 对这儿来说,盛明窈不只是病人,也是客人。 在确保她身体安全的情况下,无论是病房的布置,还是医生来回的频率,当然都随她来定。 盛明窈这才稍微放松了点,咬紧了唇瓣,不敢抬头看沈时洲。 一想到昨晚自己的主动,她就想找个洞钻进去。 她那个时候,是真的把脑子都给哭晕了,也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沈时洲不经意的那句玩笑,一下子就勾起了她的回忆。 三年前,那是盛明窈第一次独自去那么远的地方。 刚到就经历了水土不服。后来的生活习惯,便开始越来越差。 留学时租的房子住久了,染上了她自己的生活气息之后,也倒还好。 但出去玩,住进酒店民宿里,盛明窈很晚了都还醒着。 最后即便困到极点,不得已睡了过去,也时不时要做噩梦,甚至鬼压床。 所以,她就会拉沈时洲陪。 她还很理直气壮,没觉得这是在折腾沈时洲。 反而想,不就是让他换个地方办公吗?反正她睡得很沉,不容易被吵醒。 现在被这么轻描淡写地提起来。 那时原本就压在盛明窈心头,重得喘不过来的情绪,瞬间倾泻得一塌糊涂。 对沈时洲说的很多很多句“对不起”,都是认真的。 都是她迟来的抱歉。 她那个时候真的不该那么任性。 无论是要他陪,还是后来盲目地不信任他…… 只是不知道,昨晚的情况之下,又有几分被沈时洲当了真。 “那你下午,能不能送我去找我的心理医生?”盛明窈犹豫了很久,才道。 沈时洲投来的目光,神色凝了:“你失忆的症状——?” “没什么,就是想去看看。”她想也不想地否认,“毕竟撞到脑袋了,我有点怕加重,跟这里的医生不熟,也不想说太多……” 沈时洲:“好。” 他说得干脆。 盛明窈却如梦初醒,垂下眼,唇色发白。 她又错过了一个坦白的机会。 一个坦诚地告诉沈时洲,是的,她恢复记忆了……有什么都从头来说一说。 她明明不是故意想瞒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