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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下二层的喧闹声远超三层,坐在三层,竟然颇有点闹中取静、众醉独醒的感觉。 可惜边学道他们这顿酒喝得极猛,酒过三巡,几个酒量不好的,比如童超、杨浩,已经坐一边歇着去了。 见边学道有点招架不住了,单娆开始发威,李裕、于今、孔维泽直接被边学道和单娆的接力赛放倒,只有陈建生猛非常。 可是喝到后期,看着单娆越喝越亮的眼睛,陈建心里也有点打鼓,心说这小妞从小是用药酒泡起来的? 两个小时后,第一波倒下的战士纷纷苏醒,大家不再拼酒,转而聊天吹牛。 于今在酒桌上问边学道:“边哥,等我以后有钱了,在这儿盘一个这样的大排档,是不是也够生活了?” 已经醒酒的边学道四下看了一眼说:“未必,干半年歇半年,淡旺季太明显。一个月赚别处两个月的钱是闹个平,赚别处三个四个月的钱才有搞头。” 于今说:“细水长流啊,只要海还在,就有人来。” 李裕说:“那不一定,各地沿海都在开发,再说,遇到天灾人祸呢?” 于今梗着脖子说:“那这天灾人祸得够级别才行。” 李裕坏笑着问:“小行星撞击地球够么?不够的话太阳变成黑洞了够不?” 于今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说:“够不够先不讨论,我就知道我得跟你喝一杯。” 跟李裕喝了一杯酒,于今扭头跟李薰说话:“你得管管你家李裕,这小子的爱好太不靠谱。” 李薰眨着眼睛问:“他怎么了?” 于今说:“这小子没事爱看鬼片恐怖片你知道吧?” 李薰诧异地看了李裕一眼:“是吗?不知道啊!” 于今这下立刻找到倾诉对象了,做出抹一把眼泪的样子说:“你是不知道啊!这小子没事儿就在寝室用电脑看鬼片,里面那个动静啊,那个配乐啊,一惊一乍的,老吓人了啊!我平时不太在寝室住,就封校时和期末住了一阵子,都快让他治疯了。” “还有啊!”于今接着控诉:“你没听过他的叫床铃声呢吧?呃……叫起床的铃声……” 正聚精会神听他说话的李薰根本没听出于今话里的语病,只是摇头。 于今说:“这小子弄个破手机,从网上下载了个铃声当闹表,我的天啊,你知道他下载的啥吗?他下载的老版聊斋片头曲,就是……”说着于今捏着根筷子,学聊斋片头拎灯笼的老头,“就是,呜……呜……呜……” 于今这几声学得百转千回,深得其中三味,酒醒得最慢的杨浩正靠在椅子背上半睡半醒,直接被他“呜呜”出一身白毛汗,扑棱一下从椅子上坐起来,嘴里喊着:“什么玩意?什么玩意?” 看见身旁李薰不可思议的眼神,李裕咬牙冲于今说:“再说我坏话我亲你了啊!” 这一晚,酒酣人尽兴。 之后两天,北戴河下起了雨。 第三天中午,大家顶着小雨去海边玩了一把雨中漫步,第四天早上开始,雨大得连门都出不去了。 直到傍晚,漫天的雨停息了,停的好突然,就像有人一下切断了雨水的开关。 随着红红的夕阳从天边的云层里探出头,把带着暖意的金光洒在还滴水的屋檐上,洒在干净的马路上,洒在寂寞的沙滩上,人一下子像出洞的蚂蚁,从各个旅馆里走出来,穿着拖鞋、带着泳帽、背着泳圈,向海边涌去。 沙滩上立刻就热闹起来。 奔跑的孩子,携手的情侣,戏水的老人,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生机盎然。 和大家稍稍拉开点距离,边学道牵着单娆的手,就这样走在沙滩上,偶尔会被扬水嬉戏的孩子把海水弄到衣服上,两人一起笑着跳开。 脚下的沙子是暖的,周围的海风是咸的,牵着手走的两个人,心里透着一样的甜。就在两人走到无声浪漫处,单娆手包里的电话响了。 看到号码,单娆紧走几步,来到沙滩边缘人少的地方,接起放到耳旁:“姑,想我了?” “你在哪?” “……”单娆还在想怎么说。 “你没回家,我打过电话了,你在哪?” “我回学校了。” “半小时后你用寝室电话打给我。” 单娆知道瞒不住了,想想说了也没什么,“姑,我没回学校,我和同学在北戴河呢,过两天回学校。你听……”单娆向海边走了几步,举起电话:“我现在就在海边!” “你啊……先这样吧,你跟家里说一声。” 见单娆收起电话,边学道走过来,问:“没事吧?” 单娆笑着说:“没事,我又不是小孩子。” 晚上,买了几兜海鲜,李裕找了一户人家帮着做。 就在门口路边摆上一张桌子,在黄色的路灯下吃最原味的海鲜。 李裕找的这户人家是宾馆里的人推荐的,据说收费便宜,味道正宗。一家五口人,老头老太太旺季的时候都在外面卖饰品杂货,大儿子开出租,儿媳妇和小女儿在家帮人做海鲜,客人多的时候,老太太也会回家帮忙。 这家的小女儿,25、6岁的样子,眉目清秀,穿着白衬衫牛仔裤,人很勤快,送菜盛饭都是低着头,不太爱说话。 跟边学道他们报菜名,商量怎么做的,都是儿媳妇在张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