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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官言官,苏父的位置直升副部的难度相当大,因为晋升副部,通常都是从省发改委主任和下面地市一把手里选拔。所以,想跨越正厅到副部这一格,没点机缘,苏部长的成功率不超过20%。 就这20%,还是算上苏部长多年来在组织部广结善缘,各种人脉助力后的结果。 说到人脉,现在的边学道,无论谁结识他,都等于拥有一个“超级人脉”。 拿苏父来说,搭上边学道这根线,找机会争取外放主政一方,在“以GDP论英雄”的大环境下,边学道或者边学道的朋友稍稍投几个项目,就够让苏父在北江这种经济落后省份大放异彩。 都“大放异彩”了,提拔还会远吗? 不相信? 卢广效的例子就摆在眼前! 好吧…… 正是基于以上种种考量,陈建才敢赌苏娜会慎重考虑跟他分手。 真分手的话,就算不考虑同居和悔婚的影响,苏娜还怎么继续在有道待? 就算边学道和李裕公私分明,苏娜继续在有道监察部工作,可少了陈建这层关系,苏父还怎么搭上边学道这条线? 难道因为女儿在有道工作,就可以跟边学道对话? 简直是在开玩笑! 有道集团目前2万多名员工,难道这些人的父母都可以借此为由对外声称自己跟边学道“说的上话”? 婚姻,本质上是一种利益交换。 如果没有边学道,陈建也有可能把苏娜娶到手,可那样的话,在婚姻关系中,他无疑是处于下风的一方,半生都要做苏家的附庸。 而有边学道这个同学,陈建的底气相对就要足很多,因为他手里有苏家想要的资源,哪怕陈建手里的资源并不像外人猜想的那样多,可那依旧是资源。 稀缺资源! …… …… 同一时间,美国,芝加哥。 景阳跟祝德贞一起拜访了祝天歌。 这是一次纯礼节性拜访,既然跟祝家有渊源,又到了美国,就不能不来见见祝家在北美的话事人。 对来访的景阳,祝天歌扫榻相迎,非常热情。 这样的态度,在祝家差不多是祝天歌专属——见层次相同的人,祝天歌会很随意;见层次差距比较明显的人,祝天歌会很亲切。 这种表现反映的是祝天歌的人生哲学——尊重别人就是尊重自己,越是不如自己的人越要表露出足够的尊重。 祝宅。 三人坐在会客厅里喝茶闲聊,祝天歌看着景阳说:“跟我说说当日你接上边学道那个同学时的情景。” 放下手里的茶杯,景阳坐直身体说:“当时的情况是……” 景阳客观地讲述他乘坐直升飞机接童超和夏宁时的情景,旁边的祝德贞一脸平静,祝天歌则听得津津有味。 从头到尾听完,祝天歌拿起茶壶,一边倒茶一边说:“这个姓童的小子也算得上是痴情种子。” 景阳听了,点头说:“当时我在场,看得出来,两人确实有感情。后来我找人打听了一下,确如童超所说,他一毕业就陪女朋友到了鹦哥岭……三年什么都没干,一直在山里打转,因此在收入和生活条件方面,跟同学拉开了距离。” 景阳说完,祝天歌把面前的小茶杯推向景阳说:“你再尝尝这壶。” 看着景阳拿起茶杯,祝天歌语含感慨地说:“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年轻时遇到一个人,喜欢到良辰美景不及她,漫天星华不及她,然后又在感情最浓烈,最好的年华里分开,这个叫童超的日后估计很难走出这段感情,不过他也算幸运,世上亿万人,没有多少人能真正体会到刻骨铭心,更没有多少人能碰上边学道这种同学。” 说到边学道,想着祝德贞在旁边,景阳字斟句酌地附和:“这个边学道确实是个人杰!别的不论,只看他一帮同学看他的眼神里全是信任没有一丝嫉妒,就可见他为人处世的水平非常之高。” “对了……”祝天歌抬头看着景阳问:“你刚才说边学道那帮同学喊他什么……老边?” “对,喊他老边。” …… …… 云层之上。 童超走到机舱中段,看见边学道正戴着耳机听音乐,转身就要回座位。 边学道见了,摘下一只耳机问:“找我?” 童超转回身,走到旁边说:“是夏宁爸妈,让我替他们跟你说一声谢谢。” 指着对面的沙发,边学道说:“坐下说,正想找机会跟你聊聊。” 童超依言坐下,整个人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没错,就是一潭死水! 没有起伏,没有波澜,没有水流声,明明存在却又空空荡荡。 关掉MP4,边学道盯着童超看了两秒,开口问:“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想当摄影师。” “摄影师?” “旅行摄影师!” “怎么想起做这个?”边学道问。 “因为夏宁的理想是当旅行摄影师。” 听童超这么说,边学道很想劝一句:夏宁已经走了,你得从过去走出来,开始新生活。 话到嘴边,咽了回去。 略一沉吟,他转而说:“四处走走也好。” 扭头看向舷窗外,童超眼神空洞地说:“她一直想周游世界,用相机把看到的世界记录下来,一边走,一边投稿赚钱,然后等到老得走不动那天,就可以一边翻看照片一边回忆一生里去过的地方、闻过的花和对自己微笑过的人。夏宁把相机留给了我,我想替她完成这个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