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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瞻顾低低地喊了一声:“贺池?” 贺池没有反应,温热的呼吸洒在他后颈的皮肤上,激起细微的痒。 谢瞻顾没有推开他。 秋夜清凉,显得贺池的怀抱格外温暖,让谢瞻顾莫名生出一丝眷恋,想要靠得更紧些。 丁忧还在的时候,他最喜欢的就是丁忧从背后拥抱他,丁忧的体温和心跳让他觉得安全。 此时此刻,因为严重缺觉导致脑子混沌不清的谢瞻顾有一点恍惚,恍惚觉得回到了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候。他轻轻握住了搭在胸前的那只手,闭上了眼睛。 谢瞻顾是被唧唧啾啾的鸟叫声吵醒的。 在明亮的晨光中睁开眼睛,发现床上只剩他自己了。 谢瞻顾有点懵。 他昨晚竟然睡着了? 怎么会…… 太奇怪了。 “醒了吗?” 突然响起的说话声吓了谢瞻顾一跳。 他坐起来,看到贺池从外面走进来,脸还湿着,明显刚洗漱过。 “睡得好吗?”贺池又问。 谢瞻顾嗓音沙哑:“还行。” 其实他睡得很好,是最近一周睡得最好的一觉。 贺池微微勾了下唇角,说:“去洗漱吧,佩姨叫我们吃早饭了。” 谢瞻顾“喔”了一声,一脸懵懂地往外走,却被贺池拽住,把洗漱包塞进他手里。 吃过早饭,谢瞻顾和贺池就带着祥崽回家去了。 接下里的两天,谢瞻顾专心码字,贺池做自己的事,两个人互不打扰。 假期最后一天的傍晚,乔亦桥在“父愁者联盟”里刷屏,发了一堆他们出去玩的照片,但拍照技术实在不敢恭维,没几张能看的。 敲里吗:@池 穆勒吧池哥?是不是特别后悔没跟我们一起出来玩?[奸笑] 池:回来了? 敲里吗:在火车上,还得俩小时才到G市 乔亦桥发了张现拍的照片,许一元和郝立有都出镜了。 敲里吗:一哥让我问你,晚上要不要出来唱K,最后嗨皮一下 池:没兴趣 池:回家歇着吧,明天还要上学 敲里吗:靠,没劲[白眼] 放下手机后,贺池犹豫了下,起身走到书房门口,敲了敲门,听到谢瞻顾说“进来”,他推开门,站在门口说:“晚上要不要去唱歌?” 谢瞻顾挑了挑眉:“没想到你还会唱歌呢。” “我不会,”贺池说,“我觉得你喜欢。” 谢瞻顾确实喜欢听也喜欢唱,他看着贺池说:“不会就我和你吧?” “还有我三个同学,”贺池顿了下,“你可以把周游也叫上。” 谢瞻顾想了想,说:“行吧,那晚饭就别做了,去KTV吃点水果和零食就行了。” 贺池应了声“好”,关上了门。 回到沙发那儿坐下,贺池拿起手机,解锁,屏幕还停留在群聊的界面。 池:晚上去唱歌吧 敲里吗:……………… 敲里吗:你逗我玩儿呢? 池:去不去? 敲里吗:去!谁不去谁是孙子! 贺池对G市的娱乐场所不熟,还是要靠许一元来做决定,定好地方之后,乔亦桥把地址发到了群里。 敲里吗:晚上八点,不见不散 贺池给乔亦桥单独发了条微信。 池:晚上见到谢瞻顾,别提以前的事 敲里吗:不提不提,一个字都不提 因为离得不远,谢瞻顾和贺池七点半才出门。 到了地方,贺池报上包厢号,服务员引领他们来到包厢门口,推门进去,许一元他们三个已经先到了,吃的喝的也点好了,乔亦桥甚至已经唱了起来:“但我买了房子有马子在做菜,想要买个房子跟马子在做愛,我说买个房子是虚荣心作怪。”[注1] 别说,唱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打招呼的时候,谢瞻顾突然觉得,他一个奔三的大人和一帮十七八的小男孩一起唱K还挺搞笑的,他一定是鬼迷心窍了才会答应贺池。 乔亦桥坐在点歌机前面说:“谢哥,你唱什么歌?我帮你点。” 谢瞻顾很谦让:“你们先唱,我压轴。” 郝立有过来敬他酒,谢瞻顾还没说话,贺池就先替他拒了:“他不喝酒。” 说完倒了杯橙汁给他。 谢瞻顾:“……” 其实喝一两杯也不是不行,但贺池已经替他表态了,他就只能喝橙汁了。 乔亦桥和郝立有都是麦霸,而且俩人都是嘻哈爱好者,唱rap唱得贼溜。 贺池和许一元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谢瞻顾跟他们没什么话聊,就坐旁边边听歌边吃花生。 谢瞻顾眼尖地看见许一元给贺池递烟,但是贺池没接。同学半个月了,贺池抽不抽烟许一元肯定是知道的,如果贺池不抽烟,许一元自然不会递烟给他。 看破不说破,谢瞻顾没吭声,反正贺池从来不在他面前抽烟,他只当不知道就行了。 谢瞻顾说压轴就真压轴,快散场的时候,他唱了今晚的唯一一首歌。 他坐在贺池旁边,手里拿着麦克风,注视着电视屏幕,旁若无人地唱着一首节奏舒缓的慢歌:“风中的你穿得很薄,是谁从你身旁走过。好想把你从身后捂热,却忘了你我隔着山河。”[注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