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青铜钥匙
孙明浩立刻戒备，这个人敢留在这里，必然不简单。 这人年近花甲，头发早已白了，此时抚摸着胡须，含笑望着孙明浩：“放心吧，我不是粗人，不会像他们一样，用野蛮的手段对付你。” 孙明浩怪道：“你的意思是？” 他弹了弹黑色西服上的灰尘，伸手指了指一旁的石料，随后抬起头颅，像是能望见外面的太阳，整个人陷入了回忆之中。 “想当年，我们兄弟七人，率先发掘了国内的赌石市场，随后各奔东西……混得久了，兄弟七个都是相石高手，一辈子过来了，突然发现，自己居然只会看石头。” 他摇了摇头：“在下石七。孙大夫，我在这里等你，只因曾欠下人情，如今便应了昔日之约，出面帮忙。” 孙明浩眼皮一抬，这么说来，是要赌石了？ 石七简单地介绍了规则，这里共有十三块石料，两人先猜石头内是否有石料，随后再猜具体种类，谁猜对的多，谁就算赢。 “有意思，若是我赢了，你就告诉我钱无量的去向？” 孙明浩笑了笑，这样问道。 石七点了点头：“我只是为了还人情，赌石之后，我自然会告诉你他的去向。” “好！” 孙明浩一口答应了下来，自己拥有对灵气的饥饿感，想看石头之内是否有石料，简直轻而易举。 之后凭借饥饿感的强弱，或许也能够分辨出石料的种类。 虽然对种类的判断全无把握，但孙明浩认定，自己猜不出的，石七这样的普通人，更不可能猜的出。 “既然如此，我们就从最小的开始。” 石七按动切石机旁的一个按钮，吱呀一声，一块茶杯大小的石头还放在货架上，被机器整个送到了二人面前。 孙明浩仔细地观察了一番，这块石头不大，呈椭圆形，其中更是没有任何引动自己饥饿感的东西。 于是，他轻轻摇头：“没货。” “孙大夫确定？”石七嘴角轻轻扬起，望着孙明浩，“我倒觉得里面不是空的。” 孙明浩没有迟疑，点了点头。 石七叹了口气：“依我看来，这其中并非是玉石，而是一样物件。既然孙大夫觉得没货，那这一场的输赢，就看有没有东西了。” 他说完，那双布满皱纹的双手立刻开始操纵切石机。 石七果然浸淫此道一生，对切石机极为了解，每一刀、每一步都极为仔细，速度也极快，整个切石的过程，简直可以称为艺术。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这块石头就被切开了表层，露出了当中的真容。 在层层石皮的包裹之内，悄然躺着一个小小的、建国时期的徽章，完好无损。 孙明浩心中大惊：“这不可能，建国时的东西，怎么可能在石头里？！” 要知道，石头形成的时间极长，不是朝夕的功夫，不到百年时间的徽章，绝不可能在石头里。 石七却微微摇头，笑道：“这块石头来自日本富士山脚下。过去的几十年来，那座死火山曾忽然喷出岩浆、造成天灾。” 说到这里，孙明浩整个愣住了。 岩浆喷发时温度很高，但很快就会冷却，成为石头。 他仔细凝视那些被剥落出去的石皮，果然是岩浆岩…… 石七轻笑着朝石七拱了拱手：“孙大夫，这一局是我赢了。” 孙明浩倒吸冷气，想不到石七没有异能，却能明察秋毫，这一场赌石，将是一场苦战！ 想到这些，他再也不敢放松警惕，提起了万分精神，严阵以待。 石七也不磨蹭，再次按下按钮，取来第二块石头。 这块石头稍大一些，形状极不规则，当中流露着丝丝灵气。 “是什么？” 孙明浩集中精神，想要看穿石皮内的景象，奈何自己的透视能力却对它无用，无论自己怎样努力，也看不到其中的画面。 但这个过程中，他却发现自己对那种饥饿感的感觉愈发细腻，似乎与从前相比，同样微弱的灵气，却有着某种区别…… 见孙明浩久久没有出声，观察了石头许久的石七终于出声道：“这当中，应该有一块黄玉，只是年代不久。” 孙明浩默然，这石七真是太厉害了，光是听他的口气，也知道他的判断与事实相差无几。 等到石七操纵着切石机、将石皮剥开，当中果真有一块黄玉。 它整体呈黄色，但其中有不少黑色斑点，原本价值就不大，如今更是废了。 “可惜啊可惜，”石七摇头叹气，“若是时日再久些，或许能长成好玉。” 但说再多也没用，这一局过后，孙明浩又输了。 接下来是第三局，这一次的石料又更大了一些，且灵气流动更为强烈。 孙明浩再一次集中精神，那种饥饿感的感触更加细腻，他似乎能够追随饥饿感的指引，在自己的脑海中，绘出当中事物的样子。 但最终，他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无法得知那究竟是什么。 光凭轮廓，还是不太容易判断其中的东西，孙明浩绞尽脑汁，总算想到了一件东西。 “这里面是一块化石！” 听到孙明浩的回答后，石七的表情产生了些许微妙的变化。 他没有说话，似乎是无法得到确切的答案，为了验证真伪，石七再一次将石皮剥了下来。 “果然是对的！” 见到当中的化石之后，孙明浩心中一喜，这股饥饿感能够指引自己、来知道石头中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只是自己不曾留意过，如今突然使用这种能力，显得太过吃力。 石七有些诧异，但还是说道：“孙大夫名不虚传，果然是相石高手。这一局你赢了。” 孙明浩没有得意，这位石七更为了得，自己要是没有发现这种能力，怕是稳输没赢。 接下来，第四局，第五局…… 似乎不甘心输了一局，直到十二局时，石七所猜测的所有石料，竟毫无偏差、全部正确！ 即使是这第十二块的灵气已极为浓郁，孙明浩也像是“看”到了当中的具体事物，可到底是没有石七所说的那般具体，只能说出一个大致范围罢了。 如此一来，十二局过后，孙明浩只赢了一场，石七却赢下了十一场！ 但对孙明浩来说，自己早就输了，也就无所谓了，这场赌石大战究竟赌的是什么，石七也从未说过。 可石七似乎不这么想，他一边将第十三块石头运来，一边玩味地笑道：“孙大夫，你的确是相石高手，但这种赌法，好像不太熟悉。” “不若这样，这最后一块石头，可顶十二局，你要是赢下这一局，就能赢下整个赌局！” 孙明浩有些诧异，这石七都稳稳赢了，为何突然想帮着自己了？ 石七看出了他的想法：“孙大夫，我们兄弟七人都是相石高手，世界范围内，从没有人能与我们过招，实在寂寞的很。” “原来如此。” 孙明浩有些明白了，这石七与其兄弟一生相石、切石，没有遇到过对手，如今已经老了，可还是孑然一身，难免珍惜自己这样的对手。 “石先生，既然你有这样的好意，我一定不负你的期望！” 孙明浩郑之又重，如今答谢。 说完这句话，他仅仅盯住眼前这块硕大的石头，浓郁的灵气充斥在浑身四周，孙明浩放松身体、集中精神，顺从着灵气的指引。 这块硕大的石头之内，居然有两样东西！ 孙明浩心中一震，尔后愈加集中精神，这两样东西的轮廓一齐出现在了脑海，且还在更加清晰。 石七注意到孙明浩的变化后，并没有轻举妄动，他所做的这一切，绝非是觉得高手寂寞，只是在拖延时间罢了。 如今孙明浩乐得花些时间猜石料中的东西，石七自然也愿意配合。 这样一来，孙明浩终于有了足够的时间来挖掘自身潜力，且这块石头蕴含的灵气极为浓郁，较之先前只能看清轮廓而言，这一次他看到的景象却是清晰的多。 这么一感受，等孙明浩再睁开眼，已是半个小时过去了。 而最终的结果，也没有辜负孙明浩花费这么久的时间。 他镇定自若，笑道：“石先生，这其中有一把青铜钥匙与一座镂空小鼎，还请切开，公布真相。” 石七瞳孔皱缩！ 这么长时间过来，他自然也在不断观察着这块石头。 从相石的角度来说，越是这样的大块石头，当中的东西也越不好猜，一般的相石高手如老赵等，若是能知道当中有两样东西，就足够轰动全国的相石圈子了！ 石七实在震惊非常，这位医生，抑或说是武功高手，难不成能看出石头中的东西不成？！ “好，那我就赌这石头当中，分别有两样东西，但……”石七耍了个心眼，“并非钥匙与小鼎！” 似乎觉得不妥，他又补充道：“若是被你说中了，我就拜你为师！” 说完话后，石七也不管孙明浩是什么反应，直接开始操纵切石机。 十分钟过去，忽然有一样东西从尚未切好的石头上掉了下来。 啪哒。 一抹铜绿色在眼中闪烁，孙明浩心中一阵惊喜，真的是青铜钥匙！ 石七咬了咬牙：“只猜中一样而已，不算结束！” 他继续切割石头，随着石皮被一层层剥开，当中的另一样东西也显露出了原形。 那是…… 巴掌大的镂空小鼎！ 石七从切石机上跳了下来，满脸惊愕：“这不可能！” 孙明浩将那把钥匙、与镂空小鼎小心翼翼地收起，从浓郁的灵气来看，这两样东西都不是凡物。 随后，他才得意地笑道：“万事皆有可能，石先生，你输了。” 原来已输了12局，可到了最后，竟然一朝逆转！ 石七有些无法接受，他不是在乎输赢，只是身为最顶级的相石高手，他的自尊心受到了强烈的打击。 孙明浩也没有揭他伤疤，将话题转向了另一个方向：“好了，赌石结束。不知石先生，钱无量等人……现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