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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卫心惊道:“陛下难道这是伪造的?” 楚宏道:“靖王做完一切都会留后手,这些证据,大概早就被抹消了的毫无公信力。” 暗卫顿时痛惜万分:“那娘娘她自己岂不是死的不值。” 楚宏叹气道:“她走不下去了,为了保护儿子,也为了她自己。” 暗卫断不解了。 但是没有人告诉他。 楚宏也不会告诉他,文妃她急着去见素妃。 他唯有道:“下去吧。 ” 楚宏挥手让暗卫离开了。 他现在心情非常不好,不想再看到暗卫,见到他们,就看见了他身为帝王的责任。 而不是一个丈夫,一个父亲。他的六儿现在一定很崩溃,很难过吧。她一定哭的很伤心。 每每想道这里,甚至可以说,连楚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个父亲,当的到底称不称职? 他勉强稳住了自己的身体,心里已经很清楚,司马长剑暴露了叛徒的身份后,第一个杀的人是谁。 他很清楚。 楚宏抚住隐隐作痛的胸口,他缓缓倒在了龙椅上。 而屏风后,一道瘦瘦小小的身影,他步伐沉稳又轻如鸿毛,仿佛脚跟从不着地那样。身后的两把短剑看起来袖珍不起眼,却是楚宏御赐的天山寒铁制作的双剑。 他刚走出来。 楚宏便眯着眼睛道:“谢澈,来了。” 谢澈走出来,他的小脸带着一丝微笑:“陛下,今天可有什么好菜吃?” 楚宏现在没心情和他再说太多。 他唯有以恳求的语气道:“谢澈,拜托你了。” 谢澈此时才十四岁,天生剑术继承者,少年有为,天赋极高。他出江湖不过三个月,便已经杀尽了剑客榜上所有的高手。让他轻轻松松地坐稳了剑榜之首的位置。 而天下第二剑因为对方是司马家的人,谢澈一直顾忌着不敢动手。但此刻,他看见楚宏难过的样子,身后的双剑正在隐隐蠢蠢欲动。 “你好像很悲伤。” 楚宏很快恢复了以往的模样,他沉声道:“没有的事情,朕希望你帮我杀一个人。” 谢澈毫不犹豫问道:“谁?” “司马长剑。” 这倒是让谢澈有些诧异了,虽然他身不在朝廷,刚出来历练没多久,可没少听说楚家和司马家的纠葛。 他道:“哦,你动了司马家的人,不怕他们那些旧部下要讨一个公道?” 楚宏却冷笑道:“既然是司马家的叛徒,不配为司马家的人,这已经是他们决定的事情,朕才会做出决定。” 看来,司马长剑必死无疑了。 “天下第一剑,拜托了。”楚宏这次站起来,他低下了自己尊贵的头颅,朝谢澈深深鞠躬一下。 谢澈很快收回了吊儿郎当的模样,他用肃然的口吻保证道:“天下第一剑,必不会让您失望。” 楚宏这才微微露出笑容:“多谢。” 谢澈点点头,想起自己这一年被御膳房养的很好,身体也健康。 这一切都是楚宏的功劳。 他便多说了些话道:“不管你在为谁伤心,谢某便为陛下这边说一句。” “错不在你。你无需自责,你是帝王,你身系天下千万个无辜的家庭,必须稳住朝廷稳住先皇派。 ” 楚宏只是客气道:“多谢小兄弟的宽慰。 ” 谢澈转身那刻,双剑在手,不知何时早已经脱鞘,他的双手轻轻握住了剑柄,再慢吞吞地迈出御书房。 等谢澈走了。 楚宏倒在龙椅上,神色再也是掩盖不住的疲惫,还有他眼角露出的一滴泪水。 曾经冷酷无情的男人,竟然也在此刻露出了悲伤的情绪。 他独自一个人在烛光下,自言自语:“素儿你将兵符交给文妃。是因为...不信朕。所以才选择了文妃为六儿准备了另一条后路。 ” “你是不是还在警告朕。别忘记朕答应过你的承诺,尤其是那城南五万人司马将士们正在看着朕的所作所为?!” 楚宏越说越觉得失落,他原来在心爱的人心里,一直是这样一种不值得托付的形象。 他忍不住痛笑起来:“呵呵,素儿。你可真的是朕最佳的皇后人选。可惜,你不能与我白首偕老。” “你是个聪明绝世的女人,朕会对你的履行诺言,日后若是能服从六儿的司马旧部,无论谁掌管一切,只要以六儿为主。朕就不会像削城北军那样,对待城南军。” 只是六儿……还太小。不堪重负,朕何必那么早就担心。 楚宏越发觉得有一股被算计和算计的人快意与失落在他心口来回徘徊。 他最后道:“还有老五,是不是素儿留给文妃你最后的承诺。” “朕知道了,朕会让老五好好活着吧。不会亏待于他。” 楚宏整个身体倚靠在龙椅上,细细地回忆着与素妃与文妃曾经的一切。 他们联手算计别人,算计先皇派,迫使他们不得不迁移权力到边外,而无法操控京城的势力。 当初他们互相合作,是多么的快意。 连今晚最后一局,文妃和他赢得也非常利落。就和以前一样,只是,佳人已逝,他们再没有合作的机会了。 天人永隔,再不相见。唯有死后,才有那么一丝期望去见见她这个老故人,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