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可源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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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去找沈曼妮收钱,日子怎么过。 至于亲生女儿,有生之年,他一定会找到。 辰安区附属医院,沈曼妮今天的早班。 她还来不及换好衣服,看到了父亲。 “爸,我换好衣服,有话一会到外面说。” 她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带上了忐忑的颤抖。 现在每次只要看到他,她的心都会不由得缩紧一回。 对于大一那年,一时冲动跑去献血,她后悔不跌。 献完血的当天晚上她还有一场英语演讲比赛,平时口齿伶俐的她,那天晚上台后,由于脑子缺血,背得滚瓜烂熟的稿子,忘得七零八落,与搭档对话时断断续续,惹得台下一阵哄笑议论声。 尽管如此,她心里头还是开心的,有失必有得嘛,她们家祖上祖祖辈辈都是算命的,虽然也经历了科学的洗礼,但因果报应,她仍然信。 她想因着献血而引发的霉运到此打止。 然而事情远非她想像的那么简单。 放暑假之时,她回到家里,兴高采烈地将献血证拿给父母看。 “妈,你看这是什么?” 她的母亲柳晶晶很好奇,打开看到是献血证关切地问:“傻孩子,你去献什么血,你从小就贫血,哪还有富余的血献。” “测试通过了才能献血的,献了血不紧可以帮助需要血液的人,万一以后我们家谁需要输血,只要拿着我这个献血证,就可以免费获得输血资格了。” 她不无得意的地宣扬着,看到母亲将献血证递到了父亲手上,她知道母亲嘴上责备心里到底是被她的孝心所打动,或者为她的行为感到骄傲的。 “下次别做这样的傻事了。” 柳母看着脸色泛着几分苍白的沈曼妮嗔怪道。 沈五岳的脸却阴沉了下去。 沈曼妮原本以为父亲也是因为不支持她献血,忙道:“这血献了也会再造出来的,新的血说不定还有利于人年轻,增寿。” 她自以为,她会用学识打动父母。 她哪知父亲问关心的却并不是这个。 “你是ab型血,他们没有弄错。” 她看到父亲的脸色非常阴郁凝重。 沈曼妮意识到气氛不对忙问:“爸爸,一般不会出错,有什么问题吗?” 沈五岳没有作声。 四十天后,她快要去上学的日子,沈五岳在一个全家人一起吃晚饭的日子愤怒地看向母亲,指向她道:“你不是我女儿。” 这话于她而言犹如晴天霹雳,一口汤在喉咙间差点没有因为过分激动而呛进器官。 因为父亲从来不开玩笑,她想起了父亲看献血证时的画面。 所有人都停下了吃食,愣愣地看向沈五岳。 柳晶晶的脸色比沈五岳还要难看。 “她不是你的女儿是谁的女儿?” “这得问你。” 父亲的低沉的声音里透着浓浓地愤怒。 柳晶晶即刻拍案而起,指向沈五岳情绪变得激动。 “难道你是怀疑我不守妇道?” 沈曼妮还是第一次见母亲这般失态,她愕然地看着父母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然呢?” 沈五岳愤愤然地想,李多恩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都能干出那么龌蹉的事,而且敢做不敢当,这年头,谁是值得可信的? 柳晶晶顿时双眼发红哭号起来:“你个没良心的,你是算命的,信命吧,信仙吧,我现在就对天发誓,如果我做出半点不守妇道的事,就天打五雷轰,马上不得好死。” 沈曼文道:“爸,你今天突然间怎么了,是不是在外面听到些什么风言风语了,我保证妈不是那样的人,肯定是有人想让我们家不和睦,乱嚼舌根子。” 沈五岳起身去拿出了那份dna亲子鉴定报告,他怒不可遏地翻开,甩到柳晶晶与沈曼妮面前,低吼道:“这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不是我的亲生女儿。” 柳晶晶道:“这玩艺就没有出错的时候,反正我没有做过以不起你的事,我问心无愧。” 沈曼文道:“不会是在医院里,护士给错了孩子吧!” 这种想法柳晶晶倒是较为认同。 “如果真的发生这么荒唐的事,我们得打官司找当年出错的医院索陪。” 沈曼文道:“那我的亲姐姐在哪呢?” 沈曼妮听着他们三人说来说去,完全枉顾她的感受,仿佛她已经是个外人。 看他们的神色,她不仅仅是一个外人,更是一个害他们骨肉分离的罪人。 那一刻,她的心凉透得几乎要停止跳动。 后来沈五岳又拿着沈曼文与柳晶晶的头发去做了亲子鉴定,证明沈曼文所说的是事实。 沈曼妮换好衣服来到了医院门口。 “爸。” “这个月工资多少?” “所有的加起来4500元。” “最好别骗我。” 他的话语里满是不信任与威胁,沈曼妮听着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亲生的跟非亲生的差别真的这么大。 “明天把4000打到卡上。” “爸爸,下个月我可能没有办法再打钱给你。” 她看着他小心翼翼,吞吞吐吐地说道。 “不行。” 沈曼妮很难过,他连原因都没有问,竟拒绝得这么干脆立落。 也许她的闺蜜成珊莎说得没错,在他心中,她早已不是他的女儿,不过是他投资的工具,投资阶段已过,现在是时候坐收渔利,如果没有获得期望的回报自然是不满的。 但在她心里,他还是她的父亲,至少此时是,因为在乎所以有必要解释,哪怕是并非真正的解释。 沈曼妮跑向前去追上沈五岳。 “爸,智杰失业了,下个月指着我的工资还房贷,我们没有多余的存款,真的拿不出。” “我已经答应下月还你大伯那5000了,这年头没有点积蓄还敢裸辞,让他自己想办法,你的钱必须打给我。” 沈曼妮到底没能阻拦说服沈五岳。 在回家的路上,沈曼妮破天荒的去买了一张2元钱的彩票,她多么希望能中500万,将沈五岳养她的钱一次性还清,再也不用看他的脸色。 她也希望婆婆不要因为她的娘家,还有她的工资,刻意为难她。 其实,她的丈夫陈智杰并没有失业,只是她的婆婆让她下个月无论如何拿出4500交给家里。 沈曼妮,不想回家面对婆婆,徘徊在街上,她想等到陈智杰回家以后再回家。 徘徊着,徘徊着,路灯亮了,临都的夜市格外热闹,她看到有一个小姑娘在摆地摊,心中一动,准备搞个副业。 洛可源离逝 为了把公司做强做大,为了证明女人丝毫不输给男人,为了让重男轻女的父母意识到他们错了,林思韵就像打了鸡血,整天扑在工作上。 虽然年过30,很快就要到中年,但却打算再过2年生孩子。 好在陆浩扬从来不催促。 浩扬侦探所已经关门二年,陆浩扬早已如愿当上了警察,若有闲余,他不过就是陪着林思韵腻歪,偶然来了兴趣,就写几个短故事,在故事会上发表。 他们二人的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这天恰逢二人都休息。 二人兴致勃勃地一起研究自制月饼,以便在今年中秋节时,能带着小朋友与家长一起做。 利用做月饼的活动,开个家长会,多拿几个续费。 月饼馅刚拿出来,林思韵的手机响了。 她以为是哪个家长打来的,忙不跌去接。 手机拿到手上一看竟然是洛雪瑶。 这四年里她们虽然没少联系,但多是微信,这次她却打电话过来。 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果然,电话一接通,她便听到了洛雪瑶颤抖的声音。 “思韵,可源走了,母亲心痛不已,晕倒在了家里,我这边现在好乱,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了你,你能过来陪我几天吗?” 林思韵心道这一天还是来了,她紧忙安慰道:“你别难过,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现在就往你那赶。” 陆浩扬看着林思韵去洗手,笑问:“怎么月饼不做啦,家长会不开啦,费不续啦!” “你研究好了,跟我说,我现在要去一趟清远市,家长会日期推后。” 哪怕是取消,她也得去,人世间总有一些比挣钱更重要的事。 陆浩扬看着她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揣度道:“去清远干嘛?不会是要去那开分公司吧!” “开什么分公司,洛可源离逝了,我要去看看雪瑶。” “像你这样讲义气的朋友,不多见了,真羡慕你的朋友。” “不然,你当我朋友好了。” “别,我还是想当你孩子的爸爸。” 林思韵看着似笑非笑,憨然到可爱的陆浩扬,有一瞬间的恍惚,但很快就急急进了更衣室。 她决心回来后,就让他实现这个愿望。 换衣服之时,她想到了钱东阳,马上打电话给他。 这几年里,她遇到过钱东阳好几次,因着李伊伊,也因着洛雪瑶喜欢去他家开的超市购物,更加喜欢在购物期间打探他的近况。 这个男人除了打拼事业,身边的确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没想到他对洛雪瑶的确用情至深。 钱东阳听到洛雪瑶家里的变故后五味杂陈。 其实这一天,他一直在等待。 起初他对母亲为他安排相亲感到心烦,拼命拒绝,后来看着母亲日益老去,又一直期盼着钱家有人继承家业,他开始敷衍,但却十分惭愧。 每天醒来,他都害怕他无法再等下去,他更加害怕,永远也等不到洛可源离开的那一天。 偶尔还会有负罪感,毕竟从来都没有想过,某一天他会盼着有人早点离开,来成全自己的幸福。 现在这一天终于来了,没有想像中的惊喜,没有想像中的激动,他的内心却超乎平常的平静,平静到让他置疑,是不是因为等得太久,心冷却了,拒绝其他的女人,也许是不再相信女人,不想再娶女人。 “我现在要去清远市,一起吗?” 林思韵急切的问话,打断了他恣意汪洋的思绪。 他本能地回道:“去,我们一起去吧,我马上就将工作交接好,去找你。” 两人风风火火地赶到了清远市。 快到那个久违却无比熟悉的小区时,钱东阳的心开始剧烈跳动。 看来在家的平静不过是假像。 即便她让他等了这么久,他依然那么在乎她。 按响门玲不大一会儿,门开了。 五年不见,洛雪瑶早已不是当年少女的模样,哭肿的双眼,过度疲累而暗黄没有打理的皮肤,让人觉着岁月在她的脸上无情的印刻下了比一般人更为深重的痕迹。 第一眼看过去,钱东阳甚至难以接受,她跟他理想中的样子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洛雪瑶看到钱东阳眼角闪过一丝惊异,显然,她没有预料到他会来。 林思韵看到洛可源还躺在床上。 洛可源5岁的儿子洛飞昂,坐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洛可源。 透过一扇半开着的杏色木门,林思韵看到卧室里间的洛母缓缓地坐了起来。 她大抵是被门铃声给吵醒了吧! 林思韵紧紧地抓住了洛雪瑶的手:“节哀顺变。” 钱东阳来到了洛飞昂身边问道:“害怕吗?” 洛飞昂愣了愣,然后摇了摇头。 他可能还不懂生死。 林思韵看着眼前心酸的一幕,想起一句话,岁月催人老,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不在人生只剩归途。 她比小飞昂幸运多了,纵然父母偏心,但他们都还健在,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同样健在。 大抵就是在这一刻,她对于父母重男轻女的偏心的恨,瞬间就稀释开来。 洛雪瑶看了一眼枯瘦如柴的洛可源,眼泪又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往外涌。 “他都快不行了,还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把飞昂画笔收得整整齐齐,还洗了我的鞋子跟袜子,我做好饭,喊他吃饭,他说他累了吃不下,要躺一会,就再也没有起来,一直躺在这里,不管我怎么喊都喊不醒。” 洛雪瑶的哽咽话灼得钱东阳心里生痛。 “虽然她看起来已不再年轻,其实仍然是一个孩子,需要有人好好呵护的孩子。” 洛母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