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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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以齐王名义反了唐皇,天下诸州府郡的地方大员们,便不易生起反抗之心。等我义军有了规模,再取而代之,岂非……” 杨千叶的目光渐渐亮了起来:“不错!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齐王虽愚钝无能,可若利用的好,反而更有利于我们!” 墨白焰微笑道:“不错!” 杨千叶黛眉一振,对那洛阳接头人吩咐道:“速备快马,我们走陆路,马上赶去齐州!” 那人立即抱拳应了一声,匆匆下船去准备。 很快,杨千叶、墨白焰带了五六名劲装侍卫,也一阵风儿似的从码头离开,踏着李鱼的足迹向东而去…… 三门峡附近山上,一处山洞前。 清澈的泉水从岩缝中汩汩涌出,汇成淙淙细流,从山间蜿蜓而下,一条娃娃鱼在清澈的泉水中轻轻爬动着,刚刚扬起头来,一根尖利的树枝便飞快地刺下,再一提,就把它捉出了水面。 那娃娃鱼尚未马上就死,还婴儿似的啼叫了几声。 但是很快,一柄短剑出现,迅速把它变成了一团可以食用的鱼肉。 旷雀儿用一片肥大的树叶托着鱼肉回头洞口的火堆旁,那火上烤着的一只白天鹅已经散发出浓郁的肉香。 旷雀儿正要把那鱼肉也烤一下,瞟见罗霸道躺在地上,两眼直勾勾地望着天,眼神儿一动也不动,不禁吃了一惊。 旷雀儿急忙放下鱼肉,走过去将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罗霸道眼皮都没眨,旷雀儿赶紧又去探他鼻息,罗霸道有气无力地道:“我没死……” 旷雀儿松了口气,白他一眼道:“你伤的虽不轻,可都是皮肉伤,并未深及要害,男儿大丈夫,干嘛这般要死不活的。真是的,你虽是生意人,可瞧着蛮强壮的嘛,胆子这么小。” 罗霸道一脸难过,道:“我不是胆子小,也不是怕死。我是……” “包袱没了呀quot; 罗霸道痛心疾首地道:“我的全部家当,我要在洛阳开车马行的本钱啊,没了,全没了。” 旷雀儿轻啊了一声,在他旁边坐下,道:“很多钱吗?” 罗霸道用力点点头,悲伤的像个孩子:“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想改邪归正,你知道吗?可老天爷不让我走这条路啊!你狠,我算你狠!” 罗霸道指着天空,恶狠狠地道:“这是你逼我的!老子以后再怎么样,都不会觉得有违天道,谁叫你不给老子活路?老子就占山为王,做绿林大盗去。” 旷雀儿一脸吃惊:”你……你说什么?改邪归正?你原来是干什么的?” 罗霸道看她一眼,沮丧地道:“雀儿姑娘,你不用怕。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强抢民女的事儿,我老罗可干不来。我本来想娶你为妻的,可现在……” 旷雀儿干的是杀头的买卖,哪可能嫁给一个普通人,如今听罗霸道这样一说,她一点不慌,灵动的眼珠一转,反而生出些好奇来:“你……原本究竟是干什么的呀,能跟我说说吗?” “哎……,我原本,是一个很有前途的大盗……” “有……前途的……大盗?” “那当然,我原来,可曾是陇西四大寇之一!” 罗霸道骄傲地扬起了下巴,讲述起了他那一波三折的人生故事:“直到有一天,有个人来投我……” 罗霸道还是很讲道义的,对于纥干承基、杨千叶,乃至后来的太子等人,他都隐瞒了其身份,不然今天这番话一旦传出去,很可能给人家带来灭顶之灾。 而杨千叶曾经的经历,也没有可能说给旷雀儿知道,所以,旷雀儿根本不知道他口中那个愚蠢的、花痴的、自以为是的、自作聪明的女马匪,就是自家眼中那位冷静的、睿智的、足智多谋的、志向远大的公主殿下。 “这,就是我罗霸道的悲惨一生,怕了吧?” 旷雀儿凝视着他,一言未发。 罗霸道自嘲地一笑:“你走吧,我说过,我不会伤害你的。” “唔……,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除了打架,我什么都不会,我要落草为寇了!” “那要是被官府抓到,可是要杀头的?” “你以为我怕么?” “既然这样,你有没有兴趣做点别的呢?我保证,比你做大盗,要有前途!”旷雀儿姑娘拍了拍鼓腾腾的胸,给他打保票。 罗霸道疑惑地看向旷雀儿:“做什么?” 旷雀儿道:“我还不知道我家主人肯不肯收留你,现在可不能说太多,总之……,跟你做大盗也差不多,但是呢,要有前途的多!” 罗霸道看着她,渐渐露出吃惊的神色,失声道:“难不成,你是女飞贼?女强盗?” “说起来,倒真是差不多呢,不过人家盗的是国,可比你胃口大多了。”这句话,旷雀儿并未说出来,只是看着罗霸道,笑靥如花。 第524章 故人消息 李鱼沿运河一路东行,本意是想快马加鞭赶上兵船,再一起同行。但是这陆路一直下去,却未必一直贴合着运河,囿于地势,很多地方陆行道路就与河道分道扬镳了。 而这年代,又没有什么路标,行路全靠打听,很多老农完全不懂官方,那出了这个县,邻县都难听得懂的方言又过于感人,于是,李鱼“迷路”了。 其实他也不算迷路,只是按照本来的计划:沿运河而行,与大队汇合的计划而言,算是迷路了。等他一路问询着,终于找回运河边儿上时,已经到了临清。 由此往北,运河的下一站就是德州,就是李绩规定的诸军汇合之地,李鱼总算是松了口气,便下了马,让马也缓缓气力,牵着马儿,慢悠悠地进了临清城。 这一进城,李鱼便发现有些不对劲儿,街上非常凌乱,但却看不到一个人,似乎刚刚经过一场大战的样子。 李鱼警觉地停住脚步,四下看看,忽然看见路旁一个面食店的案板上摞着一架架蒸屉,下边只露出将及足踝的高度,有一双鞋子露出了靴尖,李鱼的马儿打了个鼻息,那双靴尖竟尔一动,向后缩了一下。 李鱼走过去,用带靴的腰刀敲了敲那蒸屉,喝道:“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