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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抬手拍了拍,屋里的房门便被人推开,一身轻纱的严霜轻手轻脚走进来。 那汉子看见严霜,脸色瞬变。 严霜在景玥身边乖巧跪下,然而一双美眸却目不转睛地看着景玥口中的那位“陆公子”,眉眼间是呼之欲出的绵绵情意。 陆逊见状,登时明白景玥口中的“陆公子”是谁了。 景玥俯身,伸出修长苍劲的手捏住严霜的下颌,强迫其抬头,细细瞧了一会,撂开手,看向那汉子说道:“三日前本王与江云江公子在绛云轩吃酒,你的老相好踉踉跄跄跑进来,直扑本王怀里。他腰腹被刺了一剑,弄了本王一身血,说是有人追杀,要本王替他打个掩护......嗳,实在不好意思,那个追杀他的人比较难搞,本王碰了你的老相好,还请陆远陆公子莫要怪罪。” 这一段话直说得那汉子黑了脸,敛了双目,拳头握得“咯嘣”直响,不过这只是一瞬的事情,待他再睁眼,神色已恢复平常。 那汉子将手中的酒杯稳稳当当地搁在桌上,自始终都都没再看严霜一眼,他笑道:“王爷说甚的相好?陆远听不明白。普天之下没有王爷得不到的东西,一个小倌而已,王爷想碰便碰了。” 严霜闻言,身子一僵,眸中的柔情慢慢变成了惧怕,他突然似疯了一般扑至陆远脚边,紧紧揪着陆远的衣袍,哭道:“我错了,那晚我不该擅自行动,我错了。当时陆逊与陆三爷刚来淮阳,我想着趁他二人旅途劳顿,先下手除掉,故而未向公子禀告,还请公子恕罪,公子便饶了我这一次罢。” 陆远恍若未闻,拾起桌上的筷子一口一口地吃菜,江云坐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瞧了会,笑道:“陆兄,那晚若不是安王匆忙将你老相好的夜行衣扒光,把人搂在怀里,陆逊陆公子便要拿住他喽。” 听到这话,陆逊抬眸朝景玥望去。 景玥正捏了一颗葡萄在手里把玩,稍一用力,紫色的葡萄汁水便染了一手,他也不在意,将手伸进了跪在身边一小倌的衣领里。 陆逊瘪了瘪嘴,在心底默默翻了个白眼,将目光移开了。 屋里严霜还在哭声祈求,可并无一人瞧他,众人都神色如常地吃酒谈话。 三杯酒又下了肚,神色轻佻、在一旁狎弄小倌的江云忽地换了一副严肃神色,他将身上衣衫不整的小倌扯下去,凑到景玥身边低声道:“王爷,昨日探子来报,休屠耶之子——” “不必多说。”景玥伸手打断,他抬头,状似无意看向了屋顶。 陆逊正贴着脸细听,被这猝不及防地一看,登时吓得直冒冷汗,他忙直起身子,躲到一旁敛声屏气,只听景玥含笑道:“时辰不早了,本王有些乏,酒席便散了罢。” 陆逊轻轻皱眉,难道自己趴在屋顶被景玥发现了? 正琢磨着,忽听屋里传来严霜的喝叫声,“慢着!我有一事相告!” 这话一出,屋里便陷入了一片寂静。听不见声儿,陆逊只得缓缓凑过去。众人都已经站了起来,那位陆远陆公子从怀中摸出一张人.皮.面.具.正往脸上戴。 陆逊瞧得明白,心底一片清明,原来他于午后瞧见的那个骑马男人便是陆远易容后的模样,难怪两人会穿一件衣裳。 景玥挥了挥衣袖,示意屋里服侍的小倌们都退下,待门重新阖上,屋里仅剩他们四人,他这才垂眸看向严霜问:“你有何事要说?” 严霜着急将功补过,当下膝行至景玥身边,磕了好几个头说道:“王爷,陆逊和陆三爷准备于明夜子时逃走!” 这话一出,江云和陆远脸色均是一变,二人带着犹豫不决的神色看向景玥,景玥微敛双眸,一抹杀意转瞬即逝。 屋子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最后还是景玥启唇说了话。 “所以呢?”景玥挑眉,他云淡风轻道:“人是本王抓的,本王又怎会让他们轻易逃走?你这么通风报信,是怀疑白额虎和六指太岁的武功,还是怀疑本王的武功?” “霜儿不敢。”严霜忙俯身磕头,他道:“陆逊答应我逃走时也将我一起带走,他与我约定好子时一刻便来我房中。那时候他定将琉璃伏羲锁带在身上,我们可趁此机会夺走伏羲锁,顺手将他们二人解决掉。” “听起来不错,计策天.衣.无缝,万无一失。”景玥说道,他垂眸看向严霜,“只是本王为何要信你说的话?四月前陆逊可是拼了命救你出来的,他是你的恩公。” “这个我可以担保。”一直未开口的陆远说话了,他道:“那场点花灯是我一手安排,严霜能碰到陆逊都在我的计策之内。他是自己人,说的话可信。” 听罢,江云“嗤”地一声笑了,他晃了晃脑袋道:“陆兄倒是对你那弟弟的性子甚是了解,若是陆逊当时不肯惹事,一走了之,那陆兄的计策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陆远微微一笑,语气得意起来,“他自幼便爱跟着我,我们同吃同住,他是什么性子我自是了解得很。既然严霜说他明夜要逃走,咱们便来个瓮中捉鳖,教他们死在这里。”说罢抬眸看向景玥,征询他的意见。 “本王没兴趣,要玩你们自己玩。”景玥淡淡道:“记得处理干净点,别再惹本王一身骚。” 陆远听罢甚是欣喜,他巴不得景玥不要插手七七开阁的事情,只要景玥不管,明晚琉璃伏羲锁便是他的了,他仿佛预见到在不久将来,自己主持七七开阁,陆峰退位,将家主让位给他的情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