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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齐,你那个策划书再给我看下吧。”柯总被这个年轻人不服输的劲头给逗乐了,像逗小老虎一样逗了俩小时,最后球打完了,心也软了,准备再给他一个机会。 “好的柯总,回头我就发您助理。” 林时新用长发糊住脸,暗中观察:齐斐然穿着白色半袖Polo衫,露出精壮的手臂,黑色运动裤,显得腿长逆天。他气色很好,头发前端被汗浸湿了,在阳光下闪着光。他笑声爽朗,殷勤地给对方开车门,然后潇洒地上了自己的车,走了。 林时新消失了四天,虽是负气出走,实际是自伤自怜,没有一天不难过的。这么看齐斐然吃得好、穿得好、玩得好,可能晚上还会抱着各种小鸭子,睡得香香的。自己还在默默戒断爱情时,对方已经把自己忘了。 林时新抱着购物袋,看着车的背影,站了好一会儿。 临上车前,齐斐然往垃圾桶那边一瞟,好像看到一个长发女孩,特别像他家小零。他暗笑自己都要失心疯了,开始出现幻觉了,他掏出手机编织信息:“刚看到一个女的,很漂亮,长得很像你,我应该是太想你……” 没写完,他又给删了,什么玩意儿,会不会拍马屁,说林时新像一个女孩,这不是他最不爱听的话吗?而且又说想他,也太肉麻了,怪不得他最近对自己的甜言蜜语都麻木了,唉,还是晚上临睡前说点别的吧。 林时新的购物袋被垃圾桶刮破了,他毫无知觉,麻木地提着,幽灵一样漫无目的地溜达着,苹果、矿泉水什么的掉一地,他也没反应。以他的性格,在齐斐然挑小鸭子的时候,他就应该立刻跳出来跟齐斐然撕逼,但是他竟然忍了,也许在他潜意识里的第一反应,还是想保护这段感情吧。 他慢慢走到桜江大桥,往下看滔滔江水。手机响了好久,他才接听,是尹凡星的医院打来的,说他没交这个月的住院费和透析费。 “啊啊,我知道了,我这两天就把钱打过去,抱歉抱歉,忙得我忘记了……嗯,药还是用进口的那种,上次副作用少一些……嗯嗯,行,电话给他吧……凡星啊,不好意思啊最近太忙了没去看你,等下个月我回去的哈,给你买礼物……大天狗?大天狗是什么东西?”林时新唠唠叨叨的一通电话聊了好久才挂断。 他继续望着江水,心想,挺好的,齐斐然会慢慢适应没有自己在身旁,而自己也应该振作起来好好生活,为了妈妈,为了凡星。虽然这么想,但他还是难过得掉下了眼泪。泪腺被齐斐然开发得很透彻,当初被推倒在雪地里会哭,被强吻会哭,收到了一大束百合花也哭,现在更是想哭就哭…… “小姑娘,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一个看起来40出头的大叔,儒雅随和,出现在眼前。大叔靠在桥边,打量着林时新,眼底闪烁着精光。 林时新心里咯噔一声,他等待的人,终于来了。 四个受害女孩的共同点就是,都想走上绝路,都想跳江! “没什么,唉,家里都靠我,活着太不容易了……有勇气跳下去就好了,一了百了。”林时新委屈道。 他还没变声,声音清脆,稍微捏着嗓子来说话,完全是女孩的声音。他淑女地把头发别到耳后,摸了摸自己的红色耳钉。 一阵杂音响过,在电视台待命的谢一忱立刻打起精神,开始录音。 “听你的口音,不是外地人?”大叔温柔地说。 “是本地人,不过家里只有我和一个弟弟,弟弟得了很严重的病,在医院住院了。”林时新眨巴眨巴眼睛。 “那你平时都做什么养活一家人呢?” “就……你懂的嘛。”林时新把自己的“名片”塞到对方手里。 上面写着:重金求子,林苒,21岁,丰满迷人。丈夫是富商,失去孕育能力,为继承庞大家业,与夫协商,寻一品貌端正健康男士,圆我母亲梦。见面满意,速汇50万,非诚勿扰,电话:13*********。 大叔嘴角弯了弯,说道:“跟我来吧。” 林时新擦擦眼泪,点点头。 他被带到了一个档次很高的婚期蜜月主题酒店。酒吧台的设计唯美、浪漫,封闭性很强。这个大叔应该是这里的常客,带着他直奔房间。房内粉红色桃心大床,天花板上粉纱缠绕,沙发、浴室、放映厅,一应俱全。 在路上,林时新默默回忆齐斐然教过他的几招防狼绝技:直拳打脸、金剪指戳眼、蹬腿踢裆。由于他总被直男或是纯1调戏,齐斐然曾带他到场馆教过几招,他学了之后才反应过来,齐斐然教他的根本不是他想学的跆拳道,而是女子防身术。他当时气呼呼地冲过去殴打齐斐然,俩人笑着闹着摔成一团……行了别回忆了都是眼泪。 大叔轻轻地把他按到床上坐下,握着他的手,温柔地说:“跟我聊聊吧,你的家人。” 林时新立刻调整情绪,开始讲尹凡星的病情。这个不需要胡诌八扯,这些年他被尹凡星的病折腾得不轻,说得头头是道,然后又讲了自己的初恋,说自己被始乱终弃,这个更是现成的素材不用编。他正想找人倾诉下齐斐然这个渣男,于是说得动情,他不知道是有感而发还是入戏太深,竟潸然泪下。 大叔用手绢给他擦擦眼泪:“你现在做这个,一次多少钱啊?” 林时新啜泣道:“200一次,回头客85折,介绍朋友来给10%回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