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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莫名一紧,略有惊恐地摇头。 “哦。”他没再继续说下去。 “为什么?”我有点儿好奇。 司徒阳端起了茶壶,倒了一杯热茶给我,再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他一手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并没有喝,而是依旧慈祥地微笑着:“答案,要靠你自己去找。” 接而,他又吹了吹,又没有喝:“年轻啊,我理解,容易冲动,你冲动不要紧,你爸妈都替你想好了后路,可北辰那孩子不一样啊!没有人能够保护他,他以后要走的路那么险恶,如果,他动了感情,那就走不下去了。” “为......” “你连他的一切都没有充分了解,别一时冲动,毁了你,也毁了他,趁着还不够太喜欢,没达到爱那种程度,就放手吧,青春嘛,总是有遗憾的。” “我不要。”我攥紧了拳头。 “小鹿,叔叔也是为了你好。” “不用你管,我会自己看着办的。”我站了起来。 “嗯,我知道,你比北辰那孩子还懂的处理这种事情,不是吗?”他端着茶杯,对我一笑。 我怨恨地看了他一眼,就出了校长室。 终究,他给我倒好的一杯茶,我还是没有喝下去。 我没有回去上课,而是到了后山的亭台里坐着,那儿风大,凉快,而且足够清净。 不得不承认,司徒阳有一句话还是触动了我。 自己好像真的没有充分了解过顾北辰这个人。 怎么就会喜欢上了他呢? 有那么多的人对我好,我怎么就会看上他呢?他顶多就是比别人聪慧了一点点。 我感觉到了自己很是迷茫,困惑,也很无助,很愤怒。 我想要打电话给顾北辰,只想听听他的声音,自己那动荡不安的心可能就会安稳了。 可是,打过去,他却是关机了。 貌似,我们的关系并未有任何的改变。 可能司徒阳并没有给我父母打电话,所以我也没有接到我父母的电话,要不然此刻我肯定被我妈的电话烦死了。 但,我还是拨了个电话给我爸。 不是我妈,而是我爸。 从小,我跟我爸的关系比和我妈还好,我爸特别宠我,就像把我当成了公主一样伺候着。 小的时候,我经常骑在他的背上,把他当马使;凡是我的生日,他总是在家里举行隆重的派对,其实我并不喜欢,参加派对的人都是他的朋友,都不是我的朋友,可我看见他那么用心的拿着打气筒打气球,那笨拙的样子令我没办法不妥协。 年纪小的我认为父亲是个英雄,特别地伟大。 我总以我爸为骄傲,心里总想“看啊!这是我爸,他可厉害了!赚了很多很多的钱!” 渐渐地,我慢慢长大了,我觉得我爸管的太多了。 他不让我住宿,坚持每天早送晚接,生怕我在学校被人欺负,时不时都会来班里突击;甚至,我第一次带朋友进家里,他都要问长问短,基本上把对方的家底都挖了个一清二楚。 然后呢,我的第一个朋友拿了我爸的钱。 有那么一天,我无意间听到那个朋友对班上的同学说,林鹿他爸很有钱,你们啊,只要跟她玩得好,去她家一趟,就能拿上不少的钱,保证你们不用跟你爸妈求着要钱。 后来,我没再邀请那个朋友去我家了,她也没再跟我玩了。 不知怎么地,我就成了一个人,一直,就一个人,也不再跟我爸好了。 我开始叛逆,要求住宿,回家的时间短了。 每次回家,我爸会笑着脸问我很多的话,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冷漠着一张脸,不想跟他说话了。 每当他在家跟生意伙伴在一起谈话,我就心生厌恶。 心里总想“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总是不回家,老是冷落妈妈,每次出差也要我们经常搬家,别人家过年都是一家人,我们家过年,冷冷清清,他很久都没关心我的成绩了。” 我妈为我学习着急,给我找辅导老师,报名辅导班,给我买很多的补品。 我开始喜欢我妈了,认为我妈很辛苦。 很多时候,我的笑脸留给了我妈,相比之下,我跟我爸同样坐在一个沙发上看电视,都是毫无交集的,仿佛我们两个人坐的不是同一个沙发,所在的不是同一间屋子。 记不得,我有多久没有跟我爸谈心了,还小的时候,他还会在我临睡前讲故事呢。 这一通电话,应该是阔别已久了,自从那天跟他吵架后,我再也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了。 中国为上午的十点三十五分,那么现在巴黎应该是十七时三十五分左右,傍晚的时候。 电话响了两下,通话就显示接通了。 手机响起了略带沧桑的男性嗓音:“是不是要回家?” 我的鼻尖有点儿酸,但语气却是极其冷清:“怎么可能。” “什么事?” “司徒叔叔说。”我顿了下:“他让我来问你,你从商的原因是什么?” “这个钟点,你不是在上课?净闯祸,给你司徒叔叔添乱。” “哎呀,你快点说。” “问你妈去,我要跟客户去吃饭。” “嘟嘟嘟。”我爸挂了。 瞬间,我的鼻头不酸了,胸口窝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