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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韵城会在他好几天不洗澡的时候催促他洗澡,自己拿剪刀给他剪头发,还帮他洗衣服。 宁君延腿长,捡来的裤子腰合适腿不合适,陈韵城甚至还自己从别的裤子上剪了一截然后给他缝上去。 晚上他们两个挤在台灯下面,陈韵城手里拿着针线,半天下不去针,他自己也不会,什么都摸索着来。 宁君延凑得很近,明明没什么好看的,他就要贴着陈韵城的额头看他缝裤子。 陈韵城伸手把他推开,说:“你挡我光线了。”陈韵城还没有变声,说话还是少年的清亮嗓音,从小养成的习惯,声音常常不太大,语气也总是柔软的。 宁君延让开一些,看他鼓足勇气下了针。 宁君延原来那条裤子是牛仔裤,陈韵城剪下来的裤腿也是牛仔裤,只是颜色有些区别,关键是大小对不上,让陈韵城感到十分苦恼。 他没想到更多办法,就只能先缝上去再说,针脚凌乱,好不容易绕了一圈,缝线看起来乱七八糟。 “太丑了,”陈韵城把裤子拿起来给宁君延看。 宁君延看了一会儿,点点头。 陈韵城叹一口气,放下裤子对宁君延说:“将就穿吧。” 宁君延凑近陈韵城面前,蹭蹭他的额头,表示同意了。 第二天,宁君延就穿着那条裤子跟陈韵城一起出门。他现在个子高了,几乎是成年人的身形,很容易引起别人的警惕,所以陈韵城去偷东西的时候,常常会让他躲远一点。 陈韵城自己也没有在努力地偷东西。宁君延看到他经常站在街边看着人群发愣,有一次他偷了一个中年妇女的钱包,那个妇女走到街对面发现自己钱包不见了,顿时慌张地到处寻找。宁君延看陈韵城一直看她,过一会儿跑过去把钱包还给她,跟她说了句什么。 中年妇女收下钱包,打开来看了看,很快离开了。 陈韵城回来宁君延身边,宁君延问他:“你跟她说什么?” “我说我捡到的,”陈韵城小声说道。 宁君延没有说话,他只是觉得那个妇女不信。 晚上,宁君延躺在床上小声对陈韵城说:“我们走吧。” 陈韵城愣愣问他:“去哪里?” 宁君延双手枕在脑袋后面,说:“去很远的地方。” 当时周彦已经跟他们住在同一个房间了。周彦每天躺在自己的小床上,会跟陈韵城聊一会儿天,一般他说话的时候,宁君延是不说话的。会等到他睡着,宁君延才在陈韵城耳边低声跟他说话。 他们两个人声音都很小,说话的时候贴的也近。 “没有地方去,”陈韵城说道。他没有家,没有亲人,不知道要去哪里。 宁君延转过身来看着他,借着从窗户照进来的光线,能勉强看见陈韵城脸上的线条轮廓,他鼻子小小挺挺的,让宁君延很想咬一口。 然后宁君延真的这么做了。 陈韵城被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来,捂住自己鼻子说:“咬我做什么?” 宁君延说:“想咬。” 陈韵城轻声道:“很痛啊。” 宁君延抬起手帮他摸了摸,当做安抚。他只是想咬他一口,也不想真的把他弄痛。 陈韵城沉默了一会儿,问宁君延:“你想走了吗?” 宁君延“嗯”一声。 陈韵城翻过身,与他面对着面,说:“可是你要去哪儿?” “回家”两个字就在嘴边,宁君延迟迟没有说出口。 陈韵城对他说:“如果你有地方去就走吧,我——就不走了。” 宁君延看着他:“你不跟我走。” 陈韵城说:“干爸干妈养我很多年了,我不知道去哪儿。”说到这里,他突然很难过,伸手过去握住了宁君延的手,“我会很想你的。” 宁君延抬手抱他,陈韵城没有拒绝,钻进了宁君延怀里,用手臂抱住宁君延的腰。 他们都没有说话,就这么抱着睡了一个晚上。 那个晚上,宁君延做了些光怪离奇的梦,梦里他依然抱着陈韵城,陈韵城很柔软很乖巧,头发和皮肤都是香香的,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就抱着他最喜欢的陈韵城磨蹭自己的身体。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宁君延感觉到内裤里面湿湿黏黏的。 陈韵城依然被他抱着,醒来时也感觉到了,他们两个跪在床上掀开被子,看到床单也被弄脏了。 宁君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就是眼神有些无辜,看着陈韵城不说话。 陈韵城这两年学了不少字,租漫画看的时候少了,开始偷偷看小说,他好像懂得宁君延发生了什么事,盯着宁君延的内裤看。 宁君延很坦然地把内裤拉下来给他看。 陈韵城连忙叫他穿回去,脸红了红偷偷回头看一眼周彦的方向,见到周彦还在熟睡,自己下床去给宁君延找干净内裤换上。 他们两个人一大早就蹲在院子里洗床单。 干妈起床经过看见了,想要过来问一句,看见宁君延神情阴沉,便从旁边直接绕去了厨房。 洗完床单,陈韵城把宁君延的内裤也一起洗了,挂在院子里。 周彦这时候才起床,走过来好奇问道:“为什么这么早洗床单啊?” 陈韵城摇摇头:“没什么,你快去吃早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