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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用功有天分又如何,区区一个女人,还不是要给人做妾。他可是问清楚了,那周家大少爷都四十多岁了,膝下有了三个孩子不说,还好赌成性,自己考不上童生,就想买个童生老婆回去沾沾文气,可笑至极。 井底之蛙就是该待在井底,他这个堂妹也一样,好好地不去学绣花,非要读书考科举,最后还不是一场空,什么天分?什么用功?通通都无用。 江三言微微仰头,看向江满正,一字一顿道:“大伯就是大伯,我的父母已死,便没有什么父母之命。” 江满正眼角抽搐了一下,像是被刺到了某根神经,再也端不住好脸色了,他伸手将茶杯一摔,怒道:“荒唐,我说让你嫁,你就必须嫁,这件事没得商量,不然你就别认我这个大伯。” 江三言看向盛怒的江大伯,眼底划过一丝讽刺,她偏过头去,语调平静地道:“父亲为我立女户,曾言明不许我嫁人,他的遗愿是我好好读书,考中举人光宗耀祖。 所以,大伯不必在什么父母之命上做文章,不论是周家还是谁家,我都不会嫁,除非他们入赘到我江家来,我倒是会考虑一二。”她说完径直走出大门,也没管身后的江大伯脸色如何。 江三言没想到江大伯说起话来如此无耻,什么当作亲生女儿教养,这是她长这么大听过最好笑的笑话,如果不管不问就是用心教养的话,那能被江大伯当亲生女儿的人多了去了。 说好听点是有一个秀才公大伯,可实际上呢,有和没有一个样,旁人倒是没欺负过她们姐妹,倒是那个好大伯母假仁假义的到处毁坏她的名声。 断了就断了,江三言从来不觉得在自己穷困潦倒时,江大伯会伸出援手,毕竟前世就领会过了不是吗。哪怕是看她饿昏、病死,江大伯也没有踏足过仅有一墙之隔的篱笆院,去看一眼他生病的侄女是死是活。 夏日炎炎,钱府。 霜儿坐在床前给小姐扇着蒲扇,心思早已神游到九霄云外,也不知道今天的午饭吃什么,最好能配一碗绿豆汤解解暑。 “霜儿,再过几天是不是就到了县试考生结保报名的日子了?”钱小乔从午睡中醒来,眼神还没恢复清明就冷不丁地问到。 “啊?应该就在这个月末,小姐怎么问起这事了。”难道又想起那女童生来了,霜儿在心底嘀咕一声,年后她还秉持着做一个贴身大丫鬟的自觉,每个月都托人去打听一下那女童生的消息,结果小姐说不必过多关注。 如今又提起县试结保的事,她下意识的就在脑海里想了想与之有关的人和事,那就是江三言了,看来最近要使人去关注一下了。 钱小乔做起来,揉了揉额头,醒了醒神道:“去找个靠谱的举人,再找几个上了年纪不便参加县试的童生来,不要不舍得使银子,过些天我另有安排。” 她下了床,眨了几下眼睛,赶走了占据在脑海的梦,心想可能是太累了,怎么就梦到自己英年早逝呢? ※※※※※※※※※※※※※※※※※※※※ 忍不住中午发出来了~ 等不到晚上了,我要看你们的评论,来来来,造作呀~ 第12章 江家村。 继江三言说出要与江大伯断绝关系后,她的名声可以说是落到了谷底,以往大家最多听江林氏自己嚷嚷,如今却都忍不住闲言碎语地添几句了。 张奶奶看了对门眼安静的篱笆院,想起最近村里的风言风语,她提起一个小竹筐走了过去。 “三丫头,三丫头。”走到门前,张奶奶小声朝着屋里面喊了两声,门便从里面打开了。 江三言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推开门,眼底浮现丝丝笑意:“张奶奶您怎么来了,快进来坐。” 张奶奶把竹筐放到桌上,然后一脸慈爱地道:“三丫头呀,这几个鸡蛋你和小丫留着吃,你们姐妹俩太瘦了,我听说你要和你大伯断绝关系,这事是真是假?” 江三言眼底红了红,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她缓了缓才道:“是真的,大伯他要给我许人家,我不愿意。” 她这辈子遇到过最大的善意就是来自对门的张奶奶了,老人家已五十多岁,常年劳作致使腰都佝偻着,头发也白了大半。 江三言看着眼眶又忍不住一酸,她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迫切,快点站稳脚跟,快点出人头地,快点回报张奶奶的恩情,因为她怕时间太久,老人家万一等不到那一天可怎么办。 张奶奶叹了口气,坐到桌前抓住江三言的手,抬头道:“三丫头呀你别嫌我管得多,你那大伯娘是个不好相与的,但咱不能犯糊涂啊,他们说你大伯去找两位族老和族长了,要和你动真格的了。 满正这个心狠的,要是光跟你断绝关系就算了,他们还商量着要把你除族,这可怎么办哟,不行,老太婆我这就去给你求求情,三丫头你也跟我一块,去低个头、认个错。” 江三言愣了一下,站在原地没有动:“张奶奶,您别着急,听我说,其实没什么的,这除族不除族的对我来说都一样。” 张奶奶忙摇了摇头,不赞成道:“这哪能一样,你一个姑娘家,有咱江家村庇护着,外面的人谁敢进来欺负你,以后万一族里昌盛了,还能多照顾你一下。” 江三言苦笑一声,耐心地解释道:“张奶奶,我老实本分不去招惹别人,谁会欺负我,倒是现在,欺负我的不就是咱江家村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