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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的生日,你怎么会知道?”沈亦棠以为明天是夙任的生日,他这才有此一问。 “我当然知道。”当把一个人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重复无数遍,你甚至会逐渐遗忘掉自己。无尽暗无天日的岁月里,夙任就是这么过来的,他自然不会搞错沈亦棠的生辰。 “你说是就是吧,反正我也不知道是哪一天,那就是哪一天都可以喽。”沈亦棠忽然转过头看着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 沈亦棠笑起来其实很温柔,很好看,两枚深深的酒窝时隐时现,眉眼弯出细小的弧度,整个人都鲜活起来,和以往一直不苟言笑的样子大相径庭。 刘岩刚刚跨进教师门口,正巧看到沈亦棠昙花一现的笑脸,不禁想到,若是沈亦棠脸上没有那块胎记,怕得是和夙任同一级别的帅哥吧,鬼使神差的掏出手机定格下这一瞬间。 夙任不知道有多久没有看着他这样的笑,仿佛又回到了那短暂的幸福时光,澎湃的感情再也匿藏不住,在沈亦棠酒窝上落下微微凉一吻。 “啪叽……” 刘岩目瞪口呆的站在门口,脑海中经历了一场八级地震,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连手机脱手而出,掉在地上摔成两半儿都没有发觉,依然维持着能够吞下一个鸡蛋的口型。 这一声响动到是把全班的目光都吸引到了他的身上,到是没有人注意到夙任的动作。 蜻蜓点水般一触即逝,沈亦棠脸上微凉的触感还未消失,夙任已经站在五步开外,还是那样温柔的注视着他,只是眸子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明天晚上我来接你。”留下这么一句话便闪身离开,留下沈亦棠独自消化那个不同寻常的吻。 沈亦棠缓缓收起手掌心的云雷符——可以召唤紫色雷电哪一种,眸光久久注视在夙任消失的拐角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27章 沈亦棠失眠了,十八年来第一次,躺在熟悉的床上,每每刚闭上眼那股微凉温润的触感便重新出现。 黑暗之中感官被无限放大,沈亦棠甚至感觉到了夙任喉结轻轻的滑动,搞得他一晚上都不敢闭上眼睛,直到第一缕阳光穿过复古的窗棂,他才迷迷糊糊睡了一小会儿。 结果自然是迟到了,赶到学校的时候,赶上了第二节 课的尾巴,而第二节正巧是地中海化学老师的课…… 紫色的云雷符在沈亦棠灵巧的指尖翻动,他已经一整天没有见到夙任,这是自从他们相识以来,第二次这么久没有见面,第一次是因为他被小凡重创,不得不卧床休养。 起先夙任一直围在他身边打转的时候,沈亦棠还有些受不了他始终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后来也就慢慢习惯,如今人不再身边了,总觉得身边空落落的,干什么都觉得差那么点儿意思,他第一次知道,原来习惯竟然是这么可怕的一件事情。 “喂!丑八怪,叫你呢!”流里流气的少年留着大背头,一步三摇领着一群小弟招摇过市一样停在沈亦棠桌前,哗啦一下把桌上的书本扫落在地,镶满银色铆钉的马丁靴嚣张的踩在旁边夙任的桌子上。 沈亦棠眉头微不可闻轻蹙一下,没来由的觉得踩在夙任桌子上的那只脚碍眼的很。 “我说,丑八怪,哥几个有段时间没来找你‘交流感情’了,怎么,有没有想哥几个?” 旁边一群狗腿小弟配合的哈哈大笑,整个三班除了张狂的笑声之外鸦雀无声,都在静观这场久违的戏码。 娄嚣狭促的看着沈亦棠,最近夙任总是和他形影不离,夙任又因为一人干翻一中十几个人,一战成名,他们也不想触霉头,所以夙任跟在沈亦棠身边这些日子,是他整个高中生涯里,过得最为平静的一段时光。 沈亦棠看着流里流气的娄嚣,竟有恍若隔世的感觉,是因为习惯了现在平静的生活,还是仅仅是因为习惯了……那个人而已。 …… 还记得上学第一天,他带着满身伤痕回到棺材铺,师傅没有责怪他弄破崭新的校服,也没有埋怨他弄丢了新书包,只是细心帮他处理好了伤口,然后语重心长的告诉他,“小棠,这其实是一种修行,修得一颗平常心……” 可是师傅,我可能……不想在平静下去了。 “你聋了?看来老子要重新好好教教你规矩才行!” 娄嚣带着风声来势汹汹的一巴掌,蓦然的停在半空,被一只看似有些纤弱的手掌轻轻拦住。 “呦呵!你这是长本事了,爷爷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 后面的话越来越没有底气,娄嚣已经使出了全身力气,可就是不能抽回被拦住的手臂,任凭他如何挣扎,沈亦棠就是纹丝不动,目光平缓的看着他,好似在嘲笑他不自量力,蜉蝣撼树。 “你他吗的!” “砰!” 沈亦棠从还没有像今天这样觉得娄嚣嘴巴聒噪的让人厌烦至极,干脆直接的一巴掌甩在他脸上,然后娄嚣就在一群小弟震惊的目光中吐出两颗后槽牙倒飞出去。 “嘶……” 不知道是谁倒吸了一口冷气,三班的空气霎时间冻结,静的掉根儿针都能听见。 “我要弄死你!” 娄嚣口齿不清的低吼一声,浑浊的眸子里燃起一团愤怒的火焰将理智燃烧殆尽,不去管血水混杂着口水从嘴角滴下,操起旁边一把椅子狠狠的朝着沈亦棠头上砸去。