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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有男朋友,边学道有女朋友,自己跟单娆还是发小,这么多大山横在两人中间,边学道这样成熟的性子,怎么可能轻易接受? 这次真是蠢啊! 以后怎么办呢? …… 见关淑南下车,打了败仗一样落荒而逃,边学道无语了几秒,掏出电话,跟王一男另约了个时间,开车向前驶去。 车开得很慢,黑色的沃尔沃孤独地游荡在松江的街路上。 关淑南这突然一吻,让边学道忽然觉得自己的生活好似一团乱麻,疲惫而没有秩序。 这是一种与前世两点一线的生活完全不同的生活轨迹,最初的一段日子,边学道很享受这种感觉,可是最近,他渐渐开始厌倦。 两点一线其实也没多么不好,尤其是他讨厌没有目标的日子。 就这样,沃尔沃开开停停,路上边学道下车买了一包烟和打火机,开着开着,忽然怀念起小时候的味道,想喝健力宝了,又找到一家超市,进去买了几瓶健力宝。 味道似是而非。 其实人最终怀念的是回忆里当年的情境,当年的人,和当年的感觉,因为在边学道小时候,就他的家境而言健力宝是高档饮料,第一次喝健力宝的感觉,不输一些人第一次喝82年拉菲。 车拐弯,路边人行道上坐着一个头发半白的老太太,身上的衣服很厚,整个人抱成一团,在松江12月的夜风里微微发抖。 老太太身前地面上,铺着两层塑料布,塑料布上是几叠手工缝制的鞋垫,还有两盆很小的金琥仙人球。 车已经开了过去,边学道又缓缓退了回来,开门下车,蹲到老人面前问:“大娘,鞋垫怎么卖?” 老太太看看边学道的皮鞋,又看看他的车,说:“一块五两副,两块钱三副。” 边学道又看着仙人球问:“这个呢?” 老太太说:“那个三块钱,不不,两块钱就卖。” 边学道问:“大娘,你这些东西我都要了,一共多少钱?” 老太太眼睛一亮,随后摇头说:“太多了,你穿不过来。” 边学道笑呵呵地说:“没事,大娘你不知道,我家里人口多,肯定不能浪费。” 老太太听了,被冻得有点僵硬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说:“这样啊,我帮你数数多少副,你回家让他们试试,要是大了小了不合脚,明天你来找我,我给你换。” 边学道说:“行啊,不合脚我再来找你。” 老太太极认真地数着鞋垫,第一次中间数忘了数目,又全部重新数了一遍。 边学道耐心地蹲在那,帮着老太太归拢数完和没数的两堆鞋垫。 “算上金琥,一共二十块零七毛,你给我二十就行。”老太太说。 边学道起身,把鞋垫和金琥都放进后备箱,摸出钱包,拿出一张100的,递给老太太说:“大娘,我身上没零的。” 老太太拿着钱,面露难色说:“我身上就带了点找零的钱,打不开这么多。” 边学道说:“你先拿着,我回车上找找,看有没有零钱。” 盖好后备箱,边学道上车,按下车窗,探身跟老太太说:“大娘,车上也没零钱,不用找了,你拿着吧,下次买鞋垫,我直接来找你好了,天晚了,早点回家吧。” 说完,边学道开车走了。 剩下老太太站在原地,手里拿着钱,看着边学道的车尾灯,久久没有动。 这一晚,边学道扫荡了附近几个街区晚上摆摊老人的所有物品。 他不是见了就买,而是挑对象。 他买的,都是看上去60岁往上,卖自己手工制品的。 还有,如果摊主老人看他衣着光鲜,又是从车上下来的,跟他要高价,他不会说什么,也会包了所有东西,只是该多少就多少,不会多给钱。 坐在车里,连日来的阴郁心情一扫而空,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弹动,边学道甚至开始哼小曲了。 快乐,发自心底的快乐。 这快乐源自于他帮助了别人,这快乐源自于他觉得自己被人感激。 边学道似乎有那么点捕捉到生命和财富的意义了,他终于发现,有了钱之后,怎么活着才是有价值的。 继赚钱这个最初目标之后,边学道找到了下一阶段的目标,做一个对社会有价值的人,如果这个概念比较大,也比较难以实现,那就退一步,做一个能给别人带来温暖和希望的人。 这一夜,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 沃尔沃不再漫无目的,径直向东森大学方向开去。 路过商圈时,橱窗里一件红色边角带精致刺绣的长款羽绒服吸引了边学道的目光。 走进店门,围着橱窗前的模特看了一圈,开口问道:“这件多少钱?” “你好先生,1350。” 边学道说:“给我找一件身高1米68穿的。” “好的先生,这边交款。” …… 边学道第一次把车开到了女生宿舍楼下。 自从砸车,自从离魂,自从再次找到生活的目标和方向,边学道整个人都发生了变化。 他觉得自己之前的一些想法有些矫情,之前的一些规矩有点小气而且脱离社会,比如说不开车来女生楼下,比如说不喝酒,可能吗?酒不在于喝不喝,而在于掌握个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