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可现在怎么会这样?她为什么会嫁给刘癞子?到底是哪里出错了?梅玲怎么都想不通。 刘癞子根本不是人,想起来了才会递给她一块窝头,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想同房就同房,还好有一次同房的时候梅玲狠狠地踢伤了他的命根子,这些天刘癞子下身不舒服才没有找她干那事儿,但梅玲好几天没吃饭了,饿得感觉自己都快死了。 她恨啊,恨自己的爹娘,恨姐姐梅晴,最恨的就是顾音音。 如果顾音音一如既往对她好,或者顾音音把沈国安让出来,现在也不会这样。 “玲子?”梅晴咽了下唾沫,震惊于眼前的景象。 她撬开门,七手八脚地把梅玲身上的绳子解开,赶紧去厨房找到一只剩的窝头泡在水里给梅玲喂下去,好一会,梅玲才稍微恢复了些意识。 “你怎么想起我来了?”梅玲冷笑。 “玲子,姐一直到记得你啊!爹娘看的紧不许我来找你!刘癞子是啥人你知道,我来了几次都被他打出去了,玲子,姐错了,姐救你救完了,都是姐没有本事,呜呜呜……” 梅晴抱着梅玲痛苦,梅玲眼泪也咕噜噜地流下来。 她不想相信梅晴,可这一刻的确是只有梅晴救她。 姐妹俩抱头痛哭,梅玲咬牙切齿地说:“我要逃出去,我不能在这被刘癞子这个杂种欺负了!” 梅晴抚着她肩膀:“傻子!逃出去?逃出去怎么报仇?刘癞子这个狗杂种的仇必须报了!你一个人孤苦伶仃地逃出去我怎么放心啊?万一你遇到坏人怎么办呢?” 梅玲一想到刘癞子就浑身发冷:“可我留在这让他继续欺负吗?” 梅晴附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梅玲眼珠子乱晃了几下,接过了梅晴手里的药。 “你确定……头孢加酒有用?” “我确定!我是听林知青说的,他是城里人,比咱们懂得多。” 梅玲咬着牙:“那今晚就是刘癞子的死期!” 梅晴很快就走了,梅玲躲在屋子里手里拿着一把刀,她事先已经把四颗头孢碾碎放到了刘癞子经常用来喝水的碗里,再装满清水,就放在刘癞子进门就能碰到的地方。 刘癞子每天都要喝酒,每次都是喝得醉醺醺得才回来,今天也不例外,一进门就嚷嚷:“娶了个媳妇,啥都不会!就是个母狗!只能让老子x几下!娘的没意思!” 他四处瞎晃找水喝,瞧见一张破桌子上有一碗水,伸手就端过来喝了下去。 喝完水,刘癞子擦擦嘴,摸摸自己的鸡儿,感觉伤得也好差不多了,就摇摇晃晃地朝关着梅玲的屋子走去,打算泻泻火。 可是,还没走几步,他就觉得心里发慌,赶紧摸着墙根坐下来,越坐越难受,没一会手脚都开始抖了起来,呼吸渐渐地不再顺畅,砰的一声,整个人都倒在了地上! …… 刘癞子死了,村里人没有多大反应,这样的恶人早点死也是活该,没人去追究他怎么死的,刘癞子的堂兄碍于面子张罗了丧事,草草给埋了。 至于刘癞子留下的房屋,他堂兄要收回,梅玲举着刀坐在院子里一言不发,后来吓得也没人敢说要收回房子了。 顾音音也听说了这事儿,她第一反应就是梅玲杀了刘癞子,不由得浑身都有些发冷。 上辈子被梅玲推下山之后,那种粉身碎骨浑身撕裂的疼痛她偶尔还能想起来,所以才会对这个人没有任何一丝的好感。 她没有在这个世界对梅玲下狠手,就是还保存了一丝理智。 如果她有任何证据证明这俩人完全就是同一个人,她会不遗余力地让梅玲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余芳绘声绘色地描述了刘癞子死的时候多么地惨,说是大快人心,可顾音音越听越觉得瘆得慌。 这天晚上她睡得不安稳,因为喜欢踢被子还着凉了,凌晨四点的时候不知道梦到了什么,一个劲儿地哭。 小娃被惊醒之后,唤了两句“娘”,也没能喊醒她。 无助之下小娃跑去找她爹,沈国安睡得正沉,听到喊声立即起来,鞋都没顾得上穿就跑到西厢房里。 顾音音身上啥都没盖,穿着棉布的睡衣蜷缩成一团,正悲伤地哭泣,嘴里迷迷糊糊地喊着:“救命,救命啊……” 沈国安一摸,她身上冰凉,心里顿时揪成了一团! “闺女,你去你自己的屋子睡,爹陪陪你娘。” 小娃困得直点头,却放心不下,沈国安再次说:“去,有爹在你娘不会有事。” 这下小娃才去了原本属于她自己的屋子里睡觉。 沈国安把顾音音整个人都搂在自己怀里,再盖上一层被子,把她冰凉的小手直接摁到自己胸口上,脚则是放在自己腿上。 男人身上火气重,没一会,顾音音身上就暖和了起来。 她满脸都是眼泪,不知道在害怕什么,沈国安心疼极了,小心给她擦拭着眼泪,捏捏她的脸:“睡醒了吗?” 做了噩梦是很痛苦的,如果能及时喊醒则会缓解一点痛苦。 顾音音总算是醒了,泪眼汪汪地看着沈国安,忽然一下子扑到他怀里,紧紧搂住他的腰,通红的眼一闭,眼泪刷地往下落! “我做了一个噩梦,梦到梅玲把我推下山,摔得好疼好疼,我死了,她跟你在一起了!” 沈国安一顿,真觉得是荒谬,匪夷所思! 他耐着性子,揉揉她脸蛋,搂得更紧:“我怎么可能会跟她在一起?更何况,你怎么可能会死?音音,你永远都不会死的,只要我活着,我就会拼尽全力保护你。” 所以,他才放弃了开车的活儿,专门留在老家陪着她。 顾音音满心都是痛苦与害怕:“可是那梦就像是真的一样,我害怕,害怕死了!” “不怕,不怕啊,我在这呢,我抱着你。那都是梦而已,更何况……梅玲已经受到了教训,她要是再敢对你动什么手脚,别怪我不近人情。” 他提到梅玲,眼睛里闪过一丝阴翳。 顾音音靠在他胸口,好一会才平静下来,感受到男人身上源源不断传给她的热度,整个人都暖和起来,安全感十足。 可她还是忍不住抬起眸子委屈巴巴的问:“你真的不会喜欢她跟她在一起?” 女人漂亮的眸子里汪着泪水,那样子柔弱又可怜,似受了万千委屈,下一秒又要哭得令人心碎一样。 “真不会。我发誓。”沈国安也不嫌弃烦,英俊的脸面对着她,大手紧紧抱着她,一字一句庄重地承诺着。 顾音音吸吸鼻子:“那……你为啥会喜欢我?你喜欢我啥?” 这话倒是让沈国安沉默了,顾音音立即就恼了:“你根本就不喜欢我!” 沈国安无奈了:“我喜欢你,只喜欢你,否则怎么会为了娶你花那么大功夫?” 顾音音心里咚咚咚地跳:“那你喜欢我啥啊?” 沈国安顿了下,才说:“喜欢你聪明可爱,活泼漂亮,心地又善良,看见你就觉得看见了生活的希望。” 这答案倒是也不错,顾音音轻轻一笑,又跟他胡扯了一会话,困意来袭,就靠着他胳膊睡了。 看着怀里女人恬淡的睡颜,沈国安再也睡不着。 他回想起自己曾经做过的许多奇奇怪怪的梦。 第一次见到顾音音是他十三岁的时候,那天去河里抓鱼,一猛子扎下去好一会都没上来,河边一个洗衣裳的小姑娘吓得一边哭一边喊:“你怎么了啦?哎呀救命呀!快来人啊!” 沈国安觉得好笑极了,立即从水里浮上来,噗嗤笑道:“胆小鬼!” 岸上的姑娘皎白的面颊上挂着泪,怔了下,气得抓起来一块泥巴砸了过去,接着端着木盆转身就走。 他们不是一个村的人,能见面的机会很少,可沈国安记住了她。 一开始就是普普通通的觉得这女孩子好有意思,挺善良,脾气也挺大,长得也好看,谁知道晚上回到家他就做了个奇怪的梦。 他做梦梦到自己去了一个非常怪异的地方,这里的人生活条件非常好,吃穿用度都很精致,高楼大厦,汽车飞机,处处都让人震惊。 而他,竟然是一所高中的校草,无论走到哪里都有女生在偷偷看他。 可他满心满眼都是那个叫顾音音的女学霸。 梦里是各种有她的场景,她在学校操场背书,她在教室里做作业,她从走廊路过,她在国旗下演讲…… 这样的梦沈国安做了许许多多次,女孩儿娇美的身影刻在他心里,就好像是命运在指导着他要去爱她,呵护她。 每次一遇见她,沈国安都下意识地觉得,这就是他的女孩儿,这辈子都是他的。 说实话,他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只知道,他要爱她,拿命爱她。 而他也享受着这样的命运,每次看见她笑,就觉得整个人生都天晴了。 这些事情他也许会告诉她,但绝对不是现在。 这个脾气并不好的小女人,万一纠结起来,他还真不一定哄的好啊。 顾音音一觉睡到九点,幸好今天是她休息的日子,孩子们和沈国安都不在家,锅里放着热乎乎的粥,顾音音洗完脸喝了几口,打算去镇上看看买辆自行车。 她自打当了妇联主任之后也认识了些人,去跟大队长说了一番,就找了关系去买自行车。 自行车熟人那里价格稍微低一些,凤凰牌的一辆大杠自行车需要一百六十块钱,这跟工资对比起来可真是贵呀!顾音音心疼得很,但还是交了钱,拿下了那辆自行车。 崭新蹭亮的自行车到手,她还是很高兴的,可却忽然间发现,她不会骑这种特别高的自行车! 以前那种比较轻便的自行车都是跨上之后就骑的,可这自行车很高,顾音音跨上之后脚没办法很轻松地触碰到地面,看了看其他骑自行车的人都是蹬几下轮子从后面跨上去,她实在是没有勇气,只能推着自行车回去找沈国安学。 沈国安听说的时候忍不住就笑了:“买自行车怎么不喊我?我教你。” 他本身也打算买一辆的,不过是想着等再赚些钱才说,至于顾音音赚的钱那就让她自己安排,可谁知道她不声不响地去买了一辆自行车。 顾音音有些委屈:“我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嘛!你整天要出门有事,有自行车也方便许多。” “嗯,行,我来教你骑车。” 沈国安在村子旁边的大路上教了顾音音一个小时,她总算勇敢地学会了如何骑这种大杠自行车,骑上去之后就发现这车子又高又稳,轮子又大骑的速度可不慢,骑上去还是很潇洒的! 顾音音骑在车上笑:“我去溜达一圈!你在这等我!” 沈国安眸子里都是笑,坐在路边的土坡上捏出一根烟。 顾音音绕着村子骑了一圈,越来越稳当,却忽然瞧见前面一处房屋后面有水坑,赶紧地停下来小心地推着车子往前走。 才走没几步,她就听到前面墙后头传来一身熟悉的声音。 “她根本就不配当妇联主任,你管这么多干嘛?人家只知道你们是妯娌,可不知道你俩关系咋样!你尽管收下那些礼,到时候出了事那也是顾音音自个儿承担责任,说不准会坐牢。”这是梅玲的声音。 顾音音一怔,捏紧自行车把手,就听到墙那边继续传来一阵低语,竟然是马红梅。 “真的吗?我收礼,她坐牢?还有这么好的事儿?你不会骗我?” 第25章 马红梅近来日子过得苦, 她男人和婆婆都伤着在床上不能动,家里劳动力一下子少了俩,二房刘文秀时不时就嘀咕几句, 搞的马红梅心里烦得很。 铁栓又好吃, 时常欺负自己的妹妹宝妮,日子实在是难过,婆婆躺在床上一毛不拔,真是窝头都不够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