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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3日,单娆把自己的东西搬出了红楼。 其实可搬的东西不多。 单娆住的东屋里,有不少沈教授卖房子时留下的家具,边学道看着还很新,就没动。 单娆住进来前,边学道帮着置办了一批东西,其实单娆自己就是拿过来一些换洗衣服,和一些书。 看着单娆收拾东西放进包里,边学道心里忽然很不舒服。 之前他以为自己已经看得开,以为自己已经念头通达,可以毫无负担地放单娆出去飞翔,直到单娆收拾东西要走这一天,边学道终于意识到他对单娆的爱恋有多深,他对单娆的依恋有多重,他对单娆用情有多真。 单娆也感受到了边学道的情绪。 收拾到一半,单娆挽着边学道坐在沙发里,安慰他:“别这样,我去那边工作,假期里也可以回来看你的。再说,明年,等你毕业了,你可以去找我啊!” 最后,边学道留下了单娆放在东屋床上的大狗熊,他的理由是单娆带着也不好拿,单娆知道这是边学道留下来回忆她的道具。 单娆离开学校的前一天,边学道把两人曾经一起照过的照片都冲洗了两张,买了两个小影集,他留下一本,给了单娆一本。 单娆走了,边学道心里有两个遗憾。 一是本来说好要带单娆一起放礼花的,结果最近学校出了叶成那档子事,校领导一肚子邪火,管理格外严格,出点小错最轻都是记过,两人一直没找到放礼花的地方和机会。 从于今那儿拿回来的四箱3寸100发大礼花,被边学道放进家里一个空房间。 二是边学道本想带单娆看看自己的俱乐部,但听单娆天天念叨着明年两人就在北京相聚,边学道忍着没带单娆去。 以单娆的聪明,肯定会想,既然他在松江铺下这么大一摊子,那明年十有七八是不能去北京了。若是再多想一点,就会猜边学道给她看这个,是不是暗示她什么? 边学道不会让单娆带着难过离开。 6月6日,单娆家来了两辆轿车,开到寝室楼下,把单娆在学校的东西都拉走了。 那天,边学道站在寝室楼楼顶,看着单娆坐进楼下的黑色轿车里,被车一路拉走。 他觉得好像有一样十分贵重的东西被剥离了自己的生命。 “嘀”的一声,边学道接到了单娆的短信: “我不怕旅途孤单寂寞,只要你也想念我。” 单娆走了,2004年欧洲杯也快要开幕了。 在边学道心里,如果他的计划成功,陶庆在东森大学上学的日子屈指可数了。 每次边学道想到陶庆在饭店里拉扯徐尚秀的画面,边学道都想把陶庆从寝室拎出来揍一顿。 也许,将来边学道和徐尚秀做不成夫妻,徐尚秀可以跟别人结婚生子组成家庭,可是这个人绝对不能是陶庆。所以他现在就要扼杀陶庆,让他从此远离徐尚秀的生活,滚得越远越好。 边学道找到王德亮,把他约到前一次碰头的茶楼。 几个月不见,王德亮的形象和气质有了一点儿变化。 人吧,还是那么丑,但丑得更有特点更有性格了。配合他天生总是笑嘻嘻的表情,有点儿人模狗样的感觉了。 王德亮知道,边学道这次找自己在茶楼碰面,陶庆的苦日子就又要到了。事实上,边学道的这个电话,王德亮等了3个月了。 这学期开学后,陶庆的性情让人舒服点了,不再那么招人烦,为人处世也有进步,王德亮已经不那么讨厌他了。 可是王德亮知道,无论陶庆变成什么样,只要边学道没毕业离校,他的日子就太平不了。 边学道没多余的客套,从身上拿出一张写着字的纸,递给王德亮。 王德亮仔细看着纸上的计划,看了好一会儿,摩挲了几下下巴,然后又盯着一口没喝的茶杯,干巴巴地眨了几下眼睛,重又拿起纸看了一眼,终于递还给边学道。 过了半晌儿,他终于说话了:“你确定纸上说的事儿会发生?” 边学道喝了一口茶,放松地说:“不确定。但从学生会朋友给的信息来看,有发生的可能。” 王德亮苦笑一下:“你这也……你这也太异想天开了。说实话,这个计划跟去年的比,有点糙。” 边学道说:“如果假设的情况不发生,这个计划确实糙,不但糙,简直不值一看。但如果假设的情况发生了,这计划就是个天衣无缝的陷阱,谁中谁死,而且,怪不到你我的头上。” 王德亮沉吟了一下说:“那倒是……” 边学道拿起桌子上的纸,折好,放进衣服兜里。 问王德亮:“怎么样?跟我一起赌一把?” 王德亮笑得很开朗,说:“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你都不怕输,我又怎么会怕?不过话说回来,我还是要说,我不看好这个计划,你有没有备用的?” 边学道肯定地说:“没有!” 嘱咐王德亮再坐一会儿,把桌上的好茶喝完,边学道出了茶楼,在路边招手打车,去了松江工大。 在工大门口,边学道给王文凯打了个电话。 很快,王文凯就到校门口接边学道。 王文凯本想先带边学道去自己寝室坐坐,然后两人找地方吃饭。边学道直接说,找个安静人少的地方,我有件事想让你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