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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恕低沉道:“不是,是你身上太香了。” 眉寿殿晒着不少鲜花以待蒸糕,岳金銮又日日簪花练习祭花神,连肌肤都浸了花香,整个就是一小香人,远远儿便能闻见她身上的香气。 岳金銮恍然大悟,“那你身上的香味怎么来的,太后娘娘这么喜欢,是什么味道?” 秦恕不答,牵着她回了常宁殿。 殿中的书案上摆着一筐晒干的白色花瓣,凑近了闻,才依稀能闻到一丝极淡雅的清香,宛如木质,又似沉檀,但又比那两种味道要更清冽。 秦恕从衣袖中取出一只小布包,展开放在桌上,里面放着的就是桌上的白花。 那香气太淡了,岳金銮一恍神便闻不见了。 “这是什么?” “橘红花。”秦恕淡淡道:“可入药,上回出宫时买的,太后娘娘的药中也有这味,不过是取其果实,用的橘红果。” 他取过橘红花用沸水冲开,端给岳金銮。 岳金銮低头一嗅,花香被热水泡的浓了几倍,清晰多了。 秦恕道:“尝尝?化痰止咳。” 岳金銮尝了尝,水太烫了,吸溜一声,舌尖伸出去又吓了回来,根本没抿到味儿,“你是故意的?” 故意将花晒干藏在衣袖里,去福寿宫博取太后欢心。 秦恕没有否认,“福寿宫没有花草,也不可熏香,空气清淡无味,橘红花的香气便恰好被太后娘娘闻见了。” 岳金銮信他个鬼。 什么恰好,什么意外——全都是他蓄意为之。 太后哮喘,春日最为严重,嫔妃皇子寸步都不敢进福寿宫,也只有秦恕敢铤而走险。 不愧是她看好的黑马!聪明! 岳金銮想着,脱口而出,“你这个小机灵鬼!” 秦恕眉尖轻动:……? 他慢慢重复,“小机灵鬼?” 岳金銮:“……不好意思,我说错了,我是夸你,小聪明蛋。” 秦恕:“小聪明蛋?” 岳金銮:……似乎还是不太对劲。 小机灵鬼和小聪明蛋这两个称呼,怎么听都不太符合秦恕,到底是要当皇帝的人,怎么能用这么小家子气的称呼。 还是玉面修罗更合适! 她咬着拇指思考要怎么夸他好,秦恕已试了试杯中水温,将温凉的水递给了她,“喝吧,小粘人精。” 岳金銮茫然,“小粘人精?” 秦恕抬起手,指尖扫过岳金銮眉骨,在她眉心轻叩,“日日要和我在一起,不是小粘人精是什么?” 岳金銮抱着水杯小声嘀咕:“下次不粘你了。” “嗯?”秦恕慢条斯理扣住她后颈,语气沉慢,“岳金銮——” 他生气了。 岳金銮求生欲极强,眨巴两下眼睛,一头往他心口撞去,“听见了听见了,小粘人精来啦,再也不分开!” 小孩不好哄,占有欲强的小孩更不好哄。 岳金銮好难噢! · 上回岳金銮带给秦恕的十三个糖人化了,趁着下午有空,便下宫人支了口小铁锅,自己仿着祖父祖母的手艺画糖人。 她打小看着,耳濡目染,没学过也会个七成。 加上前世学的画技,她在面板上游刃有余,不一会便画了好几个糖画。 有狂野小猫,还有精神小狗。 “秦恕你看,我画了我们两个人!”岳金銮兴致勃勃。 秦恕看去,岳金銮指着猫:“这是你!” 秦恕:? 岳金銮指着狗:“这是我!” 秦恕:?? 秦恕将糖画翻了个面,额角轻抽,“大可不必,做个人吧。” 他们又不是在演什么动物世界,况且这一猫一狗,画风奇特,物种不同—— 怎么看也不像是一对。 岳金銮想了想,认认真真开始画人。 她画的是秦恕,少年郎坐在桂树下抚琴,长眉入鬓,风姿独绝。 糖浆太香了,她闻得有些馋,画着画着便忍不住吞口水。 秦恕站在一旁,本来还能忍着,但听见她吞口水的次数多了,委婉提醒道:“若是真的喜欢,不必垂涎一幅画。” 他道:“本尊就在这儿。” 意思是,你想抱就抱,由你。 岳金銮回头看他,兴致缺缺,“算了吧,你又不能吃。” 秦恕抿唇:……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岳金銮画完了,兴奋地想用竹签沾上送给秦恕,忘了自己手上还拿着铜勺,里面都是糖稀,扬手洒了自己一身。 “哎呀。” 糖稀滚烫,沿着衣服粘稠滴落,岳金銮愣住,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隔着春衫,肌肤在慢慢被炙热的温度烘烤。 秦恕脸色突变,伸手将她搂进殿中,用冷水浇过她身上糖浆,又找出洗净的干净外袍给她,“……把衣服换了,我出去。” 他转身走得利落,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匆忙。 岳金銮身上又是糖又是水,幸好秦恕刚才反应快,否则那糖烫到肉,非得褪下一层皮来。 她小心翼翼把脏衣服换下,犹豫了一会,才换上秦恕的外袍。 打上回蒋闲来过,岳金銮便不允许宫人进常宁殿了,一律在门外守着,不许进院子,防止蒋闲再来打探。 因此姮娘她们不知道她被糖浇了一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