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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她与你一样都是女儿身,从古至今就没有招女子为婿的先例,退一万步讲,就算我同意了,你们今后又如何孕育子女?” 钱小乔走上前,握拳轻轻的为钱父敲着肩,她无声地笑了笑道:“爹爹如何就笃定她不能踏足官场呢,说起先例,您看女儿从商又是循了哪个先例。 至于儿女的问题吗,一来我在这上面没什么执念,二来我掌管那么多铺子,若是今后有了子女,弟弟他该如何想,届时万一我们姐弟反目成仇怎么办?” 钱父想也不想就道:“你弟弟不是那种人,他这脑子呀,能守住这家财都难。” 钱小乔默默在心底浅叹一声道:“可人都是会变的,待士才长大,娶妻生子之后还会对我这个姐姐毫无防备吗?爹爹,女儿知道你是为我好,想让我过上自己喜欢的生活,所以我选的就是我想要过得日子呀。” 钱父心底一紧,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他犹豫道:“难不成你是中意这个女秀才?”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也勉强算得上见多识广了。没见过也听过,女子相恋?难道女儿是喜欢那女秀才? 钱小乔眨了下眼睛,脑海里闪过一个瘦削的人影,还有曾经的惊鸿一瞥,她娇笑一声,弯下身去抱着钱父的胳膊摇了摇道:“是呀,女儿中意她,爹爹你就答应吧。” 钱父无奈一笑,长叹一声道:“真是拿你没办法,不过你要答应为父先见见名单上的这两个,如果实在都不满意,便自己做主吧,希望你知道轻重,将来后悔了可别怪我没拦着。” 他心知名单上的两个男子改变女儿心意的可能微乎其微,但凡事总有个万一,兴许女儿就满意了呢。 钱父看着桌上的名单,心里直叹气,夫人去的早,女儿便懂事的也早。他忙着生意上的往来,对儿女虽然上心,但往往心有余而力不足,幸好小乔几乎不需要管教,既聪明又听话,只是这主意有时候太正了,想打消她的心思难比登天啊。 九月初九,江家村。 江三言将手中的帖子看了又看,记忆中这张帖子要晚三年才会送来,那是百钺二十六年重九节的事了,当时是堂兄代为赴约,这次她却要自己去了。 帖子上的时间是巳时末(上午十一点),但她却一大早就出了门,与人相约哪有让人等的道理,所以还是早些去吧,顺便吃个早饭。 江三言如是想着,脚下不自觉得越走越快,到了县城,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半时辰。她便在上品茶楼的大厅里找了个座,然后盯着二楼的甲子号雅间。 她一边喝茶一边想着,待会看到钱府的人来了之后,自己紧跟着上楼去,然后就当是也刚刚到达,或许开场就不会那么尴尬了吧。 甲子号雅间里,钱小乔坐在一旁不言不语,全程由霜儿来应付那两位中年秀才,几个简单的问题过后,奉上一点谢礼就把人请走了。 大厅内的江三言,毫无防备地看着甲子号房门从里面打开,她的心猛地一提,却见走出来的人乃是在鹿鸣宴上见过的新榜秀才,手里的茶杯就那么一滑,差点从手中摔落。 原本提起的心,无端的便凉了一分,而后再见一个新榜秀才走进去,推门走出来,她的心在这个过程中也凉透了。 江三言心头微恼,又泛着不知名的酸,前世钱府的人再三上门,如今又如期收到帖子,她以为钱大小姐对自己是不一样的,却原来人家只是广撒网罢了。 雅间内,巳时刚过,钱小乔往紧闭的房门处看了一眼,心道果然还是没有等到人啊,还是?她因为自己突然冒出的感叹愣了愣。 “霜儿,我们回吧,再去请个大夫过府一趟。” 霜儿面色一急,忙关切问到:“小姐你哪里不舒服,咱们要不要直接去医馆?” 钱小乔轻摇了下头道:“无碍,只是有些神思不属罢了,先不回府了,去李园。” 当天下午,刚回到家不久的江三言又被来自李园的马车接走了。她一路上忍不住心喜于李铢回来了,且着急与自己这个弟子相见。待见过之后,才知道李铢是听说了今天的事,询问她为何失信没有赴约。 江三言心底的喜悦顿时散去了一半,她纠结半晌才据实以告:“学生以为钱大小姐乃是诚挚相邀,谁料她只是广撒网,而我不过是渔网里的鱼罢了。” 说罢她心里便畅快了许多,不禁感叹一番自己是庸人自扰,如今哪里是烦忧这些事的时候,应该把心思都放在读书上呀。 待江三言走后,李铢回头看向里间的方向:“都听到了?” 钱小乔浅笑着走出来:“原来是我行事不妥,让令徒误会了,有劳李先生相助。” 李铢眼底一片幽深,她盯着巧笑倩兮的钱小乔,慢声问道:“钱小姐是中意三言?” 钱小乔闻言收了笑,她凝眉仔细思索片刻道:“或许是,又或许不是。” 李铢挑了下眉,继续问道:“哦?此话怎讲?” 钱小乔偏头看向虚空里,语带犹豫道:“只是觉得不同而已。” 李铢把桌上的酒杯倒满:“何处不同?” “总觉得她与旁人有些不同,近日来也常梦到她穷困潦倒却不肯为五斗米折腰的样子,那样好看的眉眼太坚毅了,也太凄苦了。”钱小乔想起梦中的情景,心里莫名乱了几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