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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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是稀奇,她原来是会害羞的? 墨瑆唇角微微扬了扬,转身欲走。 她终于找回自己三魂六魄,喊了他一声,“夫君。” 他回头看着她。 “昨日,多、多谢夫君了。” 昨日颜禛责将她骂得无地自容的时候,在她以为自己即将撑不住的时候,墨瑆过来了,适时地扶了扶她,这行为,不亚于给予溺水的人一缕空气。 墨瑆淡淡看着她,说了一句不着头不着尾的话:“在外头,不管什么场合,我都会护着墨家的人。” “走了。” 因急着要出任务,墨瑆也没再多逗留,扔下一句,人就走了。 颜妤立在原地,好一会才缓了过来。 虽然他的态度依旧冷淡,但她隐隐觉得,他还是不一样了。 他说,他一定会护着墨家的人,那他昨日的行为,是护着她的意思,当她是墨家的人了? 有了这个认知的颜妤,顿时开心得只想旋转飞舞了起来。 - 原本打算消停几日的她,最终还是耐不住,一见墨瑆放值回来,她赶紧凑了上前。 一边小跑跟在后面,一边笑颜如花:“夫君,用膳么?” “不用!”墨瑆嗓音毫无起伏,听不出什么情绪。 颜妤依旧笑着,跟在身后,似乎随时准备着,只要他回头,就能看到她灿烂的笑颜。 墨瑆步履匆忙,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见墨瑆往书房方向,她在他身后喊了一句:“夫君要人磨墨么?我也可以的。” 墨瑆没有应她,径直进了书房。 一连着几日,墨瑆一放值她就凑上去,他去哪,她就去哪儿,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她腿不得空,嘴也没闲着,各式情话一箩筐一箩筐往外抖。 每次她跟着跟着,一到墨瑆进了书房,她就止步。 从窗牖望了进去,他在似乎很忙的样子。 颜妤也就不打扰他了。 四处看了看,想来想去,长日漫漫,她也不能干坐着还是觉得要找点事情做。 “流萤准备笔墨,摆那。”说着,她指了指书房远处杏花树下的大理石桌。 流萤应了一声,麻溜就去准备了笔墨过来。 她在大理石桌坐下后,摊开纸,埋头认认真真的练起字来。 一开始,她也有些坐不住的。 比如练到了一半,就喜欢从窗牖偷瞄墨瑆办公的样子。 只见墨瑆手握狼毫,一会奋笔疾书,一会停了下来,似乎在忖度着什么,如鸦羽般的墨睫轻轻颤动着,嘴角微微轻抿,整个人的气质清浅矜贵,带着几分冷冽。 那是一张她见过的最好看的侧颜了。 她都看呆了。 在这个位置练字,能随时看到墨瑆,一边欣赏美男子,一边练字,是人间一大惬意事。忽然觉得,其实练字,也不是那么令人厌恶。 往后的日子,墨瑆回书房,她就在外头认真练字。 当然,她所谓的练字,不是练诗词歌赋,而是誊抄话本,否则,她哪来那么多的撩拨之话源源不断地说给墨瑆听? - 一阵凉风吹起,杏花瓣,翩然而下,墨瑆从窗外望了出去,颜妤正埋头一笔一划地练着字,白皙润泽的鹅颈,弧度圆润优美。 杏花飘落在她的云鬓间,如鳞雪一般,更衬得她肌肤赛雪,姝色动人。 她就一直在他视线可及的范围活动,以为她装模作样练一时半刻后,就会放弃的了,没想到,她居然能安静这么多天。 外头一阵凉风吹过,刮过杏花树,沙沙作响。 只见她写了一会,又停顿看了看自己写的字,似乎很不满意,柳眉微蹙,又拿了一张重新练习。 她向来坐不住,又见她站起来,踱步几圈,才又坐了回去。 墨瑆唇角微微扬了扬,收回视线,低头忙了。 一旁的展云,看看自家主子,又看看外头的公主,摇了摇头。 颐宁公主蹦跶的时候,他家主子眼皮子都不给她一个,可当她安安分分静了下来后,他家主子的眼神反而不由自主跟随着公主,公主的一点动静,都惹得他不自觉地抬头看她在做什么。 - 又一日,墨瑆放值回来,匆匆用完晚膳,见他又是去书房,她都恨不得化身书桌,这样就能与他日日相对了。 “夫君,又要去书房么?一定需要人帮忙研研墨吧。” 依旧重复着这几日她每天说的话。 “就是研研墨,我也是可以的,我有练。” “跟上。”墨瑆大步流星,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 颜妤怔了怔,“啊?” 她已经习惯了墨瑆没有回应,说完就算了,墨瑆突然一句,她就蒙住了,没反应过来。 墨瑆顿住了脚步,回头看了看她:“不是说要研墨?” “要要要!”颜妤小眼一亮,没搞明白他为何突然改变主意,但她觉得不重要,只要能接近他,就是往成功又迈进了一步了。 赶紧小跑跟上。 墨瑆径直走向书房,庭院杏花如雨,飘着阵阵馨香。 两人一前一后,一柔一刚,像一幅意境和谐的油墨画。 到了书房,墨瑆直接走到了书案旁,坐了下来,将墨砚、墨锭推了过来。 近些日子邑国细作行动越来越频繁,他只顾着忙,就怎么搭理她了。 “……” 她虽天天喊着帮墨瑆研磨,但从没有亲自动手磨过墨,颇有些为难,她偏着脑袋思忖了片刻,想象了一下流萤磨墨的动作,就坐下来,动手了。 没想到,她很快上手,渐渐动作急缓适中且力道均匀,轻重有节。 她有几分雀跃了起来,太有成就感了!就说她果然聪明过人嘛,这点小事是难不倒她的! 他埋头忙了起来,就忘了一旁的人是她了,将她当展云。 墨瑆:“磨得太慢了” 她思忖了一下,就换个方向,直推着磨。 “磨不够细腻。” 墨瑆说完,她就改打着圈研磨。 终于没有水了,她伸手拿过了墨瑆另外一边的砚滴,准备往里加水。 墨瑆一直很忙,直到一只白生生的小手伸向他面前,肌肤比她掌心中的胭脂玉砚滴还莹白,墨瑆才微微回神,才想起,身边的人不是展云,而是她。 他神色淡然地看着她,只见她她正全神贯注地研磨。 鲛珠灯所散发的柔光,明明灭灭,映着她的粉颊上的绒毛细细的,像打上了一层金晶色光晕,巴掌大的如玉容颜,精致明滟。 手腕上的血玉手镯,玉色水润,映红夺目,衬得她的玉腕纤润若云。 他脑海中蓦然跳出了一个词:红袖添香。 霎时间,书房里忽生了几缕旖旎的意味。 “好了。”墨瑆看向窗外,不知不觉中,夜已深。 颜妤抬眸:“嗯?” 这才发现,他已经将文扎收起来了。 “你忙完了?”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问道。 “嗯。” 闻言,颜妤欢快地放下墨锭,手肘撑在桌面,托着腮笑得灿烂,清莹的眸光却似神秘深潭一般勾人。 “那,我们回房歇息吧。” 墨瑆没有吭声。 “走嘛,夫君。没有你在,我一个人睡不着。” 墨瑆眼皮轻轻一掀:“以前没有微臣,公主也不缺伴眠的。” 似乎话里有话。 也是因为面首的事? 颜妤默默放下了手,肩膀也有些垮了。 昨日颜禛也说过面首的事,看来,这事,对她名声的影响,比她想象中的大。 她必须要为自己正名!她没养过面首! 她的眸光锁着他:“那些只是不实传闻,我从来没有养过面首,夫君信吗?” 墨瑆偏了偏头,望向了她,依旧一言不发。 生怕他不信,她抓住了他的手,“真的!” 她说的都是大实话,当年裘贵妃确实给了她十二个伶人,但还没机会成为面首,就被她送给裘贵妃了!堂堂一国皇妃,若被人误会,连带嘉胤帝的名声也没了 。 于是,这场皇室闹剧就被她父皇压了下去,只是,外头人不知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