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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兔眯起眼睛,环视在场的宾客,拖长了调子说:“哦,真是愚蠢,你们居然白白浪费掉了这么好的机会……让我看看,下一个幸运的先生会不会变得聪明一点呢?” 指针开始飞速旋转,在几不可闻的抽气声里,最终缓缓停在某个方向。 旁边的选手轻轻吸了口凉气。 灰兔皮笑肉不笑地看向林予臻:“那么,这位幸运的先生将邀请哪位美丽的小……” 不等灰兔说完,林予臻径直起身,毫不犹豫地向某个方位走去。 灰兔脸色一变:“喂,你要去哪里?!” 林予臻回头,似笑非笑地问:“有说过只能邀请女士么?” 灰兔:“……没有。” 在全场宾客或讶异或震惊的目光中,林予臻一步踏上霍林斯伯爵所在的石台,右手掌心朝他摊开:“可以邀请你跳一支舞吗?” 剩余的二十几名选手脸上的神情无一不异彩纷呈。 饶是充分了解林予臻性格的杜非,也实实在在为他捏了把汗,邵听则坐立难安地看向Ellis,眼里明明白白地写着“他是不是疯了”。 略微的停顿后,他们清清楚楚地听到了林予臻说出口的那个名字:“——诺曼先生。” “什么?”全场哗然。 侍立两侧的血族侍者露出了危险的神情,动作同步上前。 “你的胆子很大,”霍林斯伯爵冷冷地笑了,“当然,你将会为此付出深刻的代价。”说罢他侧身后退一步,半抬的手掌下压,两名侍者同时张开殷红的大口,獠牙直刺林予臻颈侧。 林予臻不退不让,飞身朝霍林斯直扑过去,电光石火间,有什么东西重重砸落在地,清脆的落地声响后,开满城堡每一个角落的黑色玫瑰突然枯萎垂落下去。 面目狰狞的血族侍者与神情愕然的灰兔陡然失去了生气与活力,僵硬地戳在原地,慢慢化成了几尊精致而冰冷的泥雕,几缕黑影从其中溢出,慌慌张张地扎入角落已枯萎的黑玫瑰丛中,那只独一无二的黑色面具滚落在霍林斯伯爵脚边。 林予臻淡淡注视着那张与画中青年别无二致的面庞:“画师先生,被霍林斯觊觎的画笔最终成了封禁他的工具,对吗?” “……我知道了!”场下的杜非一拳锤在自己掌心,激动地跳起,捂着嘴对通讯耳麦飞速道,“六层房间里的味道,是没散干净的松节油的气味!” 邵听没听明白:“什么?” “巫师和霍林斯伯爵根本就是一伙的!”杜非在通讯内激动地概括总结,“当年他们惦记诺曼身上那支神奇的画笔,故意选他成为祭品,没想到被诺曼设计反杀——但之后诺曼没有离开,反而戴上面具成了玫瑰城新的主人!事情应该就是这样吧?” 诺曼的脸色极其难看,林予臻一句话落下,濒临破碎的秩序彻底崩碎,场上乱作一团。 石台周围的血族扑向被揭穿面目的诺曼,距离较远的一把扯过身旁来不及防备的选手,贪婪地吮吸起他们的血液来。 林予臻抽出掩在长袍下的匕首,在队友接应下突出血族的包围,邵听用椅子暴力砸开两个蠢蠢欲动的血族,大声问:“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去中心广场。”林予臻话音刚落,正厅内情形突变,几个被选手攻击造成重伤的血族原地晃了几下,“噗”的一声,周身浮起轻烟,转瞬间变成几只体型庞大的蝙蝠,从空中凶狠地袭击下来。 Ellis扬起手边木椅匆忙驱赶抵挡,林予臻将口袋中的火柴抛给杜非,后者毫不犹豫地点燃并抡起巫师的手杖,明火将几只黑色的蝙蝠烧成飘起白色烟雾的灰烬。邵听和林予臻又动作麻利地拆下几根椅子腿,制出几只简易火把,一边防守一边向城堡大门撤退。 后退过程中,有名新人加入了进来,先前坐在林予臻旁边的选手主动挥起火把帮忙驱赶,小心翼翼地向他们示好:“我叫丁莽,那个……青禾就剩我一个了,跟着你们苟个名次行吗?” “青禾的?”邵听诧异地分了他一瞥。 作为同样由大公司推选出的选手,丁莽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嗯。” 邵听看他一脸辛酸的模样,心下同情又好笑,但仍旧冷静而无情地问:“你还剩多少道具?” “一盒火柴,一盒汽水糖,”丁莽犹豫了一下,晃晃手上的火把,“……或许这个也算?” 邵听:“……” “算了。”林予臻毫不留情地拒绝。 “别——”丁莽一手持火把,一手在身上慌乱地摸来摸去,终于又想起可有可无的一个,“我还有支墨弹枪。” “墨弹枪啊……OK,”几人已配合着退出了城堡,杜非意味深长地拖长了音调,“认识星舰的队服吗?一会儿看见他们队长记得开上一枪,只要打中了,我们队长就欢迎你加入。” “少扯。”林予臻斜他一眼,对一脸懵逼的丁莽道:“墨弹卸了,把糖装上。” “哦……哦,好。”丁莽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立马乐开了花。 林予臻一行人到达中心广场时,星舰的五名队员果然已在巫师石像边,小块的碎石正从顶部簌簌下落,黑色的裂纹在上面恣意蔓延。 “快。”林予臻心里一紧,加速向石像奔去。 星舰的进度远在他们之前,这是发现星舰无一人出席假面舞会时就得出的结论。如果不是被灰兔选中后速战速决,恐怕他们只会被落得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