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文学网 - 玄幻奇幻 - 你压到我的翅膀了在线阅读 - 第95页

第95页

    凤长芳急忙跟过去,刚到寂星湖房门口,栾树正好从里面出来,他猛地停住,话音轻而颤:“奶奶,星儿的手机呢?”

    “在我这儿呢。”凤长芳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过来。

    栾树接过手机,迅速输入密码,因为手抖接连输错两回,第三次才成功解锁。

    解锁后,映入眼帘的是微信的聊天界面,聊天对象是[小树],最后两条是栾树上午发的。

    [输完液了吗?]

    [快理一下你刚上岗的男朋友。]

    而在输入框里,躺着一条编辑好却没发送的微信。

    栾树立即点击发送,却没看,他摁了下锁屏键,抬头对凤长芳说:“奶奶,我出去找星儿,找着了给您打电话。”

    话没说完他就往外跑,凤长芳跟出去:“打把伞!你都淋湿了!”

    栾树没回头,转眼就跑出了院子。

    他没有勇气当着奶奶的面看星儿的微信,他怕自己会崩溃。

    栾树跑出胡同,拐进了胡同口那家便利店。

    夏天的夜晚,他和星儿经常来这里消磨时间,坐在窗边的小吧台,看着外头的各色行人,吹着空调,吃着水蜜桃味儿的碎冰冰,扯着闲篇儿,别提有多惬意。

    可现在,只有他一个人,浑身湿透,狼狈不堪。

    店员是个小姑娘,花痴栾树和寂星湖很久了,她贴心地送来一包纸巾,又默默地回到了收银台,时不时偷瞄他一眼。

    栾树抽出两张纸巾,擦干净手机屏幕上的雨水,然后解锁。

    是一条很长的微信,栾树极力压抑住胸腔里翻腾的情绪,从头开始,一个字一个字地读。

    [小树,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生我的气,对不起,一千一万个对不起,我是个胆小鬼,我没有勇气当面和你告别,只能用这种方式告诉你,我走了。

    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其实也不是梦,是我身体里的另一个意识,它告诉我,我必须离开这里,回雪孔雀的故乡去,否则我会反复生病发烧,很可能还会死。

    我和爸妈不一样,他们是孔雀变成人,从小孩一点点健康地长大,但我是从人变成孔雀,而且一开始就变成了大孔雀,缺失了从小孔雀长成大孔雀的过程,所以,我得回到可可托海的雪山里去,我得用雪孔雀的身体重新长大一次。

    原谅我离开得这么匆忙,因为只有快点儿走,我才能快点儿回来。

    替我向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告别吧,顺便把我的秘密告诉他们,这样他们就有充足的时间慢慢接受了,等我回来的时候,他们就会像现在一样疼我爱我,嘿嘿,我是不是聪明了一回?

    小树,别伤心,我一定一定会回来的。

    千万别浪费时间找我,乖乖等着我回来找你就行,我发誓,只要我的身体好了,我一定会第一时间飞回来的,信我啊。

    小树,我真的超超超超超喜欢你的!(超大声)

    今天早上我的告白是实在逊毙了,我要重新告白一次。我手机里有一个叫“文件专家”的APP,密码是你的生日,里面藏着我对你的告白。友情提醒:去看之前最好准备好纸巾,因为你一定会感动得稀里哗啦。

    小树,我突然想起以前学的那首古文,“孔雀东南飞,十里一徘徊”,我恐怕会一里一徘徊。

    小树,等我回来。]

    栾树退回主屏幕,找到寂星湖说的APP,输入密码。

    映入眼帘的是一竖排用数字命名的文件夹,从“1”到“17”顺序排列,一共17个。

    栾树随手点开“15”,里面全是他没见过的照片,照片里全是15岁时的他——写作业的他,早上还没睡醒的他,游泳的他,吃东西的他,发呆的他……

    原来,在他偷偷地喜欢着星儿的时候,星儿也在偷偷地喜欢着他。

    眼泪夺眶而出,模糊了视线,打湿了屏幕。

    栾树坐在没有客人的便利店里,笑着哭出声来。

    ※※※※※※※※※※※※※※※※※※※※

    感谢支持,明天见,么啾。

    第53章

    栾少卿寻找寂星湖无果,回来的时候,却发现栾树昏倒在家门口,不知道被雨淋了多久,身体冰凉,额头却滚烫。

    栾少卿赶紧喊凤长芳出来帮忙,老两口把栾树弄回家,先给他换身干爽衣裳,再送去医院。

    输上液之后,栾少卿才想起给儿子儿媳打电话,听说寂星湖不见了,栾树又晕倒了被送进医院,和龄和栾玉山赶紧放下工作,火急火燎地赶过来。

    他们到医院的时候,栾树刚醒来没多久。

    和言帮忙安排的单人病房,栾树躺在病床上输着液,神色看起来憔悴而平静。

    “怎么回事儿啊这到底?”和龄焦急地问。

    “我们也不清楚,”栾少卿说,“小树说要等你们来了再说。”

    栾玉山看着儿子:“你先说说星儿去哪儿了?”

    栾树和栾玉山对视片刻,沙哑开口:“爸,星儿走了。”他挨个看过去,“妈,爷爷,奶奶,星儿走了,他让我替他向你们告别。”

    几个大人被他没头没尾的两句话弄得心惊肉跳,栾玉山率先问:“走了是什么意思?他走去哪儿了?”

    “像他亲生父母一样,离开了,”栾树语声平静而缓慢,“但他说,他会回来的,他一定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