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9章 我不能原谅自己
吴玉清连夜入宫面圣,季洵与苏眠月都知晓吴玉清性情稳重,没有重大事情自不会深夜觐见。 再加上碧芜在吴玉清的府邸,苏眠月担心碧芜现在的情况,便也一同接见了吴玉清,却并未急着询问碧芜的情况,她相信这个世上最爱碧芜的人非吴玉清莫属。 吴玉清也不拖沓,见礼之后便将血书交给季洵,待季洵看过之后眉头紧皱,又将信函转递给苏眠月,苏眠月同样是面色凝重不已。 “义兄可确定这封信件的真伪?”苏眠月公事公办的问道,她相信吴玉清的为人,却也怕吴玉清因为私人感情而缺少理智。 “信函里有一些只有我和二宝才知道的暗语,我能确定这封信函是出自二宝之手。”吴玉清郑重的开口,至于他怀疑的可能性并未说出口,更不会为了验证真伪而说一些自己不确定的话。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由季洵开口问道:“这件事我会派人去查探清楚,义兄暂且不要轻举妄动,以免落入敌人的全套。”季洵说完又补充道:“若信函内容属实,我定会全力协助二宝,至于……” 如何安置这些一心为国却被人害了的药人将士,季洵一时间尚未想到解决之道。 苏眠月张了张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药人的危害性他们比任何人都懂,尤其吴玉清亲自参与过与药人作战。 倒是吴二宝信函里的态度已经明确表明他宁愿为国捐躯也不愿这般痛不欲生的活着,成全了吴二宝想要解脱又尽忠职守的决心,虽是对朝廷最有利,可私交上苏眠月无法开口。 吴玉清在来的路上也仔细分析过,自也知道苏眠月夫妻的身份使然,不能对吴二宝手下留情,他们之前炸过那么多秘密基地,且不知炸死了多少药人,谁也不能保证那些药人里没有无辜想反抗之人,可他们却不得不斩草除根。 而今吴二宝已然成为药人,若放过吴二宝,何以面目去面对其他理智与爱国精神具在的药人? 拳头紧握,吴玉清现在还说不出大义灭亲的话,只得转移话题道:“吴玉娥正在我的府中,她想要见见义妹。” 季洵闻言眼中一道杀机闪过,苏眠月却是沉思起来。 她与吴玉娥并无过多交集,便也没有叙旧一说。 不过想到吴玉娥是那个组织的人,苏眠月心中已然有了决定,便抬头看向季洵。 “明日早朝过后我陪你一起去。”季洵握住苏眠月的手道,显然也是想到这一点。 “好。”苏眠月点头浅笑,她倒是不怕吴玉娥会使阴招,不过还是尊重季洵的意思,转首看向吴玉清,苏眠月问道:“义兄,碧芜可还好?” 吴玉清目露痛楚,沉默了一会才道:“碧芜暂时安全无虞,不过她的情绪很不稳定,这几日让她暂时留在将军府,我会尽量多抽出些时间安抚她。” 苏眠月皱皱眉头,想到碧芜对吴玉清的回避,本想说还是将碧芜接回来的好,但看着吴玉清痛苦的模样也不好说这样的话,只得道:“碧芜之前吃过不少的苦,思绪有些偏激还请义兄多多担待,明日过府后我会和碧芜谈谈。” 吴玉清点点头便见礼告辞,屋内只剩下夫妻二人,还有桌面上那张血书。 暂时没有睡意的二人对视一眼,季洵便召唤暗卫来检查这封信函是否有异常,待暗卫离开之后季洵本是想让苏眠月再去休息一会,他本就没有多少睡意,想要处理一会奏折。 苏眠月摇头:“我们去外面走走吧,我这会睡不着。” 季洵点头牵着苏眠月的手,到门口之际拿了件披风给苏眠月挡寒,夫妻俩便漫步在月光之下,即便没有言语亦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 自从季星苒丢失之后夫妻俩再也没心思浪漫,且苏眠月的身子因郁结在心而变得羸弱,季洵亦是有忙不完的国事。 夫妻俩漫无目的的走着,不觉间便来到季星苒之前所在的宫殿,季洵原本是想要拉着苏眠月离去以免她触景生情,苏眠月却坚持要进去看看。 “儿子回来后怕是用不到这张婴儿床了,快三岁了,应该长的很高了吧。”苏眠月扶着婴儿床温柔的开口,好似还能看到季星苒在婴儿床里咯咯笑的样子。 季洵心中一痛,嘴上却是配合道:“是啊,儿子自小便长的大,现在应该会说许多话了。” “嗯,在你离开之后他就学会叫父皇了,也能走路了。”苏眠月陷入回忆中,即便季星苒丢失一年多,依旧能记得儿子的容貌和那些逗趣的事。 季洵闭上眼睛。身为帝王,他守卫疆土,为社稷为百姓劳心劳力,并不后悔,可没能保护好儿子又让妻子伤心难过,便不是个合格的男人。 “阿彧……”苏眠月转回身,正好将季洵的神态收入眼底,眼中迅速凝结出泪光,“儿子的事不是我们的错,哪怕重新来过一次你依旧会去御驾亲征,而我也还是会把大部分时间用来处理国事上。我不能原谅自己的是儿子出事的时候竟没有在他身边,更不能原谅的是儿子被掳走大半的原因是与自己有关。作为父母,你我的确失职,可你我不仅仅是父母,还是燕国的帝后,很多事我们也是身不由己。” “儿子一定会平安回来,一定。”季洵眼眶泛红,将苏眠月紧紧抱入怀中向她承诺道。 “嗯,我知道。”苏眠月深吸一口气在季洵怀中点头:“阿彧,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现在你先听我说完。” “好。”季洵点头道。 “阿彧可还记得上古大帝?”苏眠月低柔的开口,得到季洵的回答后继续道:“方源应该是那个大帝的后裔,他之所以会出现并保护我,是因为我能帮他救出大帝,不过我能起到什么样的作用他并没有说,那个神秘人也是营救大帝的关键之一。方源告诉我这些的时候曾答应过我会保护好我们的亲人,可儿子出事这么久他都不曾出现过,我怀疑他已经遭遇不测,所以我现在不确定我们即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危机,唯一能确定的便是儿子不会有生命之忧,只要我还有利用价值。” “阿月!”季洵惊呼一声,他竟不知道苏眠月有这么大的潜在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