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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霈就更委屈了。不过在姐姐警告的目光下,还是怯怯的喊了一句:“父皇。” 李淮冷淡的应了一声,目光又不自觉的落到李霈脸上。 姐弟俩都很像卫淑宁,但眉眼间也能找到李淮的影子。这很正常,却也不正常。长乐像李淮还说得过去,可李霈…… 李淮就这样盯着他看,他发誓这不是错觉。 许是被盯的太久了,李霈有些发毛,他小心翼翼的扯了扯长乐的袖子。长乐也察觉父皇看弟弟的眼神不对,忙说道:“父皇,长乐也给你选一朵花来簪吧。” 李淮思绪被拉回,僵硬的牵起嘴角,笑着道好。 第157章 李淮在菊园里站了许久,他问明德:“你觉得六皇子和朕像么?” 明德心里咯噔一跳,没琢磨明白皇上问这话的意思,只好斟酌着道:“皇上的儿子自然是像皇上的。” 李淮自己也茫然了。可幽兰草的香包明明没有失效,明明每次去永宁宫他都会佩戴那个香包,难道是淑宁早就发现了幽兰草的秘密而起了防范之心? 如果是的话,那霈儿真是他的儿子么。如果不是,宫中防卫如此严格的情况下淑宁又是如何与人私通。三年多了,从淑宁有孕的那天起,他就在寻找证据,寻找那个男人,可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难道真的是自己多心了?一股无力感从心底升起,让他倍感烦躁。 回到宣明殿,李淮枯坐了很久,直到明德提醒到掌灯时候了,李淮方才揉了揉疲惫的眼。待明德退下后,李淮召来龙卫首领,命他着人再去探查护国寺。 这孩子是在卫淑宁从护国寺归来后不久怀上的,李淮很早就派人去护国寺查过,只是依旧一无所获。自卫淑宁生下李霈后,身体一直虚弱,这几年也没再去护国寺礼佛,李淮便放松了对护国寺的探查。虽然时隔三年多,未必会留下什么证据,但他总觉得要查一查才放心。 尤其三年前护国寺那场刺杀,长孙恪给他反馈的结果是北燕细作所为,但就现在长孙恪和卫昭那不清不楚的关系看来,他那时给出的‘真相’未必就是真相。 而且寻找传国玉玺的下落是武帝留给南府的任务,长孙恪大可以此为由光明正大的去南梁。但他却在上折辞官后绕路去了南梁,不得不叫李淮多想。 他吩咐龙卫首领:“边关卫家军中增派人手,卫氏父子一举一动都要密切关注。” 龙卫首领躬身应是,转身退下。 李淮微闭着眼将各方势力盘算了一遍,手指不停的在茶盏上滑动,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一股隐隐的不安。 今夜李淮并未召见嫔妃侍寝,而是歇在宣明殿内,似乎是刚刚有了些许睡意,迷蒙间却被明德推醒了。 李淮的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加迅速,他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子,抓着明德的手腕问:“出什么事儿了?” 明德将手上折子奉上,低声道:“淮州加急密折。” 李淮眉头一皱,忙拿过折子快速审阅,脸色瞬间阴沉。他将密折狠狠摔在地上,怒骂道:“谢宏匹夫,朕誓杀你!” 明德忙跪趴在地,衣衫尽被冷汗浸透。那封密折就在不远处,隐隐的他只看见几个字眼。 淮口,被劫,盐…… 李淮怒极,胸膛剧烈起伏,额头突突直跳。他不由得用力按了按太阳穴,那股钻心的疼却仍是止不住。 他哑着嗓子问:“送密折的人呢?带他来见朕,” 明德麻溜的站起身,躬着身子倒退着出了殿门,连头都不敢抬。他走到殿外吩咐当差的内监将人带来。 小邓子悄悄走到他身后,忧心道:“公公,您没事儿吧。” 明德摇摇头,用袖口轻轻抹了抹额头的汗,低声告诉小邓子:“今夜当值警醒着些,别让那些不长眼的往前凑。” 他抬头看了眼黑漆漆的天,再有半个时辰天就要亮了,不由叹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前朝又要掀起腥风血雨了。” 淮中一带位于齐国东北部,有淮水横穿而过,楚时便是三大盐场之首,在盐业上一直占据主导地位。自楚末战乱后,苏南盐场被南梁所占。齐国境内只有淮中和西湾两大盐场。 盐,铁,漕运早期都是民间经营,其利巨大。楚国建立初期,因连年战争导致国库空虚,当时的皇帝发现民间富商经营盐铁,财累万金,富可敌国,却不佐公家之急,百姓重困。便开启了盐铁官营的制度。楚国长达四百年的统治下,这一制度也是废立交替。 楚景帝时期改为官府主导,商人凭票获取经营权,每年需向朝廷缴纳大笔税银。景帝之后,皇权式微,贵族再次崛起,将国内尤为重要的盐铁两项垄断经营。而漕运因其特殊的构成,一直未被任何贵族收拢。 到恒帝时,更是拉拢漕运抗衡贵族盐铁产业,并将官府势力慢慢渗透进入其中,使得盐铁漕运再一次回归官府管辖。只是贵族经营颇深,一时难以拔出。至未帝时期,官员奢靡,吏治浑浊,贵族世家趁机圈地,又将盐铁重新握在手里。 西湾盐场便在宁州范围,由褚老太君娘家韦氏经营。这也是为何改朝换代后,宁州褚氏地位不减的原因。褚氏世代镇守宁州,据敌西胡。每年养兵马的经费都出自西湾盐场。而楚国自恒帝中兴后,历代帝王为使边关稳定,都放任褚氏自主经营。但为表忠心,褚氏依旧每年向国库缴纳盐税,皇帝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