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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敏父母去世早,两姐妹在叔叔家长大。为了照顾妹妹,王家敏早早结婚、工作,供妹妹上学。 王家榆学习好,高考考上了北外,学西班牙语,到今年毕业两年了,一直在燕京的一家私营语言学校当老师,平时兼职干点翻译的私活。 在燕京,王家榆也交往过两个男朋友,可是处了一阵,觉得性格不合,果断分手,所以至今都是孤家寡人。 不想一个人在燕京孤单过年,就回春山找姐姐来了。 在燕京生活习惯了的王家榆,没想到要回乡下过年。乡下气温比城里低,王家榆穿着在燕京穿的二棉鞋,在室外站一会儿就觉得鞋被冻透了。 王家榆边跺脚边张望,远远看见两辆车从村里开了出来。 王家敏也看见了车,不知道是村里谁家来了客人,连忙招呼大家把堆在路口的箱子挪开。 看着车越开越近,大家站在路边给车让路。 王家榆看见前头的别克按了两下喇叭,在路口停了下来,接着一个年轻人走下车,然后她看见姐夫从另一边车门走下来。 姐夫? 边学仁、边学德! 边学德在人堆里看见二叔三叔,笑嘻嘻地走过来:“二大爷三大爷,我和大哥、三哥来接你们。” 站在旁边的王家榆小时候见过边学德,听了边学德的话,大哥、三哥…… 三哥是谁?边学道? 然后她看见了从沃尔沃里走下来的边学道。 边学道看着四位长辈,笑呵呵地说:“大爷大娘,过年好啊!” 四位长辈坐进了沃尔沃,其他人坐进别克,在路口挑头,向村里开去。 二叔二婶、三叔三婶看着开车的边学道问:“大学快毕业了吧?交女朋友没有呢?” 二叔家的女儿边静是抱着孩子回来的,孩子死活要坐副驾驶,边学仁就把副驾驶让给了边静,让边静抱着孩子坐前面。 边静一边抓着孩子想要四下摸摸的小手,一边挡着小孩乱动的小脚,一边问开车的边学德:“老弟,行啊你!出去几年混得不赖啊!” 边学德听了,心里那个舒服啊,说:“小家伙叫什么名字?几岁了?一会儿到家老舅给你包红包。” 王家敏跟丈夫坐在别克里,左看看右看看,小声问丈夫:“学德有车了?” 边学仁摇摇头没说话。 王家敏看着自己这个不爱说话的丈夫,恨铁不成钢地伸手掐了一把。 王家榆透过玻璃,看着开在前头的黑色沃尔沃,脑子里努力回想着:边学道,好几年没见着他了,他多大来着?好像比自己小三岁……还是小两岁? …… 车进院子,大伯没出来,是边爸和五叔出来迎接的。 事实上,除了边学道一家三口来的时候大伯出来接了一下,其他人都没这待遇。 大家倒没多想,毕竟都知道大伯身体的情况。 可是老二边学义是个脑子活泛的,他看出了爸爸对四叔一家格外看重。 趁着屋里人都出去迎接、搬东西去了,边学义坐在炕沿上,看着爸爸说:“爸,你觉不觉得我四叔一家好像变化很大。” 大伯看着边学义说:“这个家,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你也30多岁了,以后少干那些好勇斗狠的事。以后啊,你勤跟你四叔和学道走动,学道不在春山,你多去帮着干点活,你四叔是个外冷内热的性子,他亏待不了你。” 边学义低着头说:“爸……我……” 大伯说:“你说你想争一下村长,本来我是不赞成的。可是最近不知怎么的,睁眼就想着北河边上那个将军山,做梦还能梦到那个山。我估摸着啊,我跟那个山有缘,那里八成就是我死后的家……” “爸,大过年的,你别瞎说。”边学义拉着大伯的手,眼睛有点发红。 大伯继续说:“我也想明白了,那个山啊,我看着好,别人看着也好,早晚是个是非之地。就算咱家现在把祖坟挪过去,万一哪天山被别人买了,咱们也埋不踏实。你要是当了村长,买地卖地有了发言权,咱家就想办法把山买下来。等晚上人齐了,我跟大家说说这事,毕竟买山需要一大笔钱,咱家自己负担不起。还有啊,你要是真能当上村长,别跟以前的董二似的那么没人味儿,争取干点实事。” 边学义说:“爸,你放心吧,等有钱了,我带你去燕京上海桂林走一圈。” 听最顽劣的二儿子这么说,大伯眼中浮现出憧憬混合满足的笑意,咳嗽了两下,说:“行,我尽量撑到你出人头地那一天,让你带我走一走看一看,不枉活这一回。” 边家人好久没这么齐过了。 在边学道记忆力,前世只有他爷爷60大寿的时候,才把这么多人聚到一起。 两世,大伯的病是吻合的,这次聚会,前世没发生过。 边学道不知道是什么促发了这次聚会,但不管怎么说,他很喜欢跟亲人们在一起。 蝴蝶效应! 前世边学道没去医院看他大伯。 因为前世他没钱,也没给家里钱,家里也拿不出多少钱支援大伯看病,所以,就没有边爸让边学道回家商量钱的环节。 今世,边学道到医院看他大伯了,不知怎地,激发了大伯对将军墓的念想,也激发了这次原本没有的家族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