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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前,应塘鹅要求,吴大江在汽车内安装了录音设备,当时吴大江正在南区分局地下停车场等分局局长,分局局长到达,打着电话,示意在旁边吸烟的吴大江先不要进车内,自己在车内打了五分钟电话,然后离开,再给吴大江打电话,说先不用车,让他去休息。 吴大江拿到录音设备,一听,惊呆了,原来有人求分局局长帮忙向法官求情,分局局长竟然直接开价三十万。这是要逆天啊。吴大江利用分局局长司机的身份,悄悄的查询了相关案件。原来是两个小伙伴去湖边玩,打闹中甲把乙推到湖里淹死,甲的父亲是富人,分局局长向法庭递交了求情信,说甲今年十六岁,在学校品学兼优,认罪态度好,甲家人积极赔偿,积极道歉,得到乙家庭谅解。最终以过失致人死亡判处了缓刑。 许璇一听也惊呆了,翻看U盘资料,上面写了录音,但是没有录音资料。许璇不敢怠慢,立刻联系内务局,内务局也不敢相信,陆任一带人风风火火到达分局,吴大江很肯定自己做的一切,并且表示自己不是要宽大,自己也不要宽大处理,自己说的绝对是事实。 事关重大,陆任一暂时不敢动分局局长,悄悄将吴大江拉走,然后查询资料,询问甲的父亲。 甲的父亲原本不承认,在检察官同意的情况下,终于承认自己联系了分局局长,分局局长表示要三十万,甲就给汇到指定账户去了。联系时间和吴大江说的一致。查询账户,发现是分局局长姑姑的账户,并且钱已经被转走,转到境外一家皮包公司。陆任一找到分局局长姑姑,她说明这张卡自己一直没用,一天分局局长深夜给她电话,她儿子把卡拍照,把密码一起给了分局局长。姑姑儿子说,表姐说工作原因需要一个干净的账户,他们相信她,于是就给了分局局长。 这下没说的,动手吧,分局局长被请到了内务局。 但是分局局长面对指控,完全不承认,不仅不承认自己收钱,也不承认自己给姑姑打电话。询问那天深夜在干嘛,分局局长回忆说自己应该是在家里看某案件资料。 但是陆任一通过服务器,将姑姑儿子发给她的卡照片和密码信息还原出来,技术科认证,信息没有被篡改,也有她当天深夜和姑姑的通话记录。 分局局长改口,那天自己睡着了,被电话惊醒后,睡不着,才去看案件资料。分局局长很肯定,一定是有人在那天晚上盗窃了自己的手机联系自己的姑姑。至于吴大江指控,应该是和自己长的很像的人冒充,因为地下停车场光线非常昏暗。 陆任一思虑许久,拿起电话:“局长,我需要一个专案小组,和内部有关,左罗、苏诚、光头……恩,目前我只相信这三个人……苏诚是明摆的坏蛋,我反而愿意相信……好的。” …… 内务局刑侦力量和技术力量是极其薄弱的,他们一般面对是内部蛀虫,通常要么为钱,要么为权,要么为女人,但是看这个案件似乎不找人帮忙是不行了。 光头,左罗,苏诚三人静静的听陆任一介绍,结束后一分钟,是无比尴尬的沉默,三人都没有开口,各自心中盘算。陆任一只能点名:“左罗。” 左罗道:“时间轴很奇怪,分局局长姑姑银行卡是在一个月前,分局局长写求情信,是一个月,吴大江窃听是一个月前。吴大江被人要挟,录制了一次分局局长的录音,恰巧就是分局局长受贿的录音。更巧的是,毛小兰提供的U盘内没有录音副本,唯一证据是吴大江自己听了录音。” 陆任一打断:“不是唯一证据,分局局长的姑姑承认她借卡。” 左罗摇头:“A市有四个分局,一个分局局长管辖百万人口,这样的一个人,她受贿,有可能。但是用姑姑的银行卡来受贿,又知道转移到瑞士银行,这也太奇怪了。” 光头道:“我听下来,主观判断,诬陷的可能性是比较大的。” 左罗问:“诬陷的目的是什么?南区分局局长确实是刑侦副局长的最有力竞争者,但一个月前,马局还没有离职,刑侦副局长职位还没有空缺。苏诚说话。” 苏诚有些艰难的开口,问:“首先我们要知道对手是谁?假设分局局长真受贿,那对手就是分局局长,我们可以调出分局局长的履历,来看看她都和什么罪犯打过交道,她可是二十年经验的老刑警。然后你们不觉得风险很大吗?和别人打电话要贿赂,这是脑袋进水的行为,要知道电话录音不是高科技。行贿者和分局局长非亲非故,难道不会留一手吗?另外一个情况,假设分局局长被诬陷,那我们对手档次就高了,从U盘来看,我们的对手是塘鹅,塘鹅诬陷了分局局长,打算以此要挟,或者关键时刻让分局局长停职,甚至帮助他们。” 陆任一道:“从逻辑上说,分局局长受贿是行不通的,对吗?” “对。” “那证据上呢?”陆任一道:“就算我们都相信分局局长,但是证据在这里,怎么推翻?首先是吴大江的口供,我经验不足,但是我认为很真实。” 苏诚三人也看了吴大江的审讯交代录像,点头:“我同意。” 陆任一道:“其次是分局局长姑姑,有通讯记录,姑姑和姑姑的儿子都说明情况。分局局长承认和他们不仅没有仇怨,他们还是分局局长除丈夫,孩子之外,目前最亲的亲人。因为事隔一个月,分局局长记不起自己当晚的行为。这条证据是最致命的,真金白银的汇款记录,真金白银的转账记录。姑姑的口供绝对会被法官采纳,因为连分局局长不认为姑姑会冤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