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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巡,我真的以为自己死了呢,”她委屈巴巴地说,“刚才睁看眼看到是你,我特别难过。” 霍巡走过去,坐在她身边,用温热的毛巾给她擦脸,“为什么,我陪着你不好吗?不论天上地下,我都陪着你,你就不孤单了。” 说实话,这些天他也在脑海里想了很多,一边是才几个月大的女儿,一边是生死未卜的叶扉。 如果她真的死了,那霍巡也能活着,但就会回到曾经那种没有感情的生活,像个行尸走肉,活着不如死了。 一个人,看不见颜色,闻不到香味,体会不到温暖,这不可怕。 可怕的是,拥有过,体会过,却又彻底失去。 叶扉抬起酸疼的手臂,轻轻地勾住他的手指,“可是我不想让你死,我想让你好好活着,活得比谁都好都开心。” 没有哪一刻,叶扉这么清楚自己的心意。 和叶邵滚落山崖,闭上眼睛失去意识之前,她就在想,霍巡知道肯定要难过死了,他这么一根筋的人,可千万,千万别因为她而想不开啊。 以至于她睁开眼看到霍巡的时候,那种难过是难以言喻的。 因为也喜欢他,所以无论如何,也不想自私的让他也付出生命。 毕竟。 没有什么比活着更好了。 叶父叶母熬了几天,身体实在受不住,再加上天真似乎察觉了什么,这几天晚上竟然一直哭,哭个不停,谁哄都不睡。 小孩子能熬得住吗,没多久就生病了,感冒发烧。 两个老人照顾起来力不从心,霍巡实在看不过眼,叫保镖强制送他们回家去了。 听说叶扉醒了,叶母哭得话都说不出,赶紧带上天真往医院来。 一进门就看见霍巡正弯着腰,一勺勺地给她喂粥,自家闺女虽然刚醒,但中气十足,边吃边挑剔,“我嘴巴没味,我想吃点好的。” “医生说这几天饮食要清淡,你身上还有伤口呢。” “那心情不好身体也好不起来吧,医生还说要保持心情愉悦呢,我不吃怎么愉悦地起来。” 叶父叶母:“……” 他们总算知道为什么霍巡在电话里这么淡定了。 没把人从床上拉起来暴揍一顿就是他菩萨心肠了。 原本悲伤的情绪被冲散的的干净,叶扉大眼睛滴溜溜转着,“爸妈,你们把天真都抱来了?” 叶母这才上前,笑容柔和慈爱,“好几天没见到妈妈,她每天晚上都哭得睡不着,前两天还发烧了,要么说母女连心呢,今天你醒了,她烧也退了。” 听说天真还生病了,叶扉心疼的不行,她现在没力气抱孩子,就叫叶母再凑近点。 天真砸吧砸吧嘴,看见面前这张脸,难得“咯咯咯”笑了起来。 虽然平时她又严肃又不活泼,但是在爱妈妈这件事上,她和全天下的小孩子都一样。 叶扉这才发现,叶母眼下的乌青,和叶父突然间增多的白发。 她抿唇,突然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也不是那么的边缘化,她以前总觉得,自己是个鸠占鹊巢的小鬼,就算死了,也只是把原主的命运拉回到原来的轨道上。 但是现在,她明白,活着就是对他们最好的礼物,叶扉要好好活着,快乐健康,成为好女儿,好妈妈,好的自己。 她拉拉叶母的手,“叶邵怎么样了?” 当时被他拽着滚下山崖,叶扉也没有别的想法,就是一个劲地往他身上缠,头顶在叶邵的胸口,心想这个人肉垫子,能用几分用几分。 现在看来,她做的还不错,好几米滚下去,只有腿伤了,额头是跌落之后在地上滚了几圈,撞上了石头,这个倒霉,没办法。 叶父说起这件事就来气,他知道自己那两个侄子不成器,本事没几分却贪心不足蛇吞象,以往在公司里做点小动作,吃回扣拿公司的东西偷偷出去卖,看在去世的爸妈的份上,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没想到,这两个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还敢绑架他闺女。 “叶邵滚下去摔到了脊椎,整个下半身都动弹不了,现在还瘫着呢,这辈子能不能站起来还是个未知数,”叶父神色不豫,“便宜他了,最好他瘫一辈子,要是他敢站起来,我就送他进牢里陪叶煦去。” 还真的瘫了,叶扉觉得自己可以拿预言家牌了。 她真心实意地觉着,让一个人在床上躺一辈子,可比坐牢要痛苦多了。 就是便宜了叶煦,他才是最应该变成瘫子的人。 叶煦被人带走,叶邵重病躺在医院,这些事情瞒不过媒体,叶父也没想瞒,对于老二一家,这些年他已经仁至义尽,如今落得这个下场,也怪不得谁。 知道已经无力回天,叶煦也就不敢再耍心眼了,他老老实实交代了作案过程。 其实,和叶扉猜得八九不离十。 绑架这件事,叶煦本来就是奔着毁了叶邵去的,但他想的是让两个人都死,他安排给叶邵接头的人,都是一伙亡命之徒,到时候一个杀了,一个卖了。 “我爸身体不好,他总觉得我哥不聪明,前段时间还找律师,说是想把手里的股份和房子多给他点,我一时红了眼,就像把叶邵弄死,顺便把叶扉卖到东南亚去,让她为以前瞧不起我付出代价。” 同时他也交代,当初在游轮上,他伙同肖寒雪给叶扉下药,本意是想把她送到一个肥头大耳的富商床上,录下视频威胁叶父,结果那个侍应生办砸了事,阴差阳错把叶扉和霍巡弄到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