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粉红之夜上
9月13日 中午我不打算去学校餐厅吃饭，下午没有课，我想直接去趟天使巷。下课后贝拉问我晚上要怎么去卡伦家，我告诉她卡伦医生下班会顺路接我过去的。 她看起来非常焦虑，我和爱德华对视一眼，爱德华无奈的撇了撇嘴，我莞尔一笑，温声安慰“别担心贝拉，没有人会在今天给你找不痛快的。” 她脸色苍白的做了个鬼脸，神思不定。 在我看来，贝拉其实个很脆弱的女生，敏感自卑，又冷静果敢。她身上的很多品性是充满矛盾的，我想这和原作者斯蒂芬妮?梅尔是个年近四十的家庭妇女脱不开关系。 男人的浪漫只针对他的猎物，而女人的浪漫是看懂所有来自男人的引诱。 心智不成熟的时候遇到这样进化完备的爱人，对任何女人来说都未必是一件好事，甜蜜加倍，风险亦是如此。 爱德华决定让我以普通人的身份去参加聚会，卡伦一家会配合我不暴露身份。然而除了爱德华和卡莱尔，之前我从未和卡伦家同时出现在贝拉面前，更别提交流了，这对我来说小菜一碟。 爱德华的理由是，为了防止贝拉知道我是上次事件的受害者后心情更加沮丧，她本身已经够抗拒这场派对了，因为这让她意识到只有她会不断衰老，而爱德华会永远年轻。 但是我们心知肚明，更重要的原因是，如果她知道我的半吸血鬼身份后会更加迫切的想要加入血族，毕竟我现在几乎与常人无异，而这是爱德华绝对不想做的事。 在他看来，吸血鬼是没有灵魂的，永生或者寂灭，在他看来没什么区别，他们已经是已经是活在阴影中的怪物了。 我驱车前往天使巷，路况还算不错，上午下了一场雨，这会儿云层淡了许多，我停好车。看了看手机，13：40。 先去礼品店办完事儿再去吃饭吧，今天晚上还不知道吃不吃的上饭。 我对电影里罗莎莉徒手握碎玻璃碗的那幕印象深刻，思及此处我不禁笑了起来，还是不要对他们的厨艺报以太高的期待了。 福克斯是个很小的镇子，要是想搞点什么洋气的玩意只能来天使巷一带转悠。 这一点我很不习惯，在美国，出了市区就立刻进入乡下，方圆十里荒无人烟，没有车腿得走断，基础设施远远比不过天朝，即便是快递也慢的令人发指，我两周前从西雅图为贝拉订购了礼物，昨天才到，如果再晚一点，今天我只能送她一盒多丽丝烤的饼干了。 我拿出包里的香水，是芦丹氏的浅灰色薰衣草，简洁的瓶子里，透明的液体摇曳着灰亮的水光，前世我曾在别人那里闻到过，印象深刻，味道冷淡，恍如蓝紫的花朵在火中焚烧殆尽，却仍有馥雅的香气幸免于世，温柔而悲哀。 花了我不少钱，但是很值得。我把它交给柜台后的女人，要她给我好好包装一下。 在这种小地方，几乎没什么花钱的地方，我那个素未谋面的妈很大方，镇上的人都知道我家的情况，多丽丝对此毫不掩藏，戴安娜很小的时候就有自己的储蓄基金，数目可观，几乎很少动用，现在都便宜了我。假如今夜无法改变，我甚至不介意用这笔钱远走高飞。 此时店里没什么人，女人利索的工作起来，她手指灵活的在纸盒和包装纸上折折迭迭，我看着她的动作，不禁猜想晚上的送礼环节，不知爱丽丝会怎么安排送礼环节。 不管怎样，我已经提醒她了，她大概会按照最坏的打算来预测这场活动，所以，应该万无一失了吧。我对爱丽丝很有好感，她的能力很奇妙，预期说是预言，倒不如说更像是一种了不起的推演，基于现实和概率。可是她本人的人类生活时间进乎为零，所以我对她办事能力很没信心，总是在关键时候掉链子。 “好了！你要写张卡片吗？”她愉快的问道。 我满意的打量着手里的艺术品，“不必了，我会当面交给她。” 我小心的装好礼物，去附近的咖啡店点了叁明治和咖啡。出来以后发觉时间还早，又去附近逛了逛街。 “戴安娜， 10分钟后，我在街角等你。”就在试衣服的时候，卡莱尔的短讯传来。我忙不迭的冲去柜台结账。 “可以借用一下卫生间吗？”我一边等着她找零一边焦急的问道。 “当然，左手边。”售货员热情的给我指了指门。 我冲进去，掏出背包里的水漱了漱口，又喷了一下口气清新剂。确认嘴里没味道后，跑出了门。 果不其然，卡莱尔已经在等我了。 “抱歉，我以为你还要一个小时才下班。”我把包抱在怀里，调整了一下座椅，啧，我猜这个位置从来没人坐过。 “今天很轻松，缇娜会应付剩下的事。”他毫不在意的回道。 他还是那么优雅迷人，仿佛隐匿于人间的神明。无论我们一起讨论了多少次关于吸血鬼的事，我还是很难完全忽视他的容貌。从他的神色就能看出来，他完全了解自己对于别人的影响力。 真是让人不爽，我撇过头去看向前方。 他轻笑着腾出一只手抚摸我的头发，我并不想理会他。 “我相信你的容貌也会发生改变的，亲爱的，是迟早的事。”他温柔的安慰我，迥然把我当成他家的小孩子了。 我对于成为晚辈这种事并不排斥，令我讨厌的是，作为一个妙龄女子，我总是被一个美男子鼓励我也会变漂亮的。这真是太让人气馁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并不想变漂亮！”我郁愤的嘟囔出来。 他笑的更开心了！他亲昵的捏了捏我的脸颊，将手收了回去。 一栋灰色的建筑物映入眼帘，明亮的光从一层二层的窗户散发出来，一长串闪闪发光的日本灯笼悬挂在屋檐下，大盆的花朵，粉色的玫瑰整齐的摆放在前门的台阶上。 我赞叹的抽了一口气，卡莱尔注视着我，微笑着解释，“爱丽丝非常喜欢派对，我们家这样的活动很少。” 这些美丽的装饰让我感到愉悦，卡莱尔带我走上台阶。 “欢迎你，戴安娜” 吸血鬼们已经在门廊等候了，为首的埃斯梅温温柔柔的立在那里。我笑着迎上去，伸出手。 “感谢邀请，多么美丽的房子，只有你们才配的上这份完美。” 他们同时微笑起来，苍白的脸上柔和了许多。 美艳动人的罗莎莉懒懒的开口，“先说好，今天晚上没饭。如果你饿了，我们这只有冰箱里那些东西。” 艾美特大笑出来，闪耀的牙齿隐隐发光，他轰隆隆的笑声感染了大家，埃斯梅有些责怪的看了她一眼，简短的解释。 “爱丽丝为了避免流血事件，把所有有可能割破皮肤的东西都丢了出去。” 干得好！姐妹！我小看了爱丽丝的安全意识。 卡莱尔轻轻拎起我的包，“我去替你放好它，至于礼物，爱丽丝会处理的。” 我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房子里，我感到非常的放松，舒适。 爱丽丝在楼梯口朝我俏皮的眨眨眼睛，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贾斯帕。呃，他看起来还是不怎么高兴。 一阵不自然的风浮动我的头发，卡莱尔回来了，他扶着我的腰引我来到客厅等待。爱德华和贝拉已经在路上了，我们坐在客厅闲聊着，爱丽丝和贾斯帕消失在视野里。罗莎莉屈尊坐在我的另一边，我受宠若惊的向她的伴侣艾美特抛去疑惑的眼神，他朝我呲了呲牙，快活的吹起了口哨。 愉快的气氛的很快被打破，罗莎莉猛的移动到了艾美特的身后冷淡的打量起窗外，我和卡莱尔交换了眼神，站起来走向门廊。 是贝拉他们。 我深深的吸气，缓缓的吐出来。忽视了卡莱尔探寻的目光。 来吧，我可不会轻易认输。 卡莱尔走到埃斯梅身边，他们并肩站在最前方。我忽然失去了向导，心中一空，这种感觉稍纵即逝，我快速调整状态。 你以为你是谁？我暗暗嘲笑自己，镇定下来。 我隐隐听到了贝拉的声音，并不清楚，我站在巨大的玻璃窗前看着他们。 他们下车了，我听到了他们交谈的内容。 “我有个问题。” “如果我冲洗这卷胶卷，你会出现在照片里吗？” 爱德华开始大笑起来，我们也笑了出来。 “生日快乐！贝拉！”我们快活的齐声说道。 她一进门脸就红了，羞得低下了头，爱德华宠溺的吻了吻她的侧脸。 埃斯梅和卡莱尔走上前去，分别拥吻了她，其他卡伦家的人克制的简单问候一下就分散开来。 贝拉慌乱中看到我，好像想起了什么， “呃，戴安娜？”我了解的走上前拥抱了她，假装兴高采烈的叫道，“我感觉这些一切棒极了！多亏了你寿星佬！”她脸更红了，但是明显放心下来，爱德华感激的在她背后朝我立了个大拇指。 我装作对一切都兴致勃勃的样子，东张西望起来。爱丽丝轻巧的跳到我们面前， “接下来是参观时间！” 她把我推向卡莱尔，“我猜你不会想要罗莎莉做你的导游吧？” 我心虚的看向罗莎莉， “这是爱丽丝说的，可不是我说的。”对方不屑的挑了挑眉。 “过一会儿会有披萨和蛋糕送来，现在我们可以随便打发打发时间！”爱丽丝快乐的嚷道。 卡莱尔笑吟吟的揽过我，带我往后院二楼走去。 一片寂静中，我们慢慢沿着白色的走廊走过。 “你似乎一点都不羡慕呢。”半响，卡莱尔开口。 “我接受上帝给予我的一切，但是他不能要求我全部都喜欢。” 我们停驻在一幅古老的画像边，我凝神打量起来。 暗淡的金色大厅，天使般的高贵的脸庞隐藏在大面积的阴影中。 “这就是你惧怕的一切。”卡莱尔平静的说道。 我紧紧的盯着画面中心的黑发男子，他长发及地没入无尽黑暗，妖冶的红色眼睛与圣洁脸庞格格不入，这幅画年代久远，他的表情已经模糊，只能隐约辨识到他与肌肤同样苍白的唇角挂着蔑视世人的恶意。 我失望的退后一步，他的面容似乎友善起来，仿佛刚刚的举动冒犯到了他。 “阿罗，黑暗世界的帝王，伟大的艺术家，一切人类美学的典范。”卡莱尔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低柔的响起，“我猜你很了解他的天赋。” “野心勃勃的窥视者。”我冷漠的回答，“善于玩弄人心。” 他轻轻笑了起来，清凉的呼吸喷在我的脖颈，我微微瑟缩，他并没有退开，反而按住我的肩膀，凑的更近。我几乎感觉到他的睫毛在我耳边颤抖，他一只手臂控在我的锁骨，另一只手揽住我的腰身，我紧张的绷紧身体，冰凉的触感贴上我的颈椎！我大惊，正要挣扎，他轻巧的抓住我欲挥起的手臂，将我转向他，他后退两步，我愤怒的抬起头，他的嘴里叼着一只标价牌！ 我呆住，摸向自己的后颈，该死，下午走的匆忙，忘了摘了。 他狡黠一笑，将它收起来，我愤愤的盯着他不说话。这里一屋子的吸血鬼，我在二楼掉根针他们都听得见。显然他吃准了我不会声张！ 夕阳西下，日光骤然侵入，他金色的头发在明亮的走廊里熠熠生辉，窗边一侧的皮肤细腻璀璨！真可惜这样纯洁的景色只能出现在魔鬼身上！ 我快步向前，完全不想理会他，这会儿可不是搞这些把戏的时候！ 一转过弯，我就撞上了罗莎莉的视线，她并没有和艾美特在一起，而是慵懒的靠在墙上，修长的双腿交迭着，金色的夕阳下，她浑身发光！好一位人间爱神！阿弗洛狄忒在世也莫过如此！只不过爱神可不会这么盯着别人，她一贯妩媚的眼睛里这会儿满是审视，我尴尬的站在原地，一时间无话可说。 她很快将实现落在我身后的始作俑者身上，我羞耻的抿紧嘴巴，一声不发。 她轻笑一声，风情万种的走过来，将我勾入怀中，丰腴的身体挤压着我，我不敢挣扎，“乖一点，我带你去吃东西。”她蛮横的将我拖走，我的脖子要断了！“今天可不是时候。”她警告的摸上我的脸，我一头雾水的努力抬头看向她。 她皱皱眉头没有解释，将我带去厨房。 卡莱尔并没有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