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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全部衣服和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有擦伤痕迹,血水污迹混杂,黑发凌乱,因为汗水沾在了脸上,血珠顺着喉结滑落,下颚有一道划破的口子。 江向笛刚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幅模样,愣了好片刻。 靳北深吸了几口气,这才感到无比的后怕,后背顿时被汗水浸透,方才拼搏发狠的劲头仿佛没存在过,只希望江向笛在此刻不要那么担心他。 他说:“过来。” 江向笛怔怔走到他面前,靳北道:“没事哈,看着严重。” 临时床搭建的十分的矮,靳北半躺在床头,他后背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了,医生正在给他的手臂消毒和包扎止血,肉眼可见翻开的皮肉。 和江向笛有些发白的脸色一样,靳北面色也不好看,一时间竟然分不清哪个才是病患。 江向笛勉强稳住自己,沉默坐下来给他包扎手臂上的伤口。 靳北道:“你赶过来见我,怎么不跟我说话?” 江向笛抿了抿唇,看到面前的人和狼狈的场景,便跟着难过和后怕起来,只是说不出半句自己担心的话,他面上低声说:“你疼不疼,要不要睡一会儿?” 靳北一顿,听明白了江向笛是在稳住他,显然对方担忧和慌乱的心情一定被压抑着,他说:“不疼,我没事。” 江向笛没接话,靳北看着他将自己的伤口包扎好,眨了眨眼,眼睛忽然红了,流了两滴泪下来。 靳北愣了,想要擦但手动不了:“怎么突然哭了?在外头哭成小花猫怎么办?” 江向笛哭的没声音,只是单纯地掉眼泪,鼻音有些重,说:“你又说话不算话,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不是说的,不抛弃我吗?” 他的声音和回忆中的嗓音重叠起来,靳北正懊恼着自己怎么没早点认出他来,忙撑起身,把人拉到身侧,哄道:“我没有抛弃你,我会一直跟你在一起,从前、和以后。” 江向笛哭的无声无息的,眼泪全掉在靳北的手背上,很快打湿了一片,靳北顿时心碎的不得了。 江向笛没经历过他的逃生,却因为担惊受怕,也没有半点轻松。 “以后我会证明给你看。” 靳北认真地说,“我要跟你讲,你一定要听我说,今天我的运气太好了,我从来没有那么幸运过。江向笛,是因为你,我的运气才那么好。” 临时救治点的伤患依次转移至医院,江向笛陪着靳北。靳伟城一个人处理后续忙不过来,陶瑞和叶藏都赶来帮忙。 追查那批雇佣兵是当务之急,但公司被偷走的哪些机密也需要清点清楚。 很快,损失清单的统计就出来了。 当时情况凶险,但是靳氏集团的安保反应够快,被偷了两份核心机密,分别是计算机和医药制造方面的,最瞩目的是一个非常神秘的保险箱钻石之心。 助理杨皓说:“最后他们跑走的时候,就是在抢夺这个。” 邓芸也道:“这是靳总亲自放入机密仓库的,说是很重要的东西。” 叶藏道:“世界拍卖会上的保险箱,我记得,价格高到离谱。但除了正常打开外,无法暴力破坏、切割和高温损坏。所以里头的东西一定不能丢!得赶紧去找回来!” 陶瑞性子温吞,此刻是最冷静的:“既然无法打开,那也不用太过着急。先找另外两件容易被二次传输的。” 为了稳妥起见,陶瑞抽空去医院找靳北,只是不巧,靳北打了针在睡觉。 倒是见到了江向笛,他听了陶瑞说的,皱了皱眉,虽然已经听说了来龙去脉,但此刻才意识到公司遭受的损失可能很严重。 江向笛对陶瑞说:“我守着,等他一醒来,我就帮你问问那个保险箱的事情。” 长夜漫漫,因为靳伟城追击得紧,等逃出来的雇佣兵跟范兴远会和的时候,只剩下了三个人。 彼时已经是在白天中午,行动非常紧张,范兴远带着他们当即联系上朱家人,坐船赶往海外。 然后范兴远发现在靳伟城的追击中,其他的两个核心机密都丢失了,只剩下这个传闻中世界上最最最无法被外力破坏的保险箱钻石之心。 当初被拍卖的时候,报道散步至全球,名号打得响亮,雇佣兵掌握的信息比较多,知道也不例外,当即认定里面有靳氏集团最重要的机密。 到了国外,靳伟城就很难追击到范兴远的踪迹了。他隐匿着一直在找破解保险箱的法子。 合伙人范正落网,原本如山一般屹立的范家瞬间倾倒,而范兴远孤注一掷逃脱在外,就为了破开这个保险箱。 他相信他能靠着这个,东山再起。 但是直到范兴远被抓住,依然没有找到法子。 保险箱因为高温熔断而外表一层漆黑,不再是原来的模样。 范兴远因为逃跑而瘦的不成样子,整个人苍老成了五六十岁,看着面前的靳伟城,非常不甘地说:“里面到底是什么?” 能让靳北放在这样一个坚固无比的保险箱里? 靳伟城没什么表情:“我也不知道。” “那就打开看看吧。” 他手里是钥匙,锁孔配对,只听清脆的响声,保险箱开了。 范兴远好奇无比地探头。 里头依然是原来的模样,靳伟城拿出了一张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