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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辆车选得好”,麦小年不停在心里说着。 打着火,放下车窗,麦小年招呼边学道:“上来,去哪我送你过去。” 边学道说:“不用,我找个车回去。” 麦小年说:“上来吧,别跟你麦哥客气。” 这一句“麦哥”,听得边学道心头狂喜。 边学道十分清楚,送礼是门学问,有时候钱多一点少一点无伤大体,送对了心意,才能真正被人接受。 很显然,这辆车,送对了麦小年心意。 在车上,麦小年问边学道:“堵门的事你究竟怎么想的?” 边学道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对麦小年提什么要求,否则给人感觉就是施恩图报、现用现交。 他现在要做的,应该是以退为进,从麦小年这获得足够的好感,让他以后护着自己。 边学道想了一下说:“这次的事,我有点冲动,欠考虑了,尤其是把通告发到报纸上,冷静下来想想,有点小题大做。” 麦小年开车,没说话。 边学道继续说:“我其实没什么想法,就是想找到对方,坐下来把事情说开了,如果之前我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跟他赔礼道歉,以后大家可能还能成朋友。” 麦小年终于开口说:“你这么想就对了。年轻气盛可以理解,但在社会上混,还得和气生财。” 边学道赶紧接口说:“麦哥说得对。” 隔了一会儿,麦小年说:“你这个事儿,我记着呢,说麻烦也麻烦,说简单也简单,放心吧,以后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边学道说:“谢谢麦哥。” 又开了一段,边学道指着一个路口说:“在这儿把我放下就行。” 麦小年向两侧看了看,问:“这就到了?” 边学道说:“嗯,不远了,我走两步。对了,麦哥,所里一共多少人,等俱乐部开馆,我给大家每人签一张会员卡。我听康哥说,麦哥也是刚调过来,把卡给大家发一发,当所里个福利也好。” 麦小年说:“你有心了。” 临下车,边学道把吴天的电话号给了麦小年,说:“这是我们俱乐部经理吴天的电话,每月月底,他负责俱乐部的油钱开销。” 麦小年听了,点点头说:“再联系。” 站在人行道上,看着黑色别克开远,边学道这时才真正领会到一个说法的妙处:金钱开道,所向披靡。 当然还有一句更加如雷贯耳的:钱是万能的。 边学道站在路边想着钱的威力的时候,曲婉在客厅里正怒气冲冲地看看自己的弟弟。 曲婉的弟弟叫曲正威。 曲正威是正威健身俱乐部的老板。 曲婉当初想租吴天的这块场地,就是想给弟弟用,把俱乐部做大。 说起来,人生真是很奇妙。 直到29岁那年,曲婉还在商场里,在自己租的铺位里卖时装。 那年,24岁的曲正威在广东一家俱乐部里当健身教练。 结果,29岁的生日刚过完,依然未婚的曲婉很偶然地认识了一个男人,一直守身如玉的她,酒后糊里糊涂地跟男人上了床。 第二天在床上醒来后,那个男人看到床上的落红,她的人生开始变得不同。 男人年纪有点大,但长得很不错,没多久她就知道,这是一个在松江市很有些权势的男人。 渐渐的,一腔怨气化作了丝丝爱意,男人也伸手,将曲婉拉到了她曾经仰望的生活层次。 有钱之后,曲婉把弟弟招回了松江,问弟弟想干啥?差不多的单位都可以进。 曲正威告诉曲婉:“他就想开一个自己的俱乐部。” 曲婉出钱,实现了曲正威的愿望。 可是曲婉的愿望却越来越大,越来越难以实现。 最初的时候,拥有一套自己的房子,是她的梦想,男人出现后,她很快就实现了这个梦想。 后来,她考了驾照,想拥有一辆红色的奥迪,没多久,她就开着自己的红色奥迪在城市里游走,看着车窗外的男男女女。 再后来,她想拥有一家自己的公司,尝一尝当老板的滋味,男人用自己手里的资源,把曲婉扶进了市中心的写字楼,让她坐在23层的窗前,俯瞰城市,像从云端俯视人间众生的神。 曲婉觉得自己似乎应该算半个贵族了,之所以还有一半不算,因为她的圈子有点儿小。 开俱乐部的曲正威告诉姐姐:“高档俱乐部是个能交朋友的地方。” 曲婉当然知道弟弟的私心,但她觉得弟弟的话有些道理。 与其把钱给别人,自己当会员,不如自己当老板,让别人拿钱当自己的会员。 曲婉本来一直在市里寻觅合适的地方,是枕边的男人告诉她:“开发区已经纳入下一阶段的发展规划,用不了几年,就能发展起来,到时这个地界就值钱了。” 曲婉对男人的话向来言听计从。 她的本意是先租下来,然后利用男人的权势,来个利益交换,用权力换地皮。 可是千算万算,没想到已经谈妥的租金,让一个姓边的年轻人把地方给买了。 曲婉当时是很窝火的,但她看不透边学道。这个年轻人身上的气质实在太复杂了,看着像个无害的梅花鹿,可是直觉却告诉她,眼前的这位,可能是条蛇,是匹狼,是头狮子,但绝对不是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