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节
房东爷爷笑起来:“是吗?有多像?” “反正就是很像很像,他穿着黑色的衣裳,像是个老大一样,人家都说他是滨城的富翁。他比你瘦多了,还戴着眼镜,我是在报纸上看到的。但是我还是觉得您最好。” 房东爷爷哈哈笑起来:“玉清啊,还是你有眼光,我也觉得我比那个老家伙开心多了!” 他瞅瞅顾音音和沈国安的屋子,低声说:“爷爷这里有糖,你偷偷吃,可不能让你爹娘知道是我给的呀。” 沈玉清两眼放光,她就是再自律,还是个孩子,对糖还是充满着极大地兴趣。 房东爷爷见她高兴得两眼放光,忍不住更乐,从口袋里摸出来一块彩色玻璃纸包着的糖块递给沈玉清。 沈玉清开心地接过来:“爷爷你真好!真好!真好!世界第一好!我最喜欢你啦!” 房东爷爷笑呵呵地摸摸她脑袋:“打开尝尝,喜不喜欢吃,要是喜欢,回头爷爷还给你买呢。” 小女孩剥开糖纸,就发现里头是一块黑不溜秋的糖,好奇地问:“咦?这是糖吗?这是什么糖呀?能吃吗?” 她还没有吃过这样子的糖呢! “当然能吃,这个糖呀是小孩子最喜欢吃的糖了。” 沈玉清相信爷爷,她试探性地咬了一口,就发现那糖味道奇特,带着一股子微微焦香,似乎有些发苦,但嚼了两下就让人觉得香甜满口,幸福感一下子涨满了脑袋,好吃得让人口水四溢,丝滑浓厚的糖,唇齿留香,世界上竟然还有这种糖? 原本沈玉清想问问房东爷爷这糖叫啥,回头她偷偷攒了零花钱买了送给哥哥吃,可话到嘴边,那边她娘就喊她了:“沈玉清!来洗头!” 沈玉清赶紧灰溜溜地冲爷爷吐吐舌头:“谢谢爷爷,俺先去洗头了,俺娘喊了!” 她像一只漂亮的小狐狸,让人怎么看怎么喜欢,沈玉清才出门,沈明康又端着一碟子西瓜进来了,他规规矩矩地放在桌上,干净俊俏的脸上是少年独特的朝气。 “爷爷,我爹今天刚买的西瓜,可甜了,您也吃点。” 房东爷爷心情极好,点头:“哎呀,明康,你真是个好小子!爷爷最喜欢你了!” 沈玉清才到门口,抓着门框回头急急地说:“爷爷你喜欢的只能是我!哥哥排第二!” 沈明康揉揉她脑袋,宠溺地说:“成,第一让给你。” 房东爷爷哈哈哈笑了起来,等俩孩子走了,他拿起来一块西瓜,闭上眼咬了一口,冲着墙上的老太太笑道:“老婆子,这瓜真甜啊!” 院子里,顾音音把热水和凉水混合好,洗发膏也准备好,给沈玉清把衣领掖好准备洗头,可掖着掖着就盯着她的嘴看了起来。 “娘……咋了嘛?” 沈玉清有些心虚。 “咋了?我看你这嘴咋了?”顾音音疑惑地看。 沈玉清赶紧去洗脸:“没咋没咋!碰到泥巴了!” 她庆幸今天吃的糖是黑色的呀! 而顾音音却觉得奇怪,她为什么闻到了一股子巧克力的味道?小娃去哪里弄巧克力吃啊? 也许是她看错了! 顾音音把沈玉清的脑袋轻轻摁下去一点,捋起袖子开始给她洗头,沈玉清的头发很顺滑,发质很棒,她爱惜地搓搓,沈玉清很快就催促起来。 “娘,快点快点。” “为啥快点?”顾音音觉得奇怪。 “我怕娘腰疼,我想学着自己洗头,我都上小学了,我可以了?” 顾音音笑起来:“不可以,你还小呢,胳膊短,够不到!” 母女俩一边洗头一边说话,没有注意到房东爷爷被一个人进来喊走了。 房东爷爷跟着那人走到巷子口外头的马路,上了一辆轿车。 轿车很快就开到一处繁华路段,拐到一处长满了梧桐树的别墅跟前,下了车走了进去。 傅伟华,郭可琴,以及傅明琛,还有唐悦都一脸惊喜地看着他。 “爸!您去哪里了?” “爷爷,您身子还好吗?” “爷爷,我被人欺负了……” 几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来,傅老先生坐在沙发上,抬手让人上了一杯咖啡。 “我这好不容易长点肉又要被你们气掉,什么事情非要找我?” 傅伟华先说:“爸,您要是嫌弃麻烦,就把家里企业的法人弄成我的名字,不然我这一遇到大事儿就要找您,您麻烦,我也不容易!” 傅老先生端起咖啡喝了口,半晌才抬起头,原本平和的眸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无比锐利。 “你说的是收购西大闸那块地的事情?你急吼吼地去收购,有没有想过这块地是怎么回事?它是属于政府名下的,连归属于哪个区都没有扯皮清楚,区长还是新上任的,最忌讳这一点,你搞得定吗?” 傅伟华一愣,赶紧说:“爸!可是未来地产形势一片大好,我们不能不抓紧多弄些地过来,您人脉广,路子多,一个区长罢了,还敢不给你脸色?” 傅老先生只觉得心口像是堵了东西,他摆摆手:“要论人脉和路子,我可没有你野,你觉得干的成就自己去干,不要拉傅家下水。” 傅伟华一顿,也有些不高兴:“爸这是不把我当傅家人吗?什么叫拉傅家人一起下水?” 客厅里一片寂静,傅明琛知道他爸说错了话,赶紧开口说道:“爸,我们都听爷爷的肯定没错。” 郭可琴也怕了,赶紧说:“就是,伟华,你在说什么啊?爸只有你一个儿子,不把你当傅家人,把谁让傅家人?爸还要指望咱们呢……” 忽然,砰的一声,傅老先生手里的咖啡杯狠狠的砸了出去,在地板上碎了个稀巴烂。 “都给我滚。” 傅伟华心中不忿,他当养子几十年,可看着傅老先生的模样压根没把他当亲儿子! 他转身就走,郭可琴追到院子里,着急地说:“伟华!你怎么能这么冲动!傅家只有你一个继承人,你急什么呢?” “我看,他不知道打的什么算盘!根本没想让我当继承人!可琴,我都多大了?我还要什么时候才能活得像个人样!” “算了,明琛在里头,爸肯定会消气的,走伟华,这件事确实是爸不对,但咱们没有血缘关系,他防着咱们也正常。” 两口子不忿地走了,坐上轿车疾驰而去,头也没有回。 傅老先生躺在沙发上,心口疼得直皱眉,疼到厉害的时候就一直喊着:“秀容……小宝……” 傅明琛手忙脚乱地喊人,家里保姆拿过来几丸药给傅老先生喂下去之后,心痛地说:“老先生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吃药了,怎么这又发病了呢!唉……” 这让傅明琛愧疚无比,对着傅老先生道歉:“爷爷,都是我爸爸不好,您别生气了,他肯定不是这个意思,他也是很担心您的……” 傅老先生缓过来了一点,哀伤地看看他:“明琛,你爸爸,他真的担心我,挂念我吗?” 傅明琛闭嘴了,他焉能不知,傅伟华并不是一个真正孝顺的人。 “爷爷,我……我在担心您,挂念您,我每隔几天都会来一次的,但每次您都在睡觉,或者不在家。” 傅老先生点点头:“你是个好孩子,明琛啊,爷爷还好有你,但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傅家将来也只能指望你了。” 傅明琛点头:“爷爷,我一定会听您的,把傅家发扬光大。” 祖孙俩说了一会话,傅老先生才把唐悦喊了进来,一看到唐悦傅明琛就不高兴,他转头出去了。 唐悦哭啼啼的:“爷爷,我被医院的人打了。” 傅老先生看着唐悦那张酷似她生母的脸,在心里叹息。 当初认干女儿也是因为干女儿跟丢了的亲女儿长得很像,唐悦自然跟他干女儿也有点像,但跟傅老先生的亲女儿却并不相像。 有时候他看着唐悦,觉得厌烦,有时候又觉得心疼。 总觉得,这么可怜的女孩,自小失去母亲,该多委屈啊,他想给她最好的生活,所以一直撮合唐悦跟傅明琛。 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回事儿。 “回头我让人去调查,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傅老先生淡淡地说道。 唐悦还想告状,傅老先生说道:“我累了,想休息。” 最终,唐悦只能怏怏地走了,还好,临走之前,傅老先生让人给她拿了点生活费,这也算是额外的收获了,傅老先生出手阔绰,一下子给了两百块,唐悦开心极了。 * 连着几天,房东爷爷都没有回来,顾音音和沈国安晚上睡觉的时候商量了一番,非常地担心。 “大爷瞧着不像是家底特别好的人,咱们开店他把仅有的门面和存款都给我了,虽然我现在也还得差不多了,但看着他很省,日子也不好过。不知道会去哪里了?” 顾音音靠在沈国安的怀里,睁开眼:“也许是去走亲戚了?” “也没听他提过有啥亲戚,就说过他大孙子忙的很,一把年纪了也不肯结婚。” “唉,人上了年纪真的辛苦,明天我当志愿者的事情就结束了,到时候我做点饺子,另外再给大爷买双鞋,买套衣裳,他平时对俩孩子好的很,咱也得表示表示。”顾音音把自己的计划告诉沈国安。 沈国安自然都同意,他最近凉皮生意特别好,赚了不少的钱。 但他把顾音音往自己怀里搂了楼:“那我呢?我对孩子不好吗?” “好呀,你是孩子亲爹,自然是好,怎么了?” “你怎么不对我表示表示?”他声线醇厚,说话时气息烫得她耳朵发红。 顾音音没吭声,沈国安捏住她浑圆:“媳妇,好久没有欺负你了。” 的确,他们因为太忙了,已经至少十来天没有做那种事情了,顾音音被他一弄浑身都是软的,娇媚动人,两人都沉浸其中不可自拔,一夜几乎全搞这事儿了。 医院的事情结束,离开学还有半个多月,顾音音决定也给自己放个假。 可她的所谓放假只是不去医院而已,在家里洗衣做饭,看书,陪孩子样样不少。 沈国安心疼她,总是把家务都做好再出门,两人竟然难得地吵架了。 这天沈国安回来,瞧见顾音音自己在洗衣服,几步上去夺下她手里的衣裳:“不是说了我洗?” 顾音音有些心虚:“不就洗个衣裳吗?有啥了!” “我说了我洗,你又在洗?我得说多少遍!顾音音,你一天天得是不是得让我说多少遍,跟你说了,家里家务你不要碰了,我力气大,干什么都轻松。你好不容易暑假,又干这个干那个,你就这么喜欢干活?” 顾音音哼了起来:“我就喜欢干活!咋了?我洗个衣服你还凶我!沈国安你简直无理取闹!” 恰好,房东爷爷回来了,他这几天肚子一人住着,心脏也不太好,沉闷的厉害,虽然有人照顾,总归是觉得不开心,就想着还是回到小院子里住,这才进门瞧见沈家两口子吵架,就觉得心里渐渐舒展开了。 “嘿,你们两口子可真是与众不同!人家都是不想干活,你们是抢着干活,干不到还吵架呢!” 顾音音和沈国安见他回来了,赶紧迎上去:“大爷,您回来了?您这几天咋了?有没有出什么事儿啊?可把我们担心坏了!” 不知道咋的,听着这连环的问候,房东大爷像是遇上了家人似的,心里又踏实又舒坦。 几日来的不愉快烟消云散,这才是人间温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