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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可不是只有一人曾被记载修到了合道境界,谁不是对其中奥秘知之甚少。” “那人不是突破没多久就身死道消了吗?” “慎言,我以为或许是你我不懂,有人说是千里生灵化为乌有,我倒以为是气势如虹,保不齐,这就是修为更进一层的征象呢。” “哪有生灵,若非是出了异象,谁能知晓长老闭关之地竟是那般荒芜之处。” “不是都传有幸经过感悟出关之人亲眼瞧见了长老老上了许多。” “以讹传讹罢。” “你们说,叶师兄真的死了吗?” “这应该是真的。” 叶知秋也只听到了这里,事实上,这些低阶弟子谈论他是否死了,还真就不如提及自己道侣那般多的猜测,这虽是早有预料之事,但当真确认了,却也不怎么愉快。 以至于他又磨蹭了许久,待终于是入了大殿,也就立刻见证了一幕何为心急如焚。 那久未见面的爱侣,也是话不多说,秉持了一贯的能动手绝不动口,将人一拥入怀就几步带回了卧室,紧抱,轻吻,却是躲躲闪闪,不让人将自己的面容瞧个真切。 叶知秋也是半推半就,任这人看似胡作非为,却又似为他精心安排过,只瞧着满室莲花依旧,叹道:“这花种到水中都难存活,我早先也是熟悉过你布下的阵法的,该是不会聚灵维持生机至今啊。” “花是我让清晓种植的,他能在皇宫灵脉上种下一池莲花,自然也该寻得法子移栽到我云中峰。”容羽下巴搁在叶知秋的肩上,一手拨开他的发尾,轻轻揉皱了衣衫,语气还做轻松论调。 “哪有那么容易,你可是为难人家了。”叶知秋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 “若非如此,你又怎会亲口道出自己不仅接触过为师布下的阵法,还用上了呢,”容羽指尖向下一划,就觉出怀中之人一阵难抑的颤抖,“想我了罢。” “我忙得不可开交,哪会沉迷这等恋慕情绪。”叶知秋因着闭关感悟之事,对此刻情动难免有些抵触,话到嘴边,就又是一番口是心非,倒叫人看作是欲迎还拒了。 已是同床共枕之人,他的反应哪里能逃过对他一举一动再熟悉不过的男人,只见容羽手上功夫不停,人却是瞬间恹恹地,半点也无兴致地叹道:“他们都传我老了,知秋你这一路来的这般晚,可是也因此事,心生嫌弃了。” “我怎会如此,我只不过是有些……”叶知秋正要寻思个说法,聊以安慰,就觉出自己早已褪去了外袍的衣衫,腰间蓦然一松。 容羽见他语噎,又似极为伤情道:“继续说,我已白发苍苍,还有什么听不得的。” “只不过有些近乡情怯罢了。”叶知秋气息有些不稳,却也是听不得对方这般情状的,人人都传老去了,或许不会真是老了,或许只是平添些皱纹,但对于一个高阶修士来说,可不就是修为止步,最为伤心之事。 正想再宽慰几句,又觉出怀抱松开,他刚想抬眸瞧一瞧爱人的容貌,就被一宽约三指的绸缎遮住了眼。 第112章 他即天道 “竟是这么在意吗?”叶知秋喃喃道。 他抬手触了触那遮眼的绸缎, 消失在眼前的光明,或许就是对方不愿让自己看见真相,若说皮相重要, 那也不过是两人初见之时的印象罢了, 若非是容羽如此灰心的模样, 于他而言, 更关切的却是对方的修为。 容羽温暖的手掌触上他微凉肌肤,竟是愣住了一瞬, 似在给他取暖一般贴着,语气也跟着严肃了起来,道:“我很在意。” “嗯?”叶知秋语调疑惑,却是在听到这声“在意”后下意识地抬臂圈紧了对方的脖颈,一扫先前所有的愁绪阴霾, 小猫似的依偎在容羽怀里劝慰道,“你我本是师徒, 人前人后,你较我年长些又何妨,若是哪日我垂垂老矣,唤不得你一声哥哥, 才该是呜呼哀哉。” “你何时开始喊哥哥喊得这么顺口了, 倒是一只灵蝶比我有福,不必费力气惹得急了,就能听你叫哥哥。”容羽捏住他的下巴,寻蜜似地浅尝着他的唇, 那语气是丝毫不遮掩自己的醋意, 叶知秋仰颈躲开,推了推, 抬手就触上对方鼻子用力捏了捏,嘟囔道:“从前就说小气起来连自己的醋都吃,我还道你那不过是与我玩闹,你今日这般可不就是不讲理,你闭关需得静心,我不唤羽哥哥,难不成还能唤你姓名。” 容羽握住他的手,贴到面上,深以为意道:“有道理,往常就是我太纵着你了,你都是容羽容羽的叫唤,既是习惯了,以后就喊哥哥罢。” “我可以认为你又是故意的吗?”叶知秋被这人一双手拿捏得痒痒,躲了躲,也没避开,终是没忍住笑出了声,半推半就地倒在了榻上,他抱膝团成一团,翻滚了一圈,也还是没能阻下此人今日是定要抓挠得人笑个不停的心思,只两手猫抓似地胡乱挥舞,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道,“好好说话,何必这般折磨人,你是个小孩子吗?” 忽然就被容羽捉住了手往身前一牵一握,他只觉着掌心滚烫,蓦地耳根一热就愣住了神,却听这一边道着自己老,一边还老不羞的人,也似因一瞬的温差,发出一声喟叹,语调低沉惑人地附在他耳边,道:“不小了,你心绪不宁,我给你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