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盆里的水被血染成了红色,谢瞻顾随手把毛巾扔进去,开始给贺池处理伤口。 先消毒,再包扎,他做得得心应手。 忙活完,谢瞻顾找了身衣服给贺池穿,一看时间,竟然已经十点多了。 他还没吃晚饭,但也懒得做,便打算叫外卖,问贺池想吃什么,贺池说什么都行,他就按自己的口味点了。 等外卖的时候,两个人分别坐在沙发的两端,谁都不理谁,谢瞻顾看手机,贺池什么都没干,就傻坐着。 度过了尴尬的二十分钟,外卖来了。 两个人各吃各的,依旧不说话。 吃完饭,该睡觉了。 谢瞻顾把贺池带到次卧,终于打破了漫长的沉默:“在你伤好之前,就先住我这儿吧。” 贺池眸光闪了闪,说:“好。” “以后……你有什么打算吗?”谢瞻顾问。 贺池思索片刻,说:“找工作,挣钱养活自己。” 谢瞻顾皱眉:“不复读了吗?” 贺池说:“要挣钱,就没时间上学了。” 谢瞻顾心里生出些许烦躁,说:“先睡觉吧。” 他离开次卧,随手带上了房门。 房门关上的瞬间,贺池一片空白的脸上蓦地泛起一抹浅笑,眨眼的瞬间又消散无踪了。 他一瘸一拐地走到床边坐下,打量一番房间,然后小心翼翼地躺下。 背上的伤口实在太疼了,他只能侧躺着,但腰上的淤青又受到压迫,疼得他直咬牙。 枕头上残留着谢瞻顾的味道,自然而然地勾起了昨夜的回忆,下面几乎立刻就起了反应,贺池把手伸进去,调整下位置。 正在这时,手机响了。 贺池动作缓慢地把手机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来。 来电显示是“房听雨”。 贺池想直接挂掉,可犹豫了会儿,还是接了。 他没吭声,听对方说。 “儿子,你跑哪儿去了?我从昨天起就找不着你,我很担心你你知不知道?” “有什么事吗?”贺池淡淡地问。 “没什么事,就是好久不见你,想你了。” “没事我挂了。”不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贺池直接挂了电话,然后关机。 这天晚上,谢瞻顾和贺池都没睡好。 谢瞻顾是因为心烦意乱,贺池则是被肉体的疼痛折磨得难以入睡,熬到后半夜才好不容易睡着,又被梦魇缠住。 他梦到了爸爸。 这还是爸爸死后第一次入他的梦。 阳光充足的病房里,爸爸躺在病床上,他被癌症折磨得形容枯槁,再也看不出从前的英俊。 他正趴在床头柜上做卷子,爸爸忽然喊他:“小池。” 他应了一声,抬起头来,看见爸爸在笑,他已经很久没见过爸爸笑了。 爸爸笑着问他:“我有没有跟你讲过我的初恋?” 他摇摇头:“没有。” 爸爸静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说:“我的初恋,叫谢瞻顾,‘瞻前顾后’的那个‘瞻顾’。遇见他那年我已经33岁了,而他刚满18岁,和现在的你一样大。” 爸爸说了很多很多,从最初的相遇讲到最后的离别。 说到最后,爸爸突然握住他的手,殷切地看着他,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小池,等我走后,你去找他吧,替我告诉他,我从来没有骗过他,我没有一天不在爱着他,好吗?” 他回握住爸爸的手,说:“好。” 作者有话要说: 谢瞻顾: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 贺池:吃我一针(bushi! 感谢支持,明天见=3= 第9章 第二天是周一,谢瞻顾要去公司办离职。 出门的时候,他修改了开门密码,顺便把新密码告诉了贺池。 贺池默默记住,问:“附近有商场吗?” 他的行李箱昨天打架时弄丢了,他得买几身衣服。 谢瞻顾说:“你都这样了,就老实在家待着吧,你把尺码发给我,我去给你买,反正我失业了,有的是时间。” “好,”贺池说,“花多少钱我转给你。” 谢瞻顾没接他的话茬,转身走了。 乘电梯下到负一层,谢瞻顾遇到了在车库巡逻的保安小任。 小任全名任远,农村来的,是个看起来挺憨厚的年轻小伙,见人三分笑,而且长得有点小帅,所以深得小区里中老年女性的喜欢,有事都爱找他帮忙。 谢瞻顾对这个小保安也很有好感,因为他不止一次见过任远喂流浪猫狗,喜欢小动物的人人品都不会太差。 “去上班啊。”任远笑着同他打招呼。 谢瞻顾也笑着“嗯”了一声,和任远擦肩而过。 到了公司,离职一办,谢瞻顾潇洒离开,在走廊碰见王梁这个狗逼的时候连个眼神都不屑给他。 去商场的路上,谢瞻顾想了很多。 他本来打算离职后宅在家里做咸鱼的,可现在家里多了个贺池,只是想象一下他和贺池待在家里大眼瞪小眼的画面,谢瞻顾就尴尬得受不了。 看来暂时是当不成咸鱼了,还是继续做社畜吧。 可是干什么好呢?这是个问题。 他大学读的新闻专业,原本打算毕业后成为一名新闻记者,揭露黑暗,匡扶正义,惩恶扬善,然而他毕业后做的都是些不搭界的工作,刚开始在广告公司做文案,后来又在传媒公司做策划、在地产公司做特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