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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朝中他杀掉的官员基本上都是孟拱一党,就算不是,最后也被查出卖官鬻爵、贪赃枉法的罪证。剩下的那些人,例如寇谦,例如戚无羁,都是公认的两袖清风、刚正不阿的清官,所以他如何乾纲独断、结党营私?” 陆逊看着景峻,眼底尽是讽刺,他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做过的事总会留下痕迹,但是安王府很干净,根本没有你想要的东西,就连与外邦往来通信的信鸽都没有。” “这些线索汇合在一处,只能说明一个事实,景王爷没有贪污,不曾乱杀无辜,也没有勾结外邦,更不会谋权篡位。他的王府之所以这么干净,不是因为他把证据都销毁了,而是你想要的那些本来就不存在。”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陆逊有些心累,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摊开手,耸了耸肩:“这个事实你不愿意承认,也害怕承认。七年的时间,你将景玥当成一个野心勃勃、想要谋权篡位的仇人去恨,最后终于将他逼进了死囚牢狱。怎么样?你满意了么?他马上就要被处死了,还是凌迟处死,一刀一刀地割他的肉......” “不!不会的!”景峻大叫了一声,他痛苦地捂住耳朵,不住摇头,他喃喃道:“不是的!朕没有逼他!朕不想让他死,从来都不想!” “可是他如今不在王府,而是在大理寺!他是被你送进去的!” 陆逊的情绪也有些激动,他猛地伸出手,攥住景峻的衣领,眼底有些赤红,话说出口时便有些哽咽,“景峻,你把他的心伤透了你知不知道啊?他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却拿刀子一点一点地剜着他的血肉,你怎么这么坏啊?” “不,没有,我没有!”景峻胡乱踢着腿,他茫然四顾,想要抓住景玥的一片衣角,然而这只是徒劳,只有秋日的寒冷从指缝间溜走。 景峻颤抖着捂住脸颊,他沙哑着嗓音哽咽,“我只是......只是恨他七年前要掐死我而已......我只是不能原谅他而已。” 后悔和自责终于如溃堤的洪水,将景峻淹没,他将景玥的衣裳抱在怀中,嚎啕大哭。 陆逊别过脸,他稳了稳心神,松开揪着景峻衣领的手,深吸一口气,说道:“把大理寺囚牢的钥匙给我,我要去找他。” · 牢狱里的石床又冷又硬,景玥睡得骨头缝儿都疼,他拧着眉,缓缓坐起身,捏起搁在手边的两只硬馒头,蘸进清水里,等泡软了,这才放进口中嚼着吃。 外头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之后便是几声闷哼,声音甚是低沉,但景玥听得出来,这是被人点中了穴道,才会发出的吐气之声。 他撕馒头的动作一顿,眼皮微动,暗自思忖来人是何目的。 正沉默着,牢门外传来一阵铜钥开锁的声音,眼前白影微幌,一个人便站到了自己面前。 “景承珏,我回来了。” 声音很轻,像是一片羽毛轻轻落在水面,漾起一层薄薄的涟漪。 景玥身形巨震,他猛地抬头,正对上一双清澈的眸子。 “你想不想我?”陆逊笑得眉眼弯弯,他扑进景玥的怀里,双膝跪在石床上,捧着景玥的脸,细细地瞧,“怎么瘦了这么多?这些日子没好好吃饭么?手怎么伤着了?” 景玥恍然回神,脸颊旁温热的触感,让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的逊儿回来了。 眼前的一切都变成浓稠的黑暗,仅剩下那人弯眉浅笑的模样,景玥的整颗心都痉挛着收紧,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摁着陆逊的后脖颈,狠狠地吻了上去。 镣铐铁链哗啦直响,但他已顾不得那么多,仿佛是久旱逢甘霖,景玥粗暴地吮吸着陆逊的唇舌,舔过那人口腔的每一寸地方。 一开始这只是一个疯狂且贪婪的吻,就像困兽死前会互相舔舐伤口一般,急躁,绝望,粗鲁,景玥将陆逊狠狠地掴在怀里,用锁链缠住陆逊的腰身,直到那人衣衫下的雪白肌肤被勒出了红痕。 他已不记得与陆逊唇齿纠缠的滋味了,思念和爱意排山倒海般将景玥裹挟其中,终于,他放慢了动作,将这个吻拉得绵长且温柔。 “宝儿,宝儿是你么?”景玥扣着陆逊的肩膀,亲吻他的额角、眼皮和脸颊,他用手胡乱去扯陆逊身上的衣裳,喃喃道:“逊儿,我的逊儿......” 陆逊放软了身子,任由景玥的手在自己身上毫无章法地游走,他的眼眸有些迷离,过了半晌,似想起了什么,这才挣扎着去摁住景玥的手。 “别、别乱撕,衣裳扯乱了待会怎么出去?” 仰起脖颈,陆逊粗喘了几口气,他攀上景玥的肩膀,贴着他耳畔轻声道:“没时间做了,你忍一忍,先听我说。” 景玥“嗯”了一声,他抬手搭在陆逊腰间,轻轻按揉摩挲,声音甚是沙哑,但很好听,“适才没控制好力道,勒疼了么?” “不疼。”陆逊反手攥住景玥的手腕,嗔怪道:“你别乱摸,现在不是跟你做.爱的时候......”话说到一半,声儿便颤了,因为景玥根本不听话,揉的他整个身子都酸软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趴在景玥肩膀上,吊着半口气,断断续续道:“我跟景峻设了一个局,我来大理寺劫狱,尔后带你逃走,他假装气急败坏地派御林军来追杀咱们......嗯......咱们出去后,直接投奔休屠耶,这人再谨慎,也绝不会怀疑一个从死囚牢里逃出来的叛王......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