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16岁（1）

    对于蒋勒那个圈子的人来说，在明白了男人和女人之间其实就是一个动作几个姿势后，就开始了灯火酒绿的夜生活。

    在蒋勒14岁的那年的一个燥热下午，他看了人生中的第一部A片，当天晚上蒋勒就遗精了，晨起的时候那玩意还是立起来的状态，而且怎么压也压不下去……蒋勒只能模仿着A片里男人的手法将自己给弄射了，那天他给自己撸的手法非常的粗暴，但是就算他后来和很多女人发生过性关系，有了无数次的性高潮，他都忘不了那年第一次射精的感觉，仿佛从凡尘俗世一下子找到了通往乌托邦的大门。

    两年，足够一个青涩的男孩在前仆后继的女人里锻炼成一个会玩女人的浪子。

    祁晟被救回来的那年就是16岁，那一年祁晟的病情前所未有的好转了起来，明明在六岁就被医生断言无法活过16岁的男孩偏偏就在16岁的那一年整个人抽枝吐蕾，旺盛了起来。

    从那天起，从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祁家小公子才真正意义地走进了人们的视野，京城的富家子弟一时间争先恐后地往他身边凑，都想见识一下，在长辈们口中活了16年的男孩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祁家的人口兴旺了百年，却从祁晟父亲那一辈开始渐渐凋零，直到祁晟这一代，除了表房的两个女孩，便竟然只余祁晟这唯一的香火了。

    圈子里有些年轻的一代不是不敢到奇怪的，像他们这样的人，身边的想要为他们生孩子的女人一抓大把，对他们而言，除了继承家业，一生雨露均沾为家族增添人丁也是刻不容辞的事。

    难道，那个祁晟的父亲有什么隐疾不成？这生娃娃成双成对，怎么只生了一个萝卜丁就不生了。

    若有好奇的人去问长辈，那些峥嵘一生，泰山压顶而不变颜色的老皮条们都会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来。

    这一切的一切都要从祁晟的生母说起，祁晟生母顾菀是京城的顾家的的小女，顾氏是个老世家了，它的根脉在京城盘恒交错，生根发芽。

    顾家的女人和祁家的和祁家男人结为连理，算得上是门当户对。

    可不巧的是，顾家的两个女儿都看上了祁家的祁隆。

    祁隆年轻的时候在人才辈出的京城也算是个风云人物，身为祁家的长子容貌俊秀风度翩翩，身材高挑健壮如同行走的性荷尔蒙，在京城未婚的女子想与他来一场旷世绝恋，已婚的女人都想和他来个激情一夜，这么看来顾家的两个女人同时看上这个男人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可是怪就怪在顾家的这个小女儿，顾家的顾岑在他这个小女儿很小的时候就发现她和其它女孩不一样，或者说，她并不正常。

    他的大女儿顾荔从小就喜欢养一些小动物，猫，狗，荷兰猪之类的她都养过，为什么叫都养“过”呢，因为它们在进家的第二个星期都会莫名地失踪，他当时还以为只是巧合，毕竟世上不会有哪个人愚蠢到专门跑顾家祖宅来偷女孩家玩的宠物，所以他当时只能认为是管家的疏忽，导致家里的门窗没有关紧，从而让那些宠物都跑了出去。

    有一天，家里又买来了一只英国的短毛猫，这只猫雪白柔软，体型圆胖可爱，顾荔当时特别喜爱这只猫，为了防止它像前面几只宠物一样丢失，她天天都把那只猫抱在怀里，连晚上睡觉都搂着。

    可是那只猫最终还是没了。

    顾荔当时只是上了个厕所功夫，它就不见了，九岁的女孩第一次不顾形象地在家大发脾气，把家里所有的佣人都审问了一遍，可最终还是无果。

    短毛猫失踪的隔天是个周末，父母都不在家，顾荔刚学琴回来的时候路过妹妹的房门时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响，她当时偷偷地把头贴着门听了半晌，最终忍不住好奇，瞧瞧地把门推开一个小缝，然后她看到了她一生都无法忘记的画面——

    ——她八岁的妹妹跪坐在地板上，怀里抱着已被鲜血染红了的，她的白猫，或者说是猫的毛皮，因为那个猫的肚子里空空如也，内脏零散地瘫落在她妹妹的脚边。

    顾荔当时抑制不住地发出惊惧的尖叫，房间里女孩回头看到了姐姐惊恐的脸后竟然笑了笑。

    顾荔从小就性子古怪，两抹浓厚的黑眼圈挂在稚嫩的脸庞上，无论是看家人，外人都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好似世间的一切都无法激起她的兴趣。

    而那天是顾菀与顾荔相处的八年以来第一次对她笑。

    “姐姐……我觉得很好……我觉得……好……开心……”

    两年前她第一次杀了姐姐的宠物，灰色毛皮里温热的鲜血流淌过她的手心，就像一个人的生命在她手里流逝一样。

    那天阳光灿烂，她站在一片慵懒的橙色里，手里拎着那个动物的尸体，在令人昏眩的砰砰的心跳里，她第一次发现了生的美好。

    ——她第一次发现，原来她是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