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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昭的意思便是要洪坤务必保证完颜鸿的安全,直到公审。可他前脚才将南府等人引到城西去,只怕赤火堂眼下正焦头烂额呢。 卫昭仔细的观赏洪坤惨白脸色,轻笑道:“当然,若不巧我们的人先找到了完颜鸿,洪监司手里可就没有交换的筹码了。孰轻孰重,想必不用我多说。” 洪坤双拳紧握,咯吱作响,若不是强大的定力,只怕下一瞬他就会取了卫昭性命。他怪笑两声,在暗夜里更显毛骨悚然。 “卫三公子倒是一点亏也不肯吃。” “常言道吃亏是福,可洪监司的亏却是万不能吃的,一不小心是会送了命的。你也不用这样看着本公子。”卫昭压低了声音:“若非当年那些人做事不利落,只怕本公子早就跟母亲团圆了,是吧,洪监司。” 洪坤瞳孔一震。 “洪监司那些年做过的,一桩桩一件件我们日后清算。”他抬眸看他,目光清冷幽深:“洪坤,你该庆幸的,如果今天站在这里的是我父亲,后果如何你比我更清楚。” 洪坤紧攥的拳头微微有些发抖,李淮果然知道那些事。他强自安定心神,冷声说道:“有人曾告诉我,杀掉你的仇人并不算报仇。让你的仇人失去他最珍爱的,让他品尝世间最痛最苦,让他生不如死……才算大仇得报。在仇人面前镇定自若,忍常人所不能忍,卫三公子,你是个对手。” 卫昭朝他微微颔首:“那个人说的话,也会一一在洪监司身上应验。” 第48章 “阿昭,你好了没有!磨磨蹭蹭的,大姑娘上轿呐!”韩崇良在屋外喊了一嗓子,回头又与陆承逸闲聊。 屋里卫昭正被霍宝儿伺候穿衣。今晚元帝于景阳殿设宴款待北燕使臣,按说他们这些勋贵家的公子哥儿们在朝中并无官职,即便有也是品阶不高的,自是没有资格到场。 只是去岁北燕纳贡派了个皇子来,元帝便下旨命各家公子也进宫,说是年轻人多,热闹热闹。今次宫宴,更兼梅苑案牵扯了几家公子,便是不得不去了。 长孙恪见他一身锦衣,通体高贵,也在心里暗赞了一把,只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倒是那双眼时刻落在卫昭身上,如何也挪不开。他嘱咐道:“你的脚伤恢复的不错,只是还要多加注意,以免落下病根。” 卫昭斜睨他一眼,笑道:“知道了知道了,你都从早上说到现在了。怎么这么舍不得我,又不是去了就不回来了。不过晚上兴许回来的晚,你若乏了便先睡下,莫贪黑等我。” 这话听着怎么都像外出的丈夫安抚家中小媳妇儿,长孙恪颇觉有些不对,索性闭嘴不吭声了。 卫昭换好衣裳,依旧拄着那拐杖,一瘸一拐的出了门。韩崇良几人正百无聊赖的倚着栏杆往池塘里撒鱼食,红尾鲤鱼见着食撒欢儿似的游荡,水面荡起一圈圈的涟漪。 “冯遇,今儿冯老爷舍得你出门了?”卫昭笑着上前。 冯遇脸色一红:“你也知道我爹的心思,自打出了梅苑那事儿,更是看管的紧。一直没机会来看阿昭,我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行了行了,又没怪你,今儿难得聚齐了,晚上可要好好玩玩才是。” “阿昭,你伤势如何了?”陆承逸见他行动不便,但气色却是比上次见他时好多了。 “还成,就是不敢使力。对了承逸,你大伯家那事儿……” 陆承逸脸色有些不好:“贼人还没找到,倒是大伯母一口咬定那贼人同卫暄大哥有牵扯,定要北府陈少监司给个说法。赶上北燕使臣来访,我爹顾全大局,叫大伯压着点儿大伯母,莫在这时生了事端。不过阿昭,我大伯母性子执拗,死了的又是她唯一的儿子,这事儿只怕很难调停,侯府怕是还有大麻烦在后头。” 卫昭眉头一皱,随即叹了口气:“算了,还是先解决了眼前这桩麻烦吧。我只是觉得小西山那事儿未免巧了些。” 说话间有小厮来报,说是车马备好了。陆承逸同冯遇在前,卫昭稍落后一步同韩崇良一道走。 “阿良,听说前两日你家遭了刺客,可有伤到?” 韩崇良一脸幽怨:“阿昭你总算想起问我了。倒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把我娘给吓着了。说来也怪,那拨刺客一到,便又有好几伙人追上,他们打的难舍难分,我倒是瞧了半天热闹。” “先来的那拨刺客持刀,刀法诡异狠辣,我瞧着是北地那边的刀法,想来是北燕刺客。又同时引来多方人马,联想盛京城如今情况,多半是与梅苑案有牵连了。只是我娘受惊不轻,若不然我必要跟上去看看的。” “那是完颜鸿的人。” 韩崇良一惊:“可抓到人了?” 卫昭牵了下嘴角:“托北府洪监司照看,想来不会有岔。” 韩崇良眼睛一转,瞥了眼卫昭:“阿昭你真够滑头的。” 四人来的不早不晚,宫门前已停了不少别府的马车,瞧着卫昭几人来了,也十分识趣的让了路。 卫昭眼尖,一眼便看到等候在宫门口的小莫子,忙朝他招招手。 小莫子行了礼,道:“娘娘惦记三爷,特命小的先在此等候。”见卫昭拄着拐杖,又是一惊:“三爷伤着了!” “劳姐姐挂念了,不过崴了下脚,不碍事儿,叫她千万莫忧心,仔细累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