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
最为关键的是,如果没有弟子参加这次比试,变相的也说明这个门派已然中落,从此给排除在西南三省的武道门派之中,将会无人问津。 无人问津便意味着没有弟子前来学习,没有弟子便没有一部分收入,没有了日后的经济来源,没了经济来源宗门早晚也会解散,等同于恶性循环。 可如今“狂刀门”的人竟然开口就要索取这唯一的参赛名额,长孙绝怎能不勃然大怒。 这哪里是比试,分明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完全不将落日宗放在眼里。 “哼,贵门主怕是也太过自信了吧,我落日宗虽然不是什么大门派,但也容不得别人这样欺负。”长孙绝拂袖而起,一脸怒色。 “怎地?长孙门主可是不同意?”耶律狂然面色一变,双手之上蕴荡出一道红色的光气,如火缭绕,轰然将手中的茶杯烧成了灰烬,渣都不剩。 长孙绝冷笑一声,一团红紫之气从其身上暴射而出,形成一个巨大狰狞的鹰头形象。 耶律狂然大笑一声,就待出手,这时,一旁的楚千钧,朝他使了个眼色,然后阴声说:“长孙门主,何必弄的大家都这么僵了,我们不过是来比武而已,雁落十二宗当年定下的雁落山规不是有这么一条么,只要是门派之间的比试,促进武学发展的,都不可以拒绝的么。” 长孙绝眉头一皱,当年雁落十二宗的确定下这么一个规矩,不过说来也是空言,十二宗实力参差不齐,弱小的门派哪里会去和强大的门派比试,这不是自找没趣么,说到底,都是拳头硬的做主。 “难道长孙门主对门下的弟子没有信心不成?”楚千钧一边喝茶一边笑言。 长孙绝犹豫不决,一旁的戒律长老凑过去低声附耳说:“宗主,我们实力虽然不如对方,但门下弟子也有不少杰出之辈,我们只允许他们一个弟子出战,我们却可以不断派人,用车轮战磨死对方。” 长孙绝顿时眼前一亮,觉得这计策不错,便对着楚千钧说:“也罢,既然是弟子之间的比试,我也就答应了,不过我有两个条件。” “长孙门主请讲。” “第一,贵派只能出战一个弟子,名额只有一个,出战的也只能是一个,其次,贵派的刀法太过凌厉,杀气过重,因此必须改用木刀比试。” “使得,都依长孙门主所言。”楚千钧笑着答应。 “既然如此,那便可以比试吧。”长孙绝转过身来,对着一旁的刑罚长老说:“让‘落日五英’都去旭日广场吧,迎接远来的狂刀门朋友。” “是。”刑罚长老应了一声,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而狂刀门的楚千钧只是回头看了一下站在身后一个个傲气凛然的子弟们,与耶律狂然对视一笑,心中默语:“谁说木刀就砍不死人?” 第十六章 落日五英的惨败 旭日广场上堆满人的时候,吴鹏威正提着一根扫帚在清理落叶。 缘于藏经楼失窃之事,杂役们大多不再负责经楼的清理情况,只让门人弟子负责,至于多出来的杂役,就空出来负责旭日广场的清扫工作。 吴鹏威对此倒是怨言不多。 藏经楼的书籍他大多阅览过了,其中之精华多数都已经印刻在脑海之中,虽说经楼中的书籍多半都是人字类以及月字类的普通技,但比起临危吴氏存量极少的藏书,无论是威力还是数量前者都是后者的两倍开外。 而吸收了落日阁藏书的精华,吴鹏威的境界也再一次提升,水系气血之力达到了惊人的武士第九重,离巅峰之境只有一层之隔。而金系之力也迈入了中阶武士的水准。 经由此故,吴鹏威自创的“怒涛斩”也进一步的改良加强,威力更胜往昔。 于是他也乐得每日只是清扫旭日广场,白天看上去打扫,其实心思都放在不断的修改武技之上,倒也乐趣极多,偶尔打扫时一个人露出会心的笑容,只是在旁人眼中倒觉得他有些神经兮兮的。 广场上一下子挤满了人,吴鹏威识趣的退到一边,正准备抽身离开,忽然听见有人在身后喊他的名字,他扭头一看,不是旁人,正是多日不见的王恒。 王恒自从击败了仇山之后,在宗门内待遇提高,获得了众人的认可,后来又发生了藏经楼失窃之事,他的师傅青木暴露出了真实的功夫,虽然给宗主惩戒了一番,但说到底,又重新恢复了护法之身,因此王恒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 不过他虽然地位高了不少,但对待吴鹏威一如往昔的友善。 “兄弟,你上哪儿去啊?”王恒走了过来问道。 吴鹏威提着扫帚说:“换个地方打扫啊,这里全是人没办法清理,一会等人散了再来打扫。” “嗨,你真是缺心眼。”王恒跺了下脚,一把拽住吴鹏威的胳膊:“宗门都快闹翻了天了,现在有大事发生,你怎么还有心情打扫?” 吴鹏威愕然:“什么事?难道抓住莫无咎了。” “莫无咎算个屁。”王恒呸了一声,然后搂着吴鹏威的肩头,推着他边走边说:“狂刀门的人打上门来了,走走走,你还扫什么地,跟我一起去看看。” 落日宗的弟子围成一个大大的圆圈,一个个吵杂不休,王恒带着吴鹏威挤进人群之时,“落日五英”之一的仇山正站在圈子中央,神色凝重的望着他身前的一个青年。 那青年面色阴冷,双目锐利之极,有着一头飘扬的红发,手臂奇长,几乎过膝,左手握着一把黄色的木刀,低头望着地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旁人感觉不出这青年的厉害,仇山却深有感触。 这青年虽然一直望着地面,但一股锐利的气压正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直逼仇山而来,这气压并不强悍,却极为锋锐,就象是一般杀气腾腾的刀,虽然隐在鞘中,但却能够震慑他人。 仇山深吸一口气,抱拳说:“在下仇山,还请师兄赐教。” 这是门派比武之间的规矩,大多数弟子都会遵守。 青年只是淡淡的扫了仇山一眼,然后又低下头去,冷冷的说:“你不是我的对手,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一旁围观的落日宗子弟勃然大怒,纷纷破口大骂,倒是狂刀门的弟子一个个凛然不动,似乎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崩山掌” 仇山大喝一声,气血之力疯狂涌出,青灰色的光丝不断的涌向他的手臂以及双腿,萦绕成实质一般,他缓缓的抬步,如同重锤敲地一般,地面轰鸣作响。 吴鹏威看在眼里,心头一动,当年的刀狮和蝎蛇对敌之时也是如此,这是一种借势的方法,一旦等对方势力借足了,就能够发挥出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力量,是一种不错的攻击方式。 想要打破这种方式,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让对方蓄足势,提前打断。 不过似乎那个狂刀门的青年不为所动,依旧低低的看着地面,一头红发迎风飞扬。 仇山的脚步越来越重,越来越快,到了最后一脚,竟然踩裂了青石铺置的地面,他整个人凌空而起,双臂蓄势后压,朝着红发青年当头砸下。 在仇山的头顶,一方巨大的磨石竟然隐隐成形。 这一击无论气势还是力量都运用到了极点,甚至隐隐有突破武士第四层的征兆,仇山心中大快,半年来缠绕自己多时一直无法突破的功法必将有所改变。 这一刻,仇山前所未有的自信。 蓦地,一道红色的光澜电闪而过。 紧接着,仇山发出一声惨叫,眼看着自己的左手被切断了开来,鲜血当空抛洒。 “啊……” 仇山痛呼一声,跌落于地。 “这,这是怎么回事?” 落日宗的弟子们纷纷惊骇,他们只看的见一道红光闪过,紧接着仇山的攻势就此消失,而且左腕还给对方齐根斩落。 这一切的变化快若光火,让人措手不及。 混在人群中的吴鹏威双目一紧,他倒是看清楚了其中的奥妙。 这红发青年的刀势极为凌厉,在仇山即将碰触于身的时候,他蓦地抬刀疾斩,而且角度极为刁钻巧妙,恰巧就是仇山攻势中气血之力最为薄弱的一点。 仇山的攻势如锤,虽然覆盖面积很大,但不可否认却有一些盲点,这盲点就是他攻击的时候难以将气血之力分布均匀,但这个点并不是很好找,因为气血之力始终流动不休,想要找到这个薄弱的点必须在一瞬间,十分的困难。 可那个红发青年却轻易的将这个点找到,然后一刀击破。 他的刀势很快,几乎如同闪电一般,但还是被吴鹏威捕捉到了。 扬臂、出刀、震动,回鞘。 四个动作一气呵成,如同行云流水,最重要的是,这个红发青年刹那之间展现出的实力竟然有高阶武士巅峰第九层的实力,而这似乎还是他故意留了后力。 吴鹏威深吸一口气,他觉得眼前这红发青年实力实在是高深莫测。 仇山很快被抬了下去,下场之时,鲜血洒了一地,看着仇山在担架上痛苦翻滚呻吟的样子,落日宗的弟子都觉得心头抑郁的很,昔日这个飞扬跋扈的同门师兄弟落到这样一副惨淡的局面,谁的心里都不好受。 “耶律狂然,你手下的弟子这是怎么回事?”刑罚长老老勃然大怒,怒声相问。 耶律狂然哈哈一笑:“比试么,自然难免受伤,更何况,我们可是按照你们说的,用的木刀啊,哈哈。” “你真无耻……”一向稳重的戒律长老也控制不住,出口指责。 “无耻?”胖子楚千钧呵呵一笑,摸了摸无须的下巴,对着长孙绝说:“长孙门主,倘若你们受之不起的话,不如就此认输可好?省得双方伤了和气。” 长孙绝面色铁青,只是紧握袖子中的双手,一言不发。 这时候,比试场中又走出一个人,这个人身高体阔,面孔方正,双肩如同山一般厚实,正是白无极。 “在下白无极,还请赐教。” 红发青年木然扫了白无极一眼,冷笑一声,依旧低头望着地面默不作声。 白无极心中怒极,却不敢托大,深吸一口气,双臂舞动如波,居然带出一丝丝红色的光火,这些光火起伏如浪,呼啸铺张,隐隐有炸裂空气之声。 而白无极只是围绕着红发青年不断的踱步,红色光芒越来越盛,似乎在寻找进攻的契机。 红发青年依然站着,低着头,望着脚下的地面,状若发呆。 白无极忽的长啸一声,所有的红色光芒同时收敛,汇聚于他的双掌之上,这一刻,他的掌心就象涂了朱砂似的鲜红,整个人从左面斜斜的扑来,速度快极。 他取的是红发青年的左臂,正是他提刀的一侧,他想的很聪明,只要是攻击这一面,红发青年必然要停顿一下,侧身才能够挥刀,而这挥刀的时间足够自己将双掌印在对方的胸膛之上。 对于自己的武技,人字类玄奥技——朱砂掌,白无极向来很有信心。 只可惜,很多时候,预想往往都是错误的。 白无极错估了对方的实力。 红发青年这一次甚至连头都没有抬,只是双手合握刀柄,整个人仿若击打物体一般,从左到右划出了一个极大的弧线,这弧线之中红光森然,一下子就撕破了白无极的攻势,木刀并锋利的刀身斩在白无极的胸膛之上,带出一蓬血花。 又是一击之刀,“落日五英”之中的白无极身负重伤,颓然倒地。 一众弟子尽皆骇然,这一次他们连破口大骂的声音都没有发出,只是傻傻的看着站立在广场上的红发青年。 凄艳的太阳爬上了日头正中,金红色光芒洒向大地,照在青年一头招展的红发上,如同血一般黏稠。 红发青年依旧不言不语,仿似一尊魔神,傲然立在广场中央。 第十七章 魔极一刀 红发青年立在广场中央,手中木刀自然垂落,鲜红的血珠顺着刀锋滚落于地,溅成刺眼的血花。 大风呜呜的吹动,拂起青年飘扬的红发,露出一张冷峻如铁的面庞。 “还有谁来?” 阴柔的声音从胖子楚千钧的嘴中发出,他环视了一眼四周的落日宗弟子,嘴角挂着浅浅的笑,那笑容说不出的暧昧,到底是奚落还是嘲讽谁也说不上来。 “长孙门主,我这弟子没轻没重的,这比试我看是没必要进行了吧,在比下去我怕贵门损失惨重啊。” 楚千钧望着长孙绝,一脸的微笑,眼神中的奚落之色却是怎么也掩藏不住。 长孙绝脸色铁青,他气的浑身发抖,但身为一门之主,气度还是要有的,他将双手拢于袖子中,扫过在场的落日宗弟子,眼神中的愤怒一望而知。 “还未到最后,楚兄怎么能这么早就下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