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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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臂在地上一撑,就贴地窜了出去。 其实李鱼屁股上的伤没那么重,但问题不在于他还有没有行动能力,而是伤了筋骨,稍一动弹就痛澈入骨,身体机能出于自我保护,会下意识地阻止他行动。就像一个人大腿麻了,其实仍是能动的,但他的意识会阻止他下边动的指令。所以情急之下,李鱼只能双手刨地,贴地窜出,扑向那黑袍人了。 “噗!” 李鱼一头扎到李世民和黑袍人中间,双手一攥黑袍人的脚脖子,用力向上一提,那黑袍人站立不稳,仰面就倒。李鱼手脚并用,扑到他的身上,对杨千叶他还可以客气点,对这个教唆杨千叶造反复国的老太监,李鱼可是没有半点客气,扑到他身上,便伸手去揪他的“假胡子!” 一下、两下、三下…… 李鱼一连揪了三把,痛得那黑袍人哇哇直叫,李鱼正纳罕这鱼胶是谁家的手艺,这么牢固,定睛一瞧,整个人都呆在了那里。面前这位黑袍人,穿着打扮虽与墨白焰相同,可他……李鱼从未见过! 坏了! 李鱼心中凉凉,慢慢扭过头,从那五爪金龙的袍襟上目光渐渐上移,看向李世民。 李世民额头的青筋都绷起来了,李鱼眼看着他额头青筋砰砰地跳了两下,又一连吸了两口气,这才压住即将暴走的冲动,沉声说道:“李郎中,你若有所不适,朕可准假,放你去看看大夫!” 第499章 入瓮 李鱼知道,自己又被杨千叶摆了一道了。 如果杨千叶只是不想在这里刺杀皇帝,没必要先前设计一个率难民向皇帝请命的舞女,现在又设计一个主持施粥的先生,分别打扮得像杨千叶本人和墨白焰墨大总管,这分明就是针对他。 但李世民却已有些怒了,他对李鱼的印象一向还好,却没想到李鱼如此官迷。当然啦,做臣子的肯上进是好事,可也不能做到如此地步吧?就因为之前曾立过救驾之功,并因此获得了升迁,就想故技重施? 不仅官迷,而且愚蠢! 李鱼讪讪爬起,道:“陛下,臣方才在人群中看得不甚清楚,只见人影错动,误以为是有人要对陛下不利……” 李世民冷冷地道:“朕治理天下便如此的不得民心?以致人人皆欲诛杀于朕,叫卿杯弓蛇影,草木皆兵么?” 这话就有点重了,李鱼心中一紧,忙道:“陛下贤明,乃千古一帝,如今国泰民安,万众拥戴,怎么可能不得民心?实是臣在西北苦寒之地,曾受马匪袭扰,一惊一乍中落下了病根儿……” 李世民冷哼一声道:“你若再有如此有失官仪之举,就回家休养心性去吧。” 李鱼倒很听话:“是是是!” 反正,不是杨千叶的人真要行刺,他虽出糗,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李世民很嫌弃地挥挥手:“户部要安置这些百姓,总也需几日功夫。眼看天气已经寒冷,你去想想办法,解决他们夜晚取暖之难。” 这是嫌他碍眼,轰他走人了。好歹还念着他对自己的救驾之恩,没有简单粗暴说一个滚字,还给他找了个理由当台阶下。 李鱼唯唯答应,退到一边,长孙无忌看在眼中,心中好不快意。 这时李世民便上前,与那穿着打扮与墨白焰一般无二的老者寒喧起来。那老者一开始颇为惶恐,但聊了一阵,更兼天子语气和善,他的胆子也就大了起来。 “皇上,今年秋天雨水不多,照理说汾河不该发水的,全是因为这几年河道就没好好清过,河堤也没好好修过,结果只一场大雨,就成了祸害。哎!汾河流域还好,虽说我们遭了灾,可是被洪水祸害了的地方还不算大,这要是黄河……” “黄河?这黄河,难道也会出问题?” “呃……草民只是担心,随口一说,呵呵,随口一说。“ 这时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乞丐状的人突地冲上两步,气咻咻地道:“这位善人不敢说,小老儿却不怕,本就土埋到脖子的人了,又没个子女后人,担心什么?皇上啊,您圣明,该当知道,这一大片儿地方,都归赵太守管着,而这赵太守可是即没清过河道,也没补过堤坝……” 有人反驳道:“不能吧,开春的时候,太守还征调徭役,上过黄河大堤呢。” 那老乞丐气愤地道:“没错,他是征调徭役上过大题,可他既不是清淤,也不是筑堤,他只是在堤上植树。” 李世民纳罕道:“堤上植树有何不好,那根系生长之后,可以抓固土石啊。” 那老乞丐长揖道:“皇上,理儿当然是这么个理儿,可赵太守做这些儿,可不是奔着这个原因去的啊。堤上植树,当然没错。可清淤和筑固河堤,比植树更加重要啊。 再一个,那些树苗儿栽上去,要多少年它的根系才能起到固土的作用,嘿!更何况那堤上的树即不是柳也不是杨,而是一种很贵的南方树种,据说一旦长开了沿着黄河岸排下去,看着那才叫漂亮。可这种树,偏偏是生长极慢的,咱们这位太守,只图表面光鲜呐!” “就是!这一次皇上您要来蒲州,太守不许我们进城,不就是因为这个嘛,外边人都说,咱们赵太守,不是读圣贤书出来的,是卖水果出来的。”有人先开了口,就有人胆气壮了,马上跟了一句。 李世民虽知民间疾苦,但是对于民生之事毕竟不是全然了解,要知道他没当皇帝之前,那也是王侯之子,家境不同,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所以李世民好奇地问道:“为何是卖水果的?” 那人道:“卖水果的就喜欢把光鲜的水果摆在上头,吸引买主。那些长得不好的有虫眼儿的有疤痕的就藏在下边。” 这番话引来一片轰笑,又有人道:“是啊皇上,汾河这次水患不大,真正活不下去的,也就比我们逃难到蒲州来的人多一倍差不多,可要是黄河决了口……” “可不是,我见那黄河堤上,有些地方都被河水淘空了,这要是水势大些,难说不会决了口,那样的话,整座蒲州城甚至下游十几座城阜,可都要变成一片汪洋了啊。” 很没脸地藏在众官员后边的李鱼听他们不断地带节奏,一直在强调黄河水患,心中突地灵光一闪:“不对啊!杨千叶没道理弄出这般阵仗,只是为了捉弄我,难不成她真正的下手所在,就在黄河大堤上?皇帝听了这些话,黄河大堤又就在旁边,哪有不去看看的道理?” 想到这里,李鱼心中便是一跳,当即一撩袍裾,往腰带里一别,就往黄河大堤上跑去。 此时,正在鹳雀楼上忙碌的赵元楷已经听仆役来报了信,一听说有难民悄悄入城,御前陈情,赵元楷一张脸登时吓得惨白。这时候他也顾不得追究是谁懈怠,居然放了这么多难民进城了,马上匆匆下楼,赶往西城。 因为心神恍惚,这位太守下楼时跑到最后一阶,还双膝一软,抢跪在了地上,两个膝盖都呛破了,火辣辣地疼,他也顾之不及,匆匆扳鞍上马,领着几个随从一阵风儿地卷向西城。 黄河大堤,随着年年加高,显得极是宽阔高大,有种厚重的感觉,这是沿河两岸安全的屏障,一看就能给人一种安全感。河堤上还植了树,不是平时常见的杨柳,李鱼也不认得那树种,翠绿一片,煞是好看。 只是那树干刚只手腕粗细,根系扎得还不够深、不够广。爬上河堤,越过树植的界限,就是蔓向河水一方的堤岸,仔细观察此处,才会发现,从另一侧攀爬上来时的高大宏伟印象,已是千疮百孔。 那堤岸之下近水处,确实已被滚滚咆哮的河水掏出了许多坑洞。坑洞处的水势较缓,许多虾蟹喜欢在这样的地方筑巢,而它们则在这样的坑洞里又掏出了更多的孔洞,一旦有洪水暴发,极是危险。 不过李鱼此来却没心思仔细观察这些东西,因为那树尚未成荫,南北视线并不阻碍,李鱼站在大堤上左右观看,并不见有什么行人。这时节人口有限,虽说游人也是有的,但这大堤处又不是什么名胜古迹,少有人来。 李鱼左右一扫,堤上没人,大河浩荡,河中倒是有三两艘大船,远远近近,自上游飘荡而下,不过距岸边尚远,它们在河心,这里水流湍急,岸边又相对要浅,停靠不得。 李鱼眯了眯眼睛,眼神定在了上游一里多外的地方。那里有一幢建筑,朱红色的院墙,小小的飞檐斗角,既然是建在这黄河大堤之上,不问可知,必是龙王庙无疑。 难不成…… 李鱼深吸一口气,迈步就向那龙王庙赶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