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他是我师兄
孙明浩干咳两声：“李老哥我忘了告诉你，这是我师兄。” “啥，师兄？”李老哥的眼睛又瞪大了几分，“莫非他也是拳法高手？可为啥不说话呢？” 孙明浩略微有些尴尬，表面上却淡定地解释道：“我师兄不喜欢认识陌生人，但他的武功可在我之上。这次夺鼎大会，他听说能去藏经阁，这才连夜赶来了。” 李老哥一边听着，一边默默点头。听到最后两句，他的眉毛高高的抬了起来，脸上也热情起来：“哎哟，他师兄，来了怎么不说声呢？” 此时的大猴依旧在东张西望，它虽然有些灵智，但还没到能跟人类交流的地步，不管李老哥怎么说话，它就是不理睬。 这让李老哥很是难堪，他老脸微红，望了孙明浩一眼，有些不好意思。 孙明浩微微一笑，赶紧给了他一个台阶下：“李老哥，事不宜迟，咱们还是赶紧上路吧。” 李老哥喜笑颜开，当先在前面带路：“对对，咱们赶紧去莆田，去莆田！” 这里名叫山青镇，镇上的家家户户都不算富裕，可每家每户，偏偏都喜欢武术，他们的口号叫作“饭可以不吃，武不能不练”，听说孙明浩是这次代表镇子去夺鼎，镇长当即派出了一辆大巴，专门送他们仨去莆田。 这一路上来，李老哥与孙明浩谈笑风生，讲起这南拳夺鼎的历届冠军，不胜唏嘘：“虽说新中国早就成立了，可在这福建一带，练拳的习俗却一直没改。南方武林人才辈出，愿意去考资格的也有，比如前两年的奥运冠军程德森，国家八段，当初就是南拳夺鼎的冠军。” 孙明浩哑然，这南拳夺鼎这么厉害，看起来果真是了不得的盛事，想来此次参加盛会，会碰上不少高手。 至于大猴，则是很安分地趴在两个车座上，闭着眼睛，打起盹来。 时间过得很快，他们早晨出发，到了晚上，总算是赶到了莆田市，在一间招待所落了脚，李老哥就去联络此次夺鼎大会的负责人了。 孙明浩偷偷来到大猴的房间，然后赶紧锁上门，悄声说道：“大猴，你可千万别让人看见你的脸，知道吗？” 今天一早，孙明浩就给大猴为了厚厚的纱巾，说是抵御风寒，如今大猴听见孙明浩的话后，不但人模人样地点了点头，还轻轻啼叫了两声。 孙明浩赶紧捂住大猴的嘴：“祖宗啊，您小点声。” 又给大猴说了一顿打气加油的话，孙明浩这才回到了自己房间，重新练起三山篇。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一猴就朝着莆田市市中心的咏春拳术馆赶去。 咏春拳起源福建，乃是一代宗师严咏春观鹤蛇相争而领悟出的拳法，她遵师命，以自己的名字为拳法命名，这才有了咏春拳。 虽不是出自莆田，但严咏春的师父可是从南少林出来的，莆田市自然也就借着咏春拳的大名，兴建了这样一座拳术馆。 当年国难当头，武林人士多有抱负，为了国家安危赴汤蹈火，许多拳术宗师都开门立派，兴建武馆、教授拳法，为华夏贡献了自己的力量。 孙明浩站在咏春拳术馆跟前，郑重地朝其鞠了一躬，这非但是佩服咏春拳，更是向曾为华夏安危作出贡献的前辈们致礼。 李老哥看得连连点头，称赞道：“‘未曾学艺先学礼，未曾习武先习德’，自古以来，咱们习武之人都是尚德不尚力，依老哥来看，小尹你将来在武学一道，一定会有大成就！” 孙明浩道了几声惭愧，就跟着李老哥进了拳术馆。 拳术馆富丽堂皇，装饰华美，走廊的洁净白墙上，到处挂着福建省历来的拳术高手，曾夺得奥运冠军的程德森，也在其中。 “哟，李老哥来了！” 进来不久，一个身穿西装、身材笔挺的中年男人就迎了上来，他头发有些花白，看样子有四十多岁了，到了李老哥跟前，赶紧弯腰低头，恭敬地做出请的手势：“快里边坐！” 李老哥笑呵呵地点了点头：“小孙啊，咱俩也有几个月没见了，最近生意怎么样？” 这位孙先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托老哥的福，赚了个几十万吧。” 李老哥点点头，满脸赞赏道：“我就知道你小子有这本事，当年刘家非说什么‘技不外传’，可这都什么社会了，最后还不是得在家种地，白白苦了自己的孩子？” 说到这里，他忽然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孙先生也有些沉默了，过了一阵才又笑道：“李老哥，今天是夺鼎的第一天，说这些干什么，快请进！” 他转身看到孙明浩与大猴，脸上的表情忽然一滞，而后有些奇怪地问道：“李老哥，这两位小兄弟都要参加夺鼎？” 孙明浩赶紧摆了摆手：“不不不，我师兄参加，我学艺不精，还是免了吧。” 这山青镇是个小地方，往年南拳夺鼎时虽也派人，可来了也只能给人练练手，从来没拿过什么名次。 不说自己不能抛头露面，万一他与大猴都上场、且拿了名次，自己的身份就值得怀疑了。 李老哥也赶紧解释道：“这是我们镇上刚来的拳术高手，那位是他师兄，代替他上场。” 孙先生这才点了点头，脸上也再次涌现笑意，孙明浩暗暗松了口气，跟着李老哥进了拳术馆大厅。 这大厅建的类似室内篮球场，进门之后，四面均是观众席，在其中央，则是一个空旷的场地。 场地铺着青砖，打斗之时，可以避免摔倒时受伤，也不会因为摩擦力不足而滑倒。 孙明浩带着大猴，跟着李老哥来到放有“山青镇”牌子的位置，入座之后，旁边的一个壮汉哈哈笑道：“李老头儿，你们今年还来呀？” 李老哥回眸看去，脸色有些难看：“大壮，你想怎么样？” 大壮继续笑道：“李老头儿，你别说的我跟个坏蛋似的，你们山青镇技不如人，每次都输，我乐两声你还不乐意？” 李老哥没有再搭理大壮，背地里却是双拳紧握，两眼直直看着前方，似乎很是生气。 过了一阵，李老哥转身看向大猴，面色严肃道：“孙先生，还劳烦您出手，为我们山青镇夺回面子！” 先前孙明浩给大猴编造了一个名字，是以如今李老哥才如此称呼。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习武之人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自己不如别人。虽说那大壮不一定对山青镇有什么恶意，可这么毫无顾忌地被人笑话，李老哥怎么能无动于衷？ 大猴听到这话，人模人样地点了点头，随后也不再东张西望，居然端坐椅子上，安分了起来。 孙明浩暗暗偷笑，大猴确实聪明，虽然不能说话，但别人说什么，它也弄的明白。 两人一猴在这里等待了一个小时，到了九点整，那位孙先生来到大厅之中，以馆长兼主持人的身份，宣布此次南拳夺鼎正式开始。 “第一战，绿水镇对战黑河镇！” 孙先生念出名单后，立刻退到了一旁，大壮拍了拍身后的一个身材健壮的小伙儿，后者瞪了孙明浩三人一眼，就朝着比武场而去。 黑河镇的人同样到了比武场上，双方执各自师门的礼节，而后正式开战。 孙明浩坐在一边默默观战，黑河镇的选手使得是洪拳，但不同于在山青镇所见的旁支洪拳，这人用的，是正宗的虎鹤洪拳。 传说之中，这虎鹤洪拳大有来历，乃是一代宗师黄飞鸿所创，包括伏虎拳、虎鹤双形、五形拳、铁线拳等等，拳招刚猛，气势十足。 “这个年纪能把伏虎拳用的这么好，也算不易了。” 孙明浩暗暗点头，这人年近四十，伏虎拳开合之间，都有章法可循，值得称赞。 而绿水镇的年轻小伙儿更不得了，他用的是刘家拳，讲究灵活多变，“进退似风箭，出手似云烟”，黑水镇的拳师拳术虽高，却是摸不着绿水镇小伙儿的衣角。 咔嚓！ 待黑水镇拳师露出空档，小伙儿当即出手，他身材高大、肌肉健硕，可进攻时脚步轻盈，果真如风似箭。 这一拳力道不强，却胜在快上，对方拳师闪避不及，当即就被打倒在地。 这一战已不用往下看，绿水镇必胜无疑了。 果然如他所料，十分钟后，黑河镇的拳师举手投降，黯然退场。 一边的大壮大声鼓掌，拍手叫好，同时斜眯孙明浩三人，激道：“怎么样，敢不敢跟二壮比比？” “大壮，你可给自己积点德吧！” 李老哥没有正面回答，却是气的身躯微颤。 很快就轮到了山青镇，大猴下场之前，孙明浩屡次告诉它一定要手下留情、绝不能让人重伤，这才任由它前去比武。 见了大猴的模样，在场的各市、各县武者纷纷摇头：“这人怎么跟个猴似的，难不成还真有人练功走火入魔了？” “唉，山青镇这次肯定又输了。” 李老哥也有些忐忑，低声问孙明浩：“小尹，你师兄真的能行吗？” 孙明浩笑道：“李老哥你放心，我师兄的拳法比我厉害多了，绝对能赢。” 大猴住在古洞时间不短，石壁刻画中的武功早就学会了，当初孙明浩与这群猕猴初遇，就知道他们的武功可与世家高手相比，对付眼前这些普通拳师，是没有可能输的。 它对阵的拳师已有四十几岁，上场之前，现场就一片嘈杂，言称此人拳术高强，历年所得名次都不低，是个好手。 大壮嘿嘿笑道：“哎呀李老头，你们的猴子运气真差，这第一轮就要输喽。” 孙明浩微微一笑：“这可不一定。” 说话的同时，对方拳师已经出手，这一拳刚猛至极、夹带风声，颇有些李武涛武功的路数，但绝没有那么精妙。 大猴挠了挠头，根本没有郑重其事的样子，只是将右手轻轻一扒啦，这刚猛的一拳就被顺势瓦解，连带着那名拳师也身子一偏，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