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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江明一扭头,立马换了个人似的语气温柔:“妹妹还想吃什么?” 周苒:“……把面包都夹给我吧。” 项江明立马捡起夹子,将托盘上的面包全部夹到了周苒的餐盘里。 主菜上完后,女佣给客人们倒上了红酒,米勒王子眉开眼笑地看着酒杯,语气里有按捺不住的兴奋:“这是地狱之谷才有的独特味道,请大家务必要品尝。” 不同于昨日,这回女佣倒完酒后,席间的气氛立刻紧张起来。律师虽然不清楚恶魔的任务是什么,但也看出来了这葡萄酒一定有什么问题。 高宽粗鲁地捏住了杯脚,律师也将杯子拿了起来,周苒的手不高不低,刚好再往前一探就能抓着面包托盘的位置。 她刚刚让项江明夹空了面包,那托盘现在是一个很好的盾牌,而她的另一只手则放在酒托旁边,随时可以端起酒杯泼向不怀好意的人。 气氛越来越紧张。 只要有一个人端起酒杯,都免不了一场殊死搏斗,这其中只有周泽升知情但没想过进攻,此时的他缩着手脚缩着头,恨不得自己是只乌龟,将皮肤全都缩进壳子里才好。 还好,没有人轻举妄动。 米勒王子用完餐后,还是用湿毛巾擦干净指缝,然后对大家宣布道:“愉快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明天九点庄园里会有马术表演,我会在那里等着大家,希望大家不要迟到。” 高宽一脸疑惑,两条眉头几乎快要凑到了一块:“你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又要看表演,早上不是已经看过一遍了吗!” 不过米勒王子并没有回话,站起身,朝一片漆黑中幽幽地走了过去…… 管家上前道:“各位可以回去了,十二点以后一定要待在房间里才行哦。” 项江明站起来,带着周苒和周泽升率先离开了座位。 他们直接上了七层,周苒看着楼梯口,两个男生将墙壁上的画全都摘了下来,之后他们单膝跪在地上,认真地审视了一遍这里的油画。 这里的画和客房里的画其实很像,但每张画都多出一个孩子,就是红眼睛的‘米勒王子’。其中有一张画尤其诡异,是王爵的夫人和另一个佣人打扮的女人站在一起,怀里各自抱着一个婴儿。 那小婴儿都已经睁开了眼,一个是紫黑色,一个是血红色,画布上用干涸发黑的血写满了‘诅咒’这个单词。 周苒想看看画布底下有什么东西,手腕却被项江明握住:“别乱碰。” “可是下面……” “我想这画的作用就是告诉我们米勒王子已经被杀害的事实,它的价值就是这样,底下应该不会有东西了,还是不要碰了。” 周苒嗯了一声,将画放了回去。这时,一只黑老鼠从走廊的裂缝里钻了出来。 它受惊了一般失序狂奔,穿过写满‘诅咒’的画,那小脚甫一沾到血迹,惨叫一声,尾巴尖儿瞬间就着了火。 紧接着,它整个身子都着了起来,变成了一个火球,连惨叫声都被淹没了,身体化为了灰烬。 周苒怔了片刻,随即看向项江明。 项江明也看她,努了努嘴十分臭屁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以身相许我可不答应啊。” 周苒立刻收回了道谢的话:“做你的白日梦去吧。” 看完画后,项江明主动承担了打开那道门的重任。他进去前,戏瘾又一次上头,非要拉着周苒的胳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让她照顾好他们的孩子。 周泽升一头雾水地看着周苒,目光时不时瞟向她的肚子:“我有外甥了?” 项江明擦着眼泪道:“不,是外甥女儿。” 周泽升张大了嘴巴,看样子是真的信了:“还没生出来就知道是女儿了,还、还是已经生下来了?” 项江明轻轻啊了一声,表情宛如一个被渣男抛弃的小妻子,幽怨道:“她什么都没告诉你吗?” “你们真的、真的……” 周苒揉了揉鼻尖儿:“项江明你想现在就死对吧。” 见周苒终于有了反应,项江明噗嗤一声笑了,周泽升这才知道自己被耍了,也许是被他们耍了太多次了,连竖起手指‘你你你你你’的时候都显出了疲惫的神态。 项江明转过身,大步朝走廊尽头的大门走,伸手拉开了门。门轴转动,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项江明先走了进去,周苒跟着往前一步,刚来到门前,一股腥臭的味道便涌了来。那味道不是普通的尸臭,是一股带着一丝微甜,类似于发酵的味道。 周苒碰了碰走在她身后的周泽升:“你说,他的葡萄酒该不会就是在这儿酿的吧?” “你、你你不要说了。” “味道有点像呢。” 周泽升脸色苍白如纸,连着做了几次呕吐的动作,双手掐住自己的喉咙:“让我死吧。”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外头的月亮很圆,但屋子里光线依旧昏暗。沙发被老鼠啃咬成一片一片,地毯上也满是积灰,不过确确实实有主人生活过的痕迹。周苒发现,这屋子的墙壁上还挂着一把老旧的弓箭,推测应该是王爵生前的住所。 她缓缓往前走,脚底下突然踩到什么软塌塌的东西。 还没等她做出反应,一旁的周泽升代替她喊了出来:“啊——!”原来这地上全是焦糊和腐烂的肉块,那腐臭的味道恐怕也是从这儿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