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1章 门庭冷落车马稀

    “妈妈，您说吧，我听着！”赵牧晨紧握着老太太的手说道。

    “牧晨——孩子——答应妈妈，一定要好好照顾兖慧，好好照顾她，好吗？”老太太看着他，眼睛里满含着泪水，充满了期待。

    赵牧晨使劲儿咽了口口水，点了点头，说：“妈妈，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章家的每个人我都会好好照顾的——”

    “好——孩子，虽然你不是我的儿子，只是我的女婿，可是，我和你爸爸一直把你当儿子疼爱，你是我们章家后辈中最有出息的一个，我们没有看错你——”老太太抚摸着他的肩膀，很是伤感地说道，“兖梅是废了，我就希望兖慧和你能好好的走下去，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们都要记住，千万要包容对方，要善待对方，这个世界上，你们是夫妻，你们是妮儿的爸爸妈妈，你们是章家的未来和希望，妈妈希望你们好好的，永远都好好的——”

    赵牧晨不知道老太太怎么突然间说起了这样的话？难道真是临终的遗言？

    这大过年的，可千万不要有什么事儿啊！

    “妈妈，你放心，我们好好的，你答应我，你也要好好的，好吗？”赵牧晨说道，“您累了，休息一会儿，我在这儿陪着您，好吗？”

    老太太点点头，她真的觉得累了，很累很累，她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赵牧晨握着她的手，用手指感受着老太太的脉搏，感受着她的体温。他真的很怕这个时候老太太有什么意外，这大过年的，如果把老太太送到医院里去，那这个年章家的大大小小就甭想好过了。

    都是章兖梅这个傻女人造的孽！

    赵牧晨真是从心底里讨厌这个女人！不，是恨她，恨不得撕碎了她！

    章兖梅就是扫把星，她走到哪儿，哪儿就不得安宁！

    章家本来很好很顺当的，偏偏就出了章兖梅这么个辱没家门的败类！被洋鬼子伤过了，一辈子都快毁了，临到老了，却还要找个洋鬼子，真不知道章兖梅是哪根筋给搭错了，怎么就走进了这个死胡同！大过年的，也不让人安生！

    老太太终于安静地睡过去了，赵牧晨感觉到她的体温还比较平稳，这才放心地站起来，准备离开。

    他看到小保姆在那儿站着，对她说：“给老太太听听心跳，测测血压——”

    小保姆马上拿出听诊器和血压计，熟练地操作起来。

    小保姆小玲其实就是老太太的保健医生，只是她比保健医生又多了个职责，那就是要负责老太太的日常起居，而且就住在老太太的隔壁房间里，两间房是打通的，这边有什么动静，她随时就能发现，随时就能过来对老太太进行检查和急救。

    老太太也是老干部，是陪着章老爷子一路从长征路上走来的，虽然级别没有章老爷子的高，但是，享受的待遇却也是非常高的，保健医生也是必须配的。

    测量好了，小玲汇报道：“奶奶现在的心跳是八十，血压一百六、一百三，偏高——”

    “随时观察，有必要的话就马上送医院，千万不能出现任何差错！”赵牧晨命令道。

    “是！”小玲很果断地应答道。

    她的职责就是照顾好老太太的身体。

    只要老太太愿意，老太太可以常年住在武警总医院的高干病房里，只是老太太不愿意住在医院里，说那儿的空气不好，没有家里敞亮，她还是愿意在家里。

    赵牧晨这才放心地走了出来。

    章家三兄妹还站在房间门口，看到他出来，马上都热切地看着他。

    “老太太睡着了，没事儿了——”赵牧晨说道。

    大家这才松了口气。

    “兖军啊，中饭什么时候开席？”

    章家的大厨张伦过来请示道。

    大家这才感觉到有些饥肠辘辘了，看看时间都中午一点了，早就该吃午饭了。只是这么一折腾，谁也没有食欲。

    章兖军是长子，这个事儿都他做决定。

    他看着张伦说：“准备好了就开饭吧！孩子们早饿了！”

    张伦点点头，说：“好的，大家上座吧！”

    于是章兖军带头往餐厅走去。

    章家大宅院还保留着比较传统的中国式家庭作风，长辈不入席，晚辈是不能上桌吃饭的。张伦是章家的老厨子了，跟着章老爷子几十年了，已经是章家的一员了，这些规矩他始终都是严格遵守的。

    这就是章家的家风，家风是不能变的。

    只是，今天老太太没有来吃饭，张伦按照惯例，还是把主席的位置留给老太太，这个位置是老太太的，其他人是不能坐的。

    于是大家按照长幼辈分入座，章兖军成了领军人物。

    菜很快就上齐了，一大桌子的菜，非常丰盛。

    “兖军，今天中午发饭是老太太安排好的，她说中午大家都到了，就先吃一顿丰盛的午餐，晚上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包饺子——”张伦看着章兖军说道。

    “好！晚上我们还一起包饺子！”章兖军笑着说，“晚上我妈妈也会来包饺子，她中午有点累了，先休息去了，一会儿再看看老太太要吃点什么，你再单独给她做！”

    “行，那我就安排晚上包饺子的事儿——”张伦说道。

    “张叔，您跟我们一起吃吧，还有其他几个人，都一起来吃！”章兖慧说道。

    “呵呵，谢谢了，你们吃——”张伦马上就退了下去。

    章兖梅却是白了章兖慧一眼，意思是怎么能让下人跟着我们一起吃饭呢？

    其实章老爷子在的时候，张伦还是经常会陪着老爷子一起吃饭的，只是老爷子过世后，他就很少和章家人一起吃饭了，偶尔会和老太太喝喝茶，聊聊天，他也知道，章家只要是老太太一走，就算是气数尽了，这个大宅院也就彻底没落了！

    他这个老厨子还能在这儿呆几年呢？张伦觉得心里很凄凉。

    跟老首长一辈子了，在章家老宅院里呆了几十年了，这真的面临着要离开的时候，他也是快入土的人了——

    人生如梦啊！张伦虽然是个厨子，却也是感觉到了章家大宅院里的兴衰起落，这两年，章家是明显的不如以前了，想当年老首长还在的时候，章家大院每逢过年的时候，那是多么热闹啊！各界人士都回来章家给老首长拜年，从年前的二十几一直忙碌到正月十五过了，章家大院子里那是高朋满座，喜气洋洋。

    再看看现在，真是门庭冷落车马稀，只有章家自己的子孙才会回来，别人是再也不来了。

    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啊！

    张伦看到老太太都没有出现在餐桌上，心头更是空落落的，不知道章家这个年还能不能正常过了。

    章家三兄妹第一次单独地坐在一起吃了一顿饭，只是吃得十分的压抑，整个过程，谁也没有多说一句话，只顾着埋头吃饭。

    下午，大家依然担心老太太的身体，章兖军几次提出要把老太太送到医院里去。

    小保姆小玲却是不同意，说这个时候最好让老太太静养，能不搬动尽量不要搬动，因为老太太是受到了刺激才变成这样的，只要不让她再受刺激就没事儿了——

    大家在不安中等待着老太太醒来。

    到了下午六点左右，老太太终于醒来了，神志比较清醒，精神头也好了很多。

    大家都很欣慰，老太太终于安全挺过来了。

    老太太醒来后，主动要求下床，要全家人在一起包饺子，吃年夜饭，她说她盼了一年了，终于盼到了所有的人都到齐了，所以她一定要和孩子们一起包饺子，过大年。

    大家看老太太精神头不错，也就随了她，难得她这么高兴。

    小保姆在她身后随时待命。

    一家人来到餐厅里，打开大电视，边看电视边包饺子，果真是其乐融融。

    老太太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年来最开心的笑容。

    一家人开开心心过了一个幸福的团圆年。

    老太太还坚持看了一会儿春晚，才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休息。

    老太太走了之后，章兖军终于得到机会和赵牧晨单独谈话了，下午本来也有时间和赵牧晨交流，只是那个时候大家都担心老太太，没有这个心情。

    章兖军记得自己还是去年过年的时候，才和赵牧晨好好谈过一次，这一年时间过去了，他也就见到这么两次赵牧晨，现在要见到这个大助理，真是越来越难了。

    章兖军也看出来了，赵牧晨和章兖慧之间明显和以前不同了，感觉两人已经是貌合神离了，心早就不在一起了。虽然赵牧晨努力在老太太面前表现出他和章兖慧之间的恩爱，其实大家都看得出来，赵牧晨和章兖慧都是装出来的，而且装得很不自然。

    章兖军把赵牧晨拉到院子里散步。

    章家的大院子里都装了玻璃，早几年是为了防沙尘暴的，后来就一直这么着，整个章家的大宅院里是冬暖夏凉的。

    两人在回廊的茶室里坐了下来。

    章兖军边冲茶边淡淡地问道：“牧晨，你和兖慧之间，是不是出了大问题？”

    “哥，你想问什么？”赵牧晨直接问道。

    “我想问什么你心里清楚——”章兖军把泡好的茶用镊子端过来，放在赵牧晨跟前，看着他意味深长地说道。

    “我不知道——”赵牧晨说道。

    “牧晨——我们都是男人，都有男人共同的属性和爱好，你到了现在这个位置，我能想象得到，你的工作和生活的状态，只是，你不能太对不起我妹妹，她可是我们章家的千斤小姐，从小被父母宠着爱着——”章兖军看着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