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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虞惊讶道:“你确定这位前辈是虞春秋?” 虞春秋这个名字,姜虞可以说是熟到不能再熟。 原因无它。原著男主也是绝代剑修,在他年少时,心中曾对一位剑修前辈推崇备至,这位前辈便是剑神虞春秋。 秋思仙府和冬藏仙府算是道出同源,都属于安贫乐道门。秋思仙府只收男弟子,盛产剑修。在每代弟子中,择选优者列为秋思仙府门面,即为七名锋。 虞春秋是秋思仙府上一代七名锋之首,而这一代七名锋之首,就是那位将原主迷得神魂颠倒的原著男主,漱雪剑叶应许。 叶应许人生中的几次境界突破,皆与虞春秋叛离师门前在秋思仙府的砺剑石上留下的那道春风剑意有关。 所以真要说起来,叶应许虽与虞春秋无师徒之缘,却也算有师徒之实。 “虞春秋原是上一代弟子中天赋最佳,境界最高之人,在师兄弟中声望颇盛,是最有望接任府主之位的人选。但十年前嘲风谷一战,虞春秋受命支援冬藏仙府,不知在嘲风谷中遭遇了什么,回归秋思仙府后,性情大变,终日借酒浇愁,最后因醉酒误伤师长,叛出师门。” 姜虞眼珠微转,忍不住移目看向赵奉仙,竟在他眼中发现了一丝若有似无的敬佩之情。 姜虞不由吃惊地想道,这小变态居然也有对人心悦诚服的时候,真是难以想象。总不能他的童年男神也是虞春秋? 还有,他为何对当年发生在嘲风谷里的事情那么清楚? 姜虞正琢磨着,忽见赵奉仙跳下步辇,大步朝酒垆走去。 十三郎已躺在卧榻上四脚朝天,呼呼睡去,姜虞想了想,没惊醒它,轻手轻脚地退出步辇。 姜虞到时,赵奉仙已买了两坛酒,一左一右提在手里。 “你要做什么去?” 赵奉仙足下不停,大步朝柳树下的人影走去。 “讨教剑法。” 赵奉仙走到柳树旁,放下两坛酒,拱手行礼,谦恭道:“前辈,晚辈赵奉仙,不知是否有幸邀前辈共酌。” 虞春秋鼻子耸了耸,深深嗅了一下,侧首咬了口牛肉,边嚼边道:“呵,十颗上品灵石一坛的梨花白,这酒可不便宜哪。” 赵奉仙道:“任它千金万两,也不过是一坛酒罢了,哪有什么高下之分。” 这时虞春秋才抬起头,淡淡地朝赵奉仙面上瞥了一眼,认出他那张狐狸面具,便道:“哦,是你。在极乐赌坊里帮我赔钱的那小子。” 赵奉仙直起身,把面具推到头顶,语笑盈盈道:“正是晚辈。前辈葫芦中酒水将尽,还肯喝么?” 虞春秋哈哈大笑,丢开葫芦,伸手就拿了坛酒,一掌拍开红布酒封豪饮起来。 “美酒当前,不喝岂不是傻子?” 赵奉仙就在柳树的另一侧坐下,开了酒坛,小口慢酌。 姜虞抱腿坐在赵奉仙身旁,曲起胳膊肘捅了捅赵奉仙,朝他眨了眨眼睛:你到底要做什么? 赵奉仙双唇微动,无声道:男人间的事,女人家少管。 姜虞看他像是不胜酒力,不过喝了两口,脸上就浮起浅浅的红晕,连耳廓和耳垂都一并泛红,简直惊了。 这个小变态酒量那么差的吗? 那个虞春秋看起来酒量很好的样子,就他这个三杯倒的酒量,是怎么有脸主动过来找人拼酒的? 赵奉仙喝了几口,忽然把酒坛塞到姜虞怀里,双手交叉枕于脑后,整个人往树干上一靠,望着天上的淡星疏月,缓缓开口道:“昔日春风剑名震天下,扫恶除邪,不知十年过去,春风剑锐意仍存否?” 虞春秋喝酒的动作一僵,酒水便从坛口流出,洒湿了他的衣襟。 “你知道我是谁?” “晚辈认得前辈背上所负的春风剑。” 虞春秋放下酒坛,摇了摇头,失笑道:“你还欠点火候,回去多练几年再来找我比剑吧。” 赵奉仙先时脸上还带着笑容,听到这句话语,像是感到受了轻蔑,脸色一点一点沉了下去,站起来折了条柳枝在手,手腕一抖,柳条顿时绷得笔直。 他抿了抿唇,一言不发,出手迅如闪电,直接朝虞春秋脑后攻了过去。 “是不是还欠火候,打过才知道!” 虞春秋叹了口气,挥了挥袖子,像是驱赶蝇虫似地朝后一摆,扫出一片清风。 那袖下之风如云似雾,轻轻地往姜虞和赵奉仙立足之处扫来。 姜虞感到好似一阵春风轻柔地拂过脸颊,那至柔的剑风中似乎暗藏着一股绵长坚韧的劲力,她不知不觉地被那股劲力推着倒退了几步。 赵奉仙以柳枝代剑,招式奇诡,柳枝化为虚影,几乎叫人瞧不清他下一剑究竟会刺向何处。 可虞春秋动也不动,看着不过是随意地挥了挥袖子,竟叫赵奉仙难以逼近分毫。 看过二城主和敖烈那场惊艳的比斗,姜虞自然知道这小变态本事不赖,尤在敖烈之上。 可现下看他和虞春秋比剑,虽先发制人,处处抢攻,却并未占到半点优势。 姜虞心中惊骇,总算明白这虞春秋会何在原著中深受男主叶应许崇拜。 “唉,年轻人就是心气盛,今日我教你一手,也算偿了你这坛酒和那一万颗灵珠。” 虞春秋说着,单手提着酒壶站起身来,并指为剑,忽然侵近,指尖在赵奉仙胸前轻轻拂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