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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黑衣人武功招数阴狠诡谲,看不出是哪帮哪派,而且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取陆三爷和原主性命。 而原主此次奉父亲之名请陆三爷出山事关重大,消息仅有陆家长老和当朝楚皇知道,他们于半路遭人劫杀,二人再三思忖觉着是安王所指使,故而改道西行,前往长安一探究竟。 这便就有了后边原主与陆三爷一路跟踪景玥来到淮阳城。这一路原主和陆三爷一面暗杀安王,一面又提防着那群诡秘的黑衣刺客,原主孤身入楚楚馆打探消息,便是去确定黑衣刺客是否确为安王所指使。 陆逊叹了口气,如今各种事情杂糅在一起,牵一发而动全身,稍有不慎就会死于明枪暗箭之下,且不管安王南下究竟为何,也不管不久后震动江湖和朝廷的“七七开阁”,当务之急是揪出那群黑衣刺客,以确保他能和陆三爷平安抵达平江陆府。 好在那群刺客还真不是安王指使,而且就目前的形势来看,安王是他和陆三爷最值得投靠的伙伴,适才那老驼背跟吃了火.药.桶一般要杀了安王,简直让陆逊头痛不已。 得想个法子让陆三爷相信幕后主使不是安王才行...... 陆逊往后仰躺在床榻上,双臂枕在后脑,盯着床帏银钩琢磨计策。思忖了一会儿后,陆逊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光顾着想刺客,他都忘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了——还未曾探一探这幅身体的武功底子! 俗话说“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只有身怀绝技才能将受伤降到最低,安王能帮助自己没错,但他不可能事事都依靠安王,护身的武功定是要有的。 然而作为一个现代人,那些奇侠武艺陆逊是一丁点都没接触过,不过天下武学尽善者金庸也,这本书的内功外功定也脱离不了金庸的套路,好在陆逊是个“金庸迷”,老爷子书中的那些内功心法他都烂熟于胸。 想至此,陆逊不再迟疑,开始在床榻上盘腿打坐,依着“思定则情忘,体虚则气运,心死则神活,阳盛则阴消,铅汞谨收藏,姹女婴儿”(注)二十九字心法练习吐纳,不多时,便觉腹下一股暖流涌向身体的四肢穴道。 陆逊大喜,原主虽年轻,可内功却甚是深厚,他只这么一探,便觉已达上乘之境界,于是打算趁此机会再试一试外功。 刚依着原主肢体记忆将七十二路陆家剑法练了一半,门被人从外头敲响了。 “何人?”陆逊抬眼朝门口望去,喝了一声问道。 “是我。”陆三爷粗哑的声音传来。 陆逊答应了一声,连忙起身,他扯了外衫匆匆披上,将门打开来。 陆三爷佝偻着身子站在门外,他换了件棕色衣袍,一头白发攒成茶碗口大的髻儿束在头顶。 “三爷,请。”陆逊侧身让过,待陆三爷在圆桌旁的木椅上坐下,他这才重新阖上门,折身走至房中。 “适才出手打你那一巴掌......还疼么?”陆三爷从怀中拿出一瓶药膏,搁在桌上,他叹了口气道:“你祖父死于老安王之手,血海深仇郁结在我心中,见着安王那狗贼,难免情绪失控,言辞不当处还望你莫要放在心上。” 陆三爷原名李川,本是平江陆家的马厩小厮,在原主祖父陆绍做家主时,专管马厩饲料添放,为人敦厚忠心,干事精明利落。 当年七七开阁之时,陆家遭贼人劫掠,家门中人死伤过半,要紧关头陆三爷拚死护住了陆绍,自己却被贼人用铁棍敲砸弯了脊椎。 陆绍感念陆三爷的赤胆忠心,与陆三爷结拜成兄弟,二人同吃同住、同衾而眠,被江湖人称为“平江双鹭”。 原书作者对二人的评论寥寥数语却鞭辟入里:“绍得川,此生便再无遗憾矣。” 后陆绍被老安王景昀,也就是景玥的父亲一剑刺入胸腹,伤口又没有及时处理,发炎而死,陆三爷悲恸至极,一夜之间白了头发。 陆逊叹口气,低声劝慰他道:“三爷,祖父的仇怨不该迁怒安王,老安王已经作古多年,上一辈的那些恩恩怨怨您也该放下了。” 陆三爷抬手按在眼睛上,紧抿着嘴唇,默然半晌后哑着嗓子,声音竟带了几分悲凉,“仇恨搁在心底十多年,没能手刃老安王,竟连安王这小小逆贼也奈何不了,可见这是天意在暗示我,教我放下恩怨。” 陆逊扯了扯嘴角,实话说他现在很想吐槽,这不是天意,这是主角光环,人景玥是男主,要是轻而易举就被你杀了,这本书还怎么写?更何况景玥都三十岁的人,怎么就成了小小逆贼? “罢了,不说上一辈那些仇怨。”陆三爷摆摆手,他略一沉吟,捋了捋花白胡须,瞪着眼睛看向陆逊,铁青着脸训斥道:“你为何这几日混迹如此腌臜之地?你乃陆家少主,将来是要掌管整个陆家的,恋花玩柳,这要是在江湖上传开,你还如何服众?” “我......”陆逊张了张口,正要解释,却被陆三爷厉声呵断,“你不必多说,如今你也长大,学会跟人绕弯子,说话半真半假。适才听你与安王说得那些话,一句话里头能扯出四五层意思,我老了,没工夫猜这些。” “......” 陆逊扯了扯嘴角,在心底翻了个惊天大白眼。你不想听,我还不想解释,做事急躁偏激,安王把话都说得那么明白,还一口咬定刺客就是安王派来的,简直没法沟通,十有八.九原主那冒失刚正的性子就是受这老驼背影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