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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向来喜欢聪明人。”景峻对陆逊放弃抵抗的行为很满意,语气轻快了不少,他道:“做朕的耳目,易弁而钗嫁入安王府,监视安王的一举一动,拿回山河令,最后,与朕里应外合清剿安王府所有势力。” 陆逊沉默,瞳仁涣散,就像是浮在黑沼泽上的浓雾,一片死气,良久,他点了点头,轻舔干涩的薄唇,说道:“臣......定万死不辞。” “好!很好!”景峻朗笑。 他拍了两下手,从外头进来两位监锦司的人,手上端着一红锦缎铺垫着的木盘,陆逊抬眸瞥了眼盘中的东西,瞳孔骤缩,他猛地挣扎一下看向景峻。 景峻淡淡地瞥了陆逊一眼,“你不用怕。” 锦卫伸手迅速点了陆逊的穴道,尔后退到旁边。 一名监锦司的人挽起宽袖,在一旁的盛水铜盆中净了手,细长的手指便伸进木盘中,他拈起一根三寸长的黑针,搁在灯下瞧了瞧,这才走至陆逊面前。 陆逊被点了哑穴发不出声音,他不住吸气,想要往后躲。 那名太监扯了一个凉飕飕的笑,他道:“陆公子,不疼的。”说罢,他眼中寒光一闪,挥手撕开陆逊左肩的衣衫,手起针落,直直插入肩胛中,尔后用力连拍三下,这才收了手。 细小的血珠从陆逊雪白的肩膀涌出,像一颗小小的朱砂痣,在屋中甚是刺眼,仿佛将烛光都收在了里头一般。 陆逊哆嗦着咬住薄唇,他脸色异常惨白,从喉间发出一缕气音。 在一旁冷眼旁观的景峻微微一愣,适才陆逊的咬唇的动作很像一个人,一个他寻找了七年的人。 那人的名字中也有一个“逊”字,笑起来很温暖,在雪地里抱着自己折纸鹤,当时有一树红梅开得正盛,幽香铺满了整个皇宫院子。 太监甩了甩手,转身又去木盘中拿黑针,直到将木盘中搁着的针尽数插入陆逊体内,他这才拱手朝景峻行礼,“圣上,附骨针已经尽数放进去了。” 景峻猛然回神,他抬手轻揉眉心,点了点头。 眼前人怎么可能是他要找的那位?他记得那个人身上穿着很奇怪的衣服,说得话也奇奇怪怪。 几不可闻叹口气,景峻将手伸出,站在一旁的监锦司太监立刻会意,他走上前,将一枚小白瓷瓶儿搁到景峻手中,景峻攥住,走到了陆逊面前。 “六枚附骨针毒性会依次发作,每根针发作的期限是两个月,一年之后你才会毒发身亡......当然了,你也可以选择不死。” 景峻道:“每两个月你带着从安王府探到的情报来皇宫找朕,朕会命人为你拔除其中一根附骨针。” “若是你没有探到教朕满意的情报,朕也不会让你太痛苦。这瓶阿芙蓉可缓解附骨针带来的痛苦,毒性发作时,你可服用几粒。”景峻将手中的白瓷瓶拿到陆逊的面前,“陆爱卿,收下罢。” 锦卫解了陆逊的穴道,陆逊喘了几口气,他静默半刻,尔后颤抖着双手接过,虚力握在掌心。 白瓷瓶的冷意顺着指尖,一丝一缕地钻到了心底。 景峻微微一笑,他没再管陆逊死活,转身便朝厅外走,满屋子的侍卫宦官匆忙跟上,留了一地狼藉。 陆逊靠着柱子缓缓跪坐在地上,他半垂着头,将整个身子埋在阴暗中,浓睫遮着死气沉沉的眸子,就那么坐了半晌。 “公子......”琪玉爬到陆逊面前,哭着扑到他的怀里,汲取陆逊仅剩的一点温暖。 陆逊抬手缓缓抚上琪玉的后背,轻拍几下,声音沙哑道:“无事......路总要往前走,好在性命没丢。” 琪玉仍耸着肩膀不住抽泣,陆逊仰靠着柱子,眸光涣散,只定定地瞧着窗外渐渐暗沉下的夜色。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落尽,马车辚辚地驶出了城门,景玥又掀起车帘朝后深深地望了一眼,似乎又瞧见了陆逊朝自己扯着嘴角浅笑,片刻后,他放下帘子,马车朝着长安飞驰而去。 第39章 景玥出平江北上,一路急行,五日便行至太湖边上的临安城。 临安知府与一众大小官员在城内夹道恭迎,烫金的花笺几经辗转送到马车内,景玥接过翻开扫了一眼,是为他接风洗尘的请帖。 酒宴设在松云阁,东临太湖,景色甚是怡人。席间觥筹交错,众人言笑晏晏,推杯换盏。 “快给王爷将酒满上!”临安知府满面红光,不住吩咐在一旁伺候的美人为景玥添酒。 临安的美人是出了名的软语温顺,身子柔若无骨,只朱唇微张,轻轻嘤咛一声,便能教人酥软了半边身子。 景玥的左右两旁各依偎着一名临安美人,腿边还跪坐着几位肤如凝脂的小倌。 香风熏人醉,媚语勾人心,纸醉金迷,销金窟安乐所,只教人将临安作长安,忘了心头一片明月。 “王爷~要不要奴家喂你喝酒?”美人儿贴心,一双柔荑在景玥胸膛来回揉蹭,娇滴滴的声儿一转再转。 “对对对,敬皮杯!这酒敬皮杯才好喝!”临安知府笑着拍了拍桌子,他伸手揽过一美人细腰,拽进怀中,顺手端起桌上酒盏,仰头喝了一大口,尔后将嘴压到了美人儿朱唇上。 一时间唇舌的啧啧声和美人儿的娇笑声在席间漫延开来。 有小倌端了酒爵在景玥怀中坐下,白细胳膊搂住他的脖颈作势便要敬皮杯,半道上被景玥抬手挡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