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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门前,边学道跟李裕说:“这里两三年内就会拆迁改造,住户添点钱,再申请点补助,可以搬到松南的安置小区。” 李裕说:“你说那都是远景,安置小区在哪呢?地基挖了吗?还没影呢吧。再说了,老头这岁数了,置换了楼谁给他装修?能住进去吗?” 边学道说:“你这么爱操心老的快啊!” 李裕说:“我其实一直想问你,赚了不少钱,吃不完穿不完,你要那些钱干啥?拿出来做点善事吧!” 边学道“我靠”一声,问李裕:“你怎么知道我没做善事?” 李裕在前面径直推开房门说:“我没看见啊。” 边学道很难相信,一个65岁的老头,头没秃,牙没掉,两眼有神,除了后背有点弯,情绪有点低落,完全不像65岁。 老头跟李裕很熟,看他进屋,迎了过来,嘴里说着:“小裕子来了……” 听到这个称呼,边学道瞬间想到了影视剧里宫中的小太监,当然,如果老头改叫“小李子”,那就是大太监,太监之首。 老头跟边学道点点头,算打了招呼,弯腰去柜子里找出一个纸壳盒,打开,里面是四个玻璃杯,拿出两个放在桌子上说:“给你俩用新杯子,干净的,我经常刷。” 暖壶里水不多了,只倒出一杯,老头转身要去烧水,李裕匀了半杯水给边学道,跟老头说:“我俩够喝,别忙活了。” 李裕跟老头说话,边学道拿着水杯,也不说话,就是听和观察,观察屋子里的摆设,观察老头交谈时的语气、用词和表情。 坐了差不多20分钟,李裕给老头留了几百块钱,两人告辞出门。 送两人到门口,看见边学道的车,老头拉着李裕说:“以后再来别开这么好的车,这附近很乱,还有人仇富,会使坏剐你的车,也没个监控,警察来了都查不出来。” 回去的路上,边学道问李裕:“这老头嘴里新词不少啊,又是仇富,又是监控……” 李裕说:“前两年他有个小报摊,边卖报边读报,知道的东西不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老人。” 边学道问:“报摊?怎么不干了?” 李裕说:“岁数大了,社会上有的是没工作的壮年劳动力,报社发行公司嫌他老,把他辞了。人你也看了,来之前说的事,你什么意见?” 边学道坚持说:“你时不时来接济一下就行了。” 李裕说:“你不懂,老人最缺的不是钱,是关心和充实,不然为啥现在社会上老年大学那么火,那么多老人赖在老年大学不毕业?” 边学道说:“得得得,我扯不过你,你要安排他也行,但有一点,上岗前必须做一次全身体检,哪里有毛病先有个数,还有,若是有传染病什么的,坚决不许录用。” 说着话,边学道手机响了,也没看号码,直接接起来——“边学道,你再不来,我就找英国帅哥看球去!” 嗯? 边学道看了一眼号码…… 是廖蓼! 第0454章 大妈你后台真硬啊! 挂了廖蓼电话,瞄一眼李裕正看自己的眼神,边学道状若无事继续开车。 李裕问他:“又一个?” 边学道明知故问:“啊?什么又一个?” 李裕说:“我听见了,是个女的。” 边学道说:“啊,一个校友。” 李裕跟边学道一个寝室的,边学道居然拿校友这种说词敷衍他,气得李裕直翻白眼,问:“谁那天晚上拉着我说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边学道扭头问:“是我吗?我还知道这词吗?没印象啊!” 李裕说:“你再说一遍。” 边学道耸了一下肩膀:“好吧,是我说的。” 李裕说:“单娆挺好的,领得出手,非典时还那么不要命去陪你,你还想咋样?一生一世一双人,相思相望不相负,你说了,我才知道这句话。” 边学道手指敲着方向盘说:“怎么跟你解释呢……自己做的不好,不代表不知道自己错了,不代表不知道大道理,不代表喜欢别人这么做。人和人的处境不一样,面对的问题也不一样,就像开车,你不撞别人,不能保证别人不撞你。” 李裕想了一会儿说:“狡辩。” 边学道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多说无用,也许过几年你就明白了。可是说真的,我真不希望你明白,明白就代表你也经历了,虽然你是咱们寝最专一的,但我不确定你是否能扛住各种诱惑。起初我以为开酒吧是个好主意,后来想想,那是个声色之地,对你来说未必好。” 李裕说:“这点你绝对可以放心,我扛得住。事实上,只到现在,我经受的考验就比你想的多。” 边学道笑了:“那是你没碰到跟你来电的,加上李薰就在隔壁上班。男人女人,无所谓忠诚,只是诱惑不够大,无所谓背叛,只是筹码不够高,感情这东西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 李裕看着路面说:“我就是我,别人的理论用不到我身上。今天把话放这里,等咱俩都60岁了再见面,我依然敢说我这一辈子只爱李薰一个女人,没出过轨,没嫖过娼,没碰过别的女人。” 边学道这下没话说了:“你这么狠,会没朋友的!我说不过你,我就俗人一个,我觉得你这样挺好,可我做不到。还有啊,话说回来,你就那么自信能活到60岁?这年头,又是转基因,又是地沟油,又是空气污染,又是农药化肥,一头猪几个月就能养到二三百斤,一身肉里全是添加剂和激素,咱们这代人想活到60岁,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