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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攻不战不进不退不争不斗,尔乃匹夫之辈。’大喊一声,曹兵吓退。大喊二声,顺水横流。大喊三声,把当阳桥吓断。” 何向东有些气喘,头上也冒了汗珠子,说大段的贯口太累了,他也非常卖力气,接着便是一个漂亮的收尾:“后人有诗赞之曰,长坂桥前救赵云,吓退曹操百万军,姓张名飞字翼德,万古留芳莽撞人。” “好……” “好,说得好……” “再来一个。” 观众们掌声雷动,那个给钱的老板掌拍的尤为激烈,连声叫好,大声说这钱没白花,可了不得了。贯口活儿的观赏性还是很强的,听相声演员在台上直工直令来一大段儿还是非常赏心悦目的,当然也非常考验相声演员的基本功。 说罢,谢观众,何向东和方文岐连连鞠躬,感谢观众捧场,何向东也没闲着,又拿起笸箩一个个打钱过去,嘴里说着:“您费心,您受累,您捧了。” 这一场大家给的也很痛快,兴许是看何向东这小孩子卖艺也不容易吧,这一场打下来有小六块钱,加上那个老板给的十块,足足十六块了,很难得生意这么好的。 黄华幽幽走过来,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那小眼神真是太……太……太复杂了。 第0022章 江湖 “没人性啊?”黄华发出一声悲呼,仰天长叹。 何向东一脸愕然地看着他这位快要发疯的叔。 方文岐走到黄华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阿华,你上场表演不一定比东子差的。” 听到这话,黄华都快哭出来了:“我今年都四十多了,他才九岁啊。他演这一场打的钱都有我七八场那么多了,观众反响那么好……” 何向东也有点不好意思,挠着头,羞赧道:“其实这是看天分的。” 神补刀,黄华瞳孔放大,喷血不止。 等黄华走后,何向东才走到师父身边去,低着头说:“对不起师父,今天是我自作主张了,您责罚我吧。” 方文岐看着面前这个九岁的小孩,也很是感慨,他这个徒弟比他想象的还要出色,有徒如此,他还能说什么呢。 “八扇屏有他原本的垫话儿,你今天是自作主张改了。你师父我从来不是一个墨守成规的人,相声需要创新,需要进步,我看不惯的只是那些抛弃前辈们的努力,抛弃百来年前辈们总结出来逗乐法子,自己在那里瞎胡来的人。今天……你做的很好。” 何向东抬头看着师父,脸上慢慢洋溢起了笑容,这是他第一次改传统相声,但这只是一个起步。 相声演出都是演一场收一场的钱,黄华演了两场也收了两场的钱,第一场和方文岐的对口相声两人对分的钱,第三场他是个人的快板,拿了独份。 传统的规矩如此,黄华也很豁达没抱怨方文岐的收入比他多,帮着收拾了一下,就走了。 方文岐和何向东把借来的凳子还回去,说了不少感谢的话,然后一老一少逛起了集市。 快到中午,集市上依旧人满,小摊小贩也还在吆喝他们卖的玩意儿。 何向东很是兴奋,再怎么说他刚刚也算是挣了一大笔钱啊:“师父,按照规矩,您是不是得给我个破份儿?” 拿份钱是在茶社剧场这些地方演出的时候才开始算的,因为在这里你就有了各种支出了,而且演员也多,不再是街头各干各的了。 观众也可能是来捧某一个角儿才来的,同时也听了别的艺人的手艺,才给了钱的,这时候如果还是按照原本分账方式就不好了。 尤其是在大剧场,大家都是买票进场,就花一次钱,这钱你怎么算,大角儿和一个刚出师的小艺人拿一样的钱?这显然不合理。 所以后来也有了开份儿之说,根据艺人的水平和号召力来确定分钱,基本演员是拿一个份儿,行话叫整份儿。水平一般的演员或者刚出师的拿的是破份儿,70%或者90%,叫七厘份儿、九厘份儿。学徒一般是不拿份儿的,偶尔分一点零钱,能顶场的学徒可以拿三厘份儿或者五厘份儿,也还有“板凳份儿”和“服装份儿”之说。 有号召力的大角儿还可以拿加份儿,因为其他演员都是指着你吃饭的。所以艺界还有“角儿”和“腕儿”之分,出了名的就叫腕儿,就像后世的炒作,上几个节目,弄出点绯闻来,红了,这叫腕儿。 别人指着你吃饭的才叫角儿,一整个剧场的演员都指着你的号召力吃饭,你要是病了不来了,大家伙都得饿肚子,这叫角儿。 听到何向东想拿破份儿,方文岐黝黑的老脸露出了一点笑意,道:“个子不高,想法倒是不小啊。” 何向东道:“师父,那十块钱还是人家看我面子给的呢,您不分我点儿您好意思吗?” 方文岐却理所当然地反问道:“好意思啊,为什么会不好意思啊?” 何向东被师父的无耻惊得目瞪口呆。 “行了,给你买个煎饼果子当算奖励了。”方文岐去买煎饼果子给何向东糊弄事儿了,卖煎饼果子的那小贩也是黑着脸给做的,估摸着前面也听见了何向东的相声了。 方文岐给何向东买了一个,自己没买。 何向东抱着在啃,一老一少继续逛集市,在一个摆挂算命的摊子上停了下来,看穿着马褂的算命人盘腿坐在地上在给人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