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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鹿,这样挺好,你还是......” “仓央嘉措曾说一句话,世间除了生死,哪桩不是闲事?嘉欣,听我一句劝,你们两个人现下不愁金钱名利,你爱的是赤司,又不是赤司他爸,没必要看他爸的眼色,你的父亲兄弟也不是赤司的父亲兄弟,你们相爱,与他人何干?在这世上,你们还活着,能有什么阻挡你们在一起?别等到了生死相隔,才来后悔。”我担忧地凝望着她。 温嘉欣挑了挑唇角,叹然:“我不是害怕相爱,我害怕的是婚姻,你知道,我爸妈的事情,我不相信这世上还有爱情,与其最后闹个不愉快的离婚,不如给对方给点美好的回忆。” 她抱了抱我,反过来劝我:“林鹿,我看出顾北辰还是喜欢你,你别来劝我,你应该去追回顾北辰。” “嗯,我会追的,你也要去追赤司啊,快点去。”我一把抢走她手上的机票,将她推开。 “林鹿。” “去吧。” ....... 告别了童乐乐,挥别了温嘉欣,这两个生命中最好的好朋友。 我给姜夏天打了个电话:“夏天,浮生孤儿院的负责人,我转让给你了,浮生的孩子就交托给你了。” 刚挂了姜夏天的电话,秦深的短信恰好发过来“林鹿,顾北辰离开你六年,我一直在你身后等了你足足六年,但你的眼神从来就没有在我这里停留,恐怕你现在都不知道,童乐乐的婚礼,我也在吧?你的眼里只有顾北辰,哪怕他离开了你六年。林鹿,我离开江北了,去北京总部任职,再见。” 我回了他一句话“一路保重,再见。” 接着,我去了路尘网络文化公司,将公司的所有权给了司徒煋。 司徒煋很惊讶地问:“鹿姐,你搞什么?我好像还没过生日吧?” “我想去旅行,累了,想放松一下,你先替我看着路尘,等我回来了,再跟你要回来。”我面不改色地说谎。 “哦,也对,你从高中到现在,都没好好休息过,你看看你自己,都瘦成什么样了?赶紧走,去玩你的,路尘就是我的天下啦,哈哈。” 离开路尘后,我给爸妈和林葱发了条短信,叫他们回以前的家吃饭。 随后我回家,发现家里还是老样子,什么都没变,还挺干净的,看来顾北辰应该是请人来打扫家里。 我出去买了菜,亲自做了一顿饭,由于手术前二十四小时不能进食,我只好骗他们说,我做饭的时候,为了试吃,吃饱了。 他们满面笑容地在我面前吃着我做的饭,一家人乐融融地坐在这个住了二十多年的家里吃饭,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刻了。 我的一生,也很满足了,有爱我的人,也有我爱的人,不愁吃穿,梦想也实现了。 大抵老天爷也觉得,我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 清晨,我起早,在家里的后院葬了米卢的骨灰后,穿着昔日江北一中的校服,裹着顾北辰曾经给我买的白色大衣,独自一个人走在雪路上。 今日,天气甚好,没有下雪,地上的雪很厚,未结成冰。 一路朝着江北市中心医院走去,看着那挂着白雪的枯枝,看着那人来人往的街道,看着那湛蓝的天空。 我不停地回想起,我的一生。 孤寂的童年,无忧的高一高二两年,奔波了六年。 我与顾北辰恋爱了两年,分开了六年,八年的时光,把我这一生都给照亮了。 走到了半路,夏蝉让人开车接我过去医院。 我在医院里,看见顾北辰穿着病服,神色黯然地坐在病床上,我的心脏就像被人用刀捅的血肉模糊一般痛不欲生。 脑海里还倒映着微胖的他跳起来投篮的活力四射的样子,那经常勾着唇角来挑弄我的样子,这么衰弱的样子,真不适合他。 “我已经告诉他,他只需要像往常那样麻醉输血就行,待会你跟着那个护士去换衣服。”夏蝉说。 “好。”我朝顾北辰看多了两眼,才跟护士离去。 我换了病服,躺在病床上,有两个护士推着我到了手术室。 我侧头,瞄着已经被麻醉了的顾北辰。 “林鹿,我要给你打麻醉了。”夏蝉戴着口罩,举着针筒,对我说。 “好。”我淡笑,望着近在眼前的顾北辰。 我以为,六年的时间,至少我会能够做到在你面前镇定从容,可我还是会怦然心动,还是会紧张,还是会高兴,还是会忍不住地将自己的心思写在了脸上。 胖子,谢谢你,替我实现了,林深时见鹿,海蓝时见鲸,梦醒时见你。 我这一生啊,至少听过你说喜欢我,就足够了。 夏蝉给我打了麻醉后,我的意识开始变得混沌,视线有些模糊,想睡了。 我伸手,主动握住了顾北辰的手,看着熟睡安详的他,扬起明媚的弧度:“胖子,晚安。” 眼皮实在太沉重了。 顾北辰,我要睡了,真的好想好想,自己能够在醒来之时,睁眼便瞧见安然的你,熟睡在我旁侧。 如果,你醒来没看见我,那就忘了我吧。 愿你遇见像我这样爱你的人,给你温暖,能够分担你的愁苦,给你快乐,与你一起分享喜怒哀乐,然后,小吵小闹地过完一生。 很庆幸,在我流浪街头的时候,遇见你,走近你,走进你的心里,现在,我要从你的心里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