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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瞻顾早有准备,他解锁手机,从相册里找到视频,然后把手机放到贺清欢面前:“公共场所,贺小姐最好静音播放。” 贺清欢听从了谢瞻顾的建议,先点了静音,然后播放视频。 刚看了个开头,她的脸就倏地红起来,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 目的达到,谢瞻顾把手机拿回来。 这回换贺清欢说不出话了,徐熙夏却恢复了冷静,她擦擦眼泪,眼圈微微泛着红,看起来楚楚可怜。 她质问谢瞻顾:“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谢瞻顾不紧不慢地说:“徐小姐,我完全是出于一片好心。嫁给贺之南,你注定不会幸福,不如趁着还有转圜的余地,取消婚约,及时止损,另觅良缘,你觉得呢?” 徐熙夏冷笑一声,说:“干嘛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你不就是想让我悔婚,贺之南就可以归你所有。你就是为了你自己,别拿我当借口。” 谢瞻顾微微一笑:“我说句中二的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徐小姐可以躲过一场不幸的婚姻,我也可以保住我的爱情,两全其美,不是很好吗?” 他短暂地停顿了下,决定下一剂猛药,让徐熙夏彻底死心。 “你知道贺之南是怎么跟我说的吗?”他用平缓的语调说着残忍至极的话,“他让我给他一年时间,等你生完孩子就跟你离婚,然后回到我身边。贺之南爱我,为了和我在一起,他连做人的底线都可以不要。徐小姐,你争不过我的。” 句句扎心,徐熙夏悲愤至极,眼泪再次不争气地流下来,她猛地站起来,哭着说:“你做梦!我不会让你们如愿的!” 撂下两句狠话,徐熙夏哭着跑走了。 “夏夏!”贺清欢着急地喊了一声,她紧跟着站起来,临走前又恶狠狠地瞪向谢瞻顾,“长得再好看有屁用,你就是个垃圾!” 谢瞻顾笑着说:“多谢贺小姐夸奖。” “你!你不要脸!”贺清欢气结,但也骂不出更脏的话了,她抬脚要走,却被谢瞻顾抓住了手腕。 “贺小姐,”谢瞻顾微仰着脸,用温柔的上目线看着她,眼尾的泪痣像一粒小小的朱砂,好看得让人生气,“如果你不想让事情闹大的话,今天的事最好不要告诉贺之南的父母。” “我凭什么听你的!”贺清欢嫌恶地甩开他的手,追徐熙夏去了。 谢瞻顾轻轻叹了口气,低眉敛目地坐着发了会儿呆,直到服务员把咖啡端过来他才回神。 贺之南的事基本算是解决了,但现在有个更大的麻烦等着他,那就是贺池。 他竟然和初恋的儿子发生了关系,他直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这是真实发生的,因为这件事实在太他妈离谱了。 看贺池那样,估计也就刚成年,而他今年二十八,比贺池大了十岁,他和贺观南谈恋爱的时候,贺池还只是个七八岁的小屁孩,造孽啊。 谢瞻顾越想越崩溃,都不敢回家面对贺池了。 他小口小口地把苦到想流泪的Espresso喝完,结账离开。 家不能不回,该面对的总要面对,早解决早安心。 谢瞻顾打车回家。 他今天状态不好,不论是精神还是肉体都备受摧残,所以没有开车出来。 走到半路,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电话,谢瞻顾以为是贺池,接听后却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是谢瞻顾吗?” 谢瞻顾反问:“你是?” 那边说:“我是贺之南的妈妈。” 谢瞻顾“喔”了一声。贺清欢果然没让他失望。 “有什么事吗?”他淡定地问。 “何必明知故问,”对方的语气变得盛气凌人起来,“见个面吧。” 谢瞻顾应了声“好”,等挂了电话,他向司机报上地址,更换了目的地。 大约二十分钟后,谢瞻顾下车,走进一家日式茶室,一路被服务员引领进单间。 贺之南的妈妈苏茉已经到了,谢瞻顾在她对面落座,还礼貌地说了句“阿姨好”。 苏茉没吭声,目光不善地打量着谢瞻顾。 谢瞻顾毫不在意,自顾自倒了杯茶,品尝一口,赞了句“好茶”。 “虽然我没见过你,但我早就知道你的存在。”苏茉终于开口了。 谢瞻顾并不意外,如果贺之南的父母不在背后调查他他才觉得奇怪呢。 苏茉继续往下说:“你是个孤儿,七岁被收养,十八岁时养母病重,你为了给她筹钱治病,被男人包养。你跟了那个男人七年,直到他车祸去世,你还得到了这个男人的全部遗产。一年后,你又遇到了贺之南,他对你一见钟情,疯狂追求你,你就和他在一起了,直到现在。我有说错什么吗?” “您调查得可真清楚,很多事我自己都记不清了。”谢瞻顾胳膊拄着桌面,单手拖着下巴,摆出一副天真无辜的表情,眉眼弯弯的,撒娇似的说:“我都这么惨了,阿姨您应该舍不得再为难我了吧?” 苏茉有些轻蔑地笑了笑,说:“像你这样身世悲惨的人,人格大都不太健全,说难听点,就是心理变态。你的心上有个洞,就算得到再多的爱也填不满。你永远不会对谁付出真心,你只爱自己,别人是死是活都和你无关。你习惯我行我素,做事从来不计后果,因为你孤家寡人,不害怕失去。” 谢瞻顾听得有点困了,幸亏他之前喝了一杯咖啡,否则可能要忍不住打呵欠。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微笑着说:“阿姨,您就别拐弯抹角了,有话直说吧。您时间宝贵,浪费在我身上不值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